星期六早上，李城皓和程初坐在一起吃早餐。

李城皓看了看程初，她恬靜的臉上有著一貫的溫柔，他突然覺得很心痛。

程初擡起頭，“怎麼了？”

李城皓笑了一下，停頓了一下。

“下午帶你去看電影。”

程初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看過電影，也沒有出去玩過了，她也想放鬆一下但是她知道他們沒有錢了。

“爲什麼突然要看電影？”

“這段時間我們倆都累了，放鬆一下。”

程初看著李城皓，他最近的壓力真的太大了。

她笑了：“嗯，好啊。”

看著程初清澈的眼睛裡散發(fā)著柔和的光，他很不忍心……

在電影院裡，李城皓坐在程初旁邊，他握著她的手，轉(zhuǎn)頭看了看她，她擡頭盯著屏幕，她認真地樣子很迷人，他有些恍惚。看著她，他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揚，眼裡有些苦澀。

從電影院出來，李城皓牽著程初的手，又去了遊樂場。

“你想玩什麼？”

“嗯……碰碰車。”

李城皓和程初一起坐上碰碰車，想起了高中那年第一次去遊樂場的時候，他們一起玩碰碰車的場景，程初笑了，李城皓看著她，有些失神。

在遊樂場玩到了晚上，玩累了，他們乘了公交回去。

在公交車上程初頭靠著車窗睡著了，李城皓轉(zhuǎn)頭看了看，一手把她的頭攬過來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好想這輛車永遠也不要停，就這樣一直往前走，永無盡頭，他多想就這樣抱著她，永遠和她在一起……

車停了，他的思想戛然而止，突然清醒了許多，他不能讓她繼續(xù)受苦。

下了車，程初靠著李城皓，兩個人慢慢往前走。這段時間太忙了，他們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一起出來過了，程初擡頭看了一眼李城皓。

“今天好開心。”

“嗯。”李城皓笑了笑。

她看到他眼裡似乎有一絲惆悵，也許他微妙的表情只有她能感覺到。程初知道，他的壓力太大了，現(xiàn)在欠了這麼多債，他一定被壓的快喘不過氣了吧，但他從來都不會說，他在她面前永遠都是一個堅強勇敢的角色，程初想著想著有些心疼。

快到家了，程初轉(zhuǎn)頭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說。”

程初壓低聲音說：“這個秘密就是……我愛你。”

說完她就笑了，李城皓也看著她笑了。

“好厲害的秘密，這麼大的秘密你都敢告訴我啊。”

程初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李城皓的面前，李城皓也停下來。程初看著他，認真的樣子。

“城皓，我們結(jié)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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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城皓看著她，她的眼睛裡閃著一種溫柔又堅定的眼神，他的心突然很痛。

“爲什麼突然說這個？”

“你……不願意啊？”

“……回去吧。”

李城皓手放在程初的肩上把她轉(zhuǎn)過去，程初沒有往前走，站在那裡，有些失落，他爲什麼是這個反應，本以爲他會很開心，會毫不猶豫地抱住她，說“好啊”。可事實的他，卻在逃避，他爲什麼會這樣，她站在那裡心裡很難過。

李城皓往前走了兩步，又回來拉著程初，程初沒有走，她有些委屈。

很失落地問他：“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冷淡？”

李城皓看著她，不知該說什麼，停頓了好大一會兒。

“程初，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她聽到他剛纔叫的是她的全名“程初”，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叫她的全名，她有些難過。

“你幹嘛要叫我全名？”

程初知道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但她還是感到很委屈，他爲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冷淡。

李城皓改口了，“初啊，我想跟你說……”

程初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知爲什麼她有些害怕聽到李城皓接下來的話，她打斷了他。

“明天再說吧，今天太累了。”

說完她就往前走，李城皓從後面輕輕拉住她的胳膊，程初沒有回頭，只聽到李城皓說了一句。

“我們，分手吧。”

