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程初在水房洗衣服,舍友在宿舍喊著:“程初哎,電話。”
程初接過手機(jī)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她接了電話。
“喂?”
“是我,李城皓。”
程初聽完,手握著手機(j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讓她思念了這麼久的人,現(xiàn)在突然聽到了他的聲音,她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李城皓說:“你……我,挺想你的。”
程初心裡突然就涌出一種奇妙的溫暖和感動,停頓了一下說:“你回來了?”
“嗯。我給你訂了一個禮物,你現(xiàn)在去你學(xué)校門口取一下。”
“真的?”
“嗯,真的,去吧。”
“好,那你……”
“你先去,有什麼話等拿回來再說。”
“嗯,那我走了。”
程初放下手機(jī),抑制不住的興奮,穿上外套就跑了出去。走在路上,忍不住要跑起來,她暗戀了這麼久的人給她送禮物了,會是什麼呢?一定不是普通的,因爲(wèi)李城皓給她的感覺從來都是意想不到的,她猜不透他,看不懂他,越是這樣,她就越喜歡他,越想靠近他,想了解他,想和他在一起,永遠(yuǎn)……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內(nèi)心掩飾不了的雀躍。
剛跑到學(xué)校門口,擡頭一看,李城皓就站在對面,她停了下來,愣愣地站在那裡,好像是做夢一樣,眼前的人真的是李城皓嗎,他的衣服拉鍊依舊是拉到頭,還有他標(biāo)誌性的白色板鞋。她想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沒有再往前走,怕走過去了,夢就醒了。
李城皓站在那裡看著對面的程初,她臉上依然有著和以前一樣的素淨(jìng),高一的那節(jié)自習(xí)課她剛轉(zhuǎn)進(jìn)班裡來,他擡頭第一次見到她,她穿著校服,領(lǐng)口露出一截白色的襯衫領(lǐng),扎著一個馬尾,微微低著頭,素淨(jìng)的臉上有一抹恬靜。此刻眼前的她的臉上除了如以前一樣的素淨(jìng),又多了幾分溫柔和清秀,她的身上似乎散發(fā)著一種光,直觸到他的心裡去。
程初站在那裡看著李城皓一步一步地走過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乾淨(jìng)利落,卻又更多了幾分沉澱和成熟,有著男子漢的剛毅和瀟灑,他的身上帶著一種陽光一樣的溫度,照地她心裡涌動著陣陣溫暖。
他越走越近,她跑過去就抱住了他,在那一瞬間眼睛就全部模糊了。在抱住他的那一刻,沒有羞澀,沒有陌生,她什麼也沒想,只想到這一件事,那就是她想緊緊抱住他。李城皓也抱住了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緊緊抱著,很久。
程初放開他,問他:“這麼遠(yuǎn)你怎麼來了?”
“坐錯車了,不小心到這兒了。”
“騙人。”
“那要不然呢?”
“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誰說專門來找你的。”
“你本來就是。”
李城皓認(rèn)真了一下,說:“嗯,我想見你。”
程初低頭笑了。
李城皓又說:“那你剛剛抱了我,你要對我負(fù)責(zé)。”
“怎麼負(fù)責(zé)?”
李城皓看著程初,停頓了一下,認(rèn)真地說:“做我女朋友吧。”
程初看著他,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片晶瑩,。
李城皓看了說:“不哭不哭,不勉強(qiáng)你了,那我做你男朋友,這樣總行了吧。”
程初笑了出來,李城皓伸手給她擦了擦掉下來的眼淚。雖然三年沒見了,但是他們感覺到此刻兩顆心的距離很近,很近,就像已經(jīng)在一起很久了一樣。
晚上李城皓牽著程初的手,兩個人沿著馬路慢慢地走。
李城皓說:“這幾年,我每一天都很想你。”
“畢業(yè)的那天晚上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走了,當(dāng)時我討厭死你了,我想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可是後來,每次想到你,我都……很想見你。”
李城皓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說:“程初,我真的很喜歡你。”
程初擡起頭,“那以後不要不說一聲就走了,好嗎?”
李城皓看著她,她眼睛裡閃著的柔弱的目光掃過他的心,這一刻,李城皓覺得,自己的心被她的眼神緊緊抓住了,他一手抱住她,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她睜大了眼睛,思緒瞬間全都被攪亂了,李城皓伸出一手放在她的眼上把她的眼睛合上,又吻上了她的脣,另一手抱地更緊了一些。程初閉著眼睛,感覺周圍好像都安靜了,彷彿一切都靜止了一般,她感覺得到他的氣息很溫暖,很堅定……
很晚了,李城皓和程初一起走到程初宿舍樓下。
李城皓抱著程初說:“不想分開。”
“待會樓門要關(guān)了。”
“那讓它關(guān)吧,你別回去了。”
“那怎麼行呀。”
“怎麼不行,和我出去住吧。