程初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此刻她看不懂他的眼睛裡到底是一種什麼神情，她呆呆地看著他，轉(zhuǎn)既她

笑了。

“開什麼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節(jié)。”

“我……沒有開玩笑。分開吧，程初。”

程初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她呆呆地盯著李城皓的眼睛，她想從裡面看出點什麼來，然而卻什麼也不看出來，他的眼神豪無波瀾，似乎有種預謀很久的感覺。

她緩緩地問：“爲什麼？”

李城皓沉默了一下，“……不愛了。”

程初看著他，他那看似平靜的眼睛裡終於泛起了一絲慌亂。

“真的嗎？爲什麼我感覺……你在騙我呢？”

李城皓沒有看她，眼睛轉(zhuǎn)向旁邊的路燈。

“就這樣吧。”

“我不相信，李城皓，你別騙我了。”

“信不信不重要，這是我的決定，跟你說一下。”

“……你一定是怕我和你在一起受苦對不對，你之前說的，怕我跟你吃苦。”

程初說著說著眼淚已經(jīng)掉了下來，她的聲音哽咽了。

接著說：“我說了，我不覺得苦，我不怕，真的……”

“我沒想那麼多。”

“別說了，你一定是累壞了，明天醒了再說吧。”

“今晚說完吧。我……愛上別人了。”

雖然這是他在心裡已經(jīng)練習了無數(shù)遍的臺詞，但真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還是咚咚地狂跳不止，他一直沒有看她。

程初愣在那裡，眼裡含著淚水，盯著他沉默了好久，緩緩地說：“城皓，你在騙我對不對？”

她的聲音很柔弱。李城皓沒有看她，他微微瞇了瞇眼，他不敢看她，他怕一看到她那溫柔脆弱的眼神，他就忍不住要狠狠地抱住她，告訴她“我這輩子都不想離開你。”他的心緊緊地絞著，痛地他快要崩潰。

他一字一字地說：“是真的。”

“……什麼時候？”

“已經(jīng)很久了……對不起。”

今天兩個人出去玩地很開心，她覺得他們很幸福，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晚上他會突然說出這麼殘酷的一件事，她苦澀地笑了一下。

“不可能。”

李城皓沒有看她，也沒有再說話。

程初又說：“你在騙我，你不會那樣做的，不可能，你別騙我了！”

程初自己也不明白說這句話時真的是因爲她瞭解他，還是自欺欺人，她不知道。

李城皓朝她看了一眼，她眼睛裡是一種極度悲傷的眼神，他的心都快要碎了，她到現(xiàn)在還是這麼相信他，他突然覺得那樣說對她太殘酷了。

好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喂，嗯。在哪？嗯，我過去。”

掛了電話，李城皓說了句“我先走了”。

“我等你回來。”

“別等了。”李城皓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了。

“我等你。”

李城皓背對著她，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顫了一下，他覺得只要她再說一句話，他的心就會立刻碎了。他沒有回頭，大步走了。

李城皓去接張濤，張濤回來了。

張濤穿著一件花襯衫，臉上洋溢著興奮，眼睛裡閃著亮光，一看見李城皓就衝過來抱住他。

“想死你了。”

李城皓拍了拍張濤的背，放開他。

“先出去找個住處。”

“怎麼兩年不見，憔悴了？”

李城皓沒有接他的話，問他：“在外面混的怎麼樣？”

“你不是讓我別亂來嗎，我就踏踏實實幹了兩年。”

“真的？”

“嗯，我還攢了五萬多塊錢，激動的哥，從來沒拿過這麼多錢。”

李城皓笑了笑，“不錯啊。”

“走，哥請你吃飯。”

“我吃了，你先去賓館，明天咱再好好談。”

“這麼急幹啥呀，跟程初說一下今晚別回去了，咱喝一夜。”

“我得回去，明晚喝，行吧？”

“皓子，妻管嚴還是咋回事啊，一晚不回去都不行，怎麼？回去造人？”張濤壞笑著。

李城皓推著張濤，“別囉嗦，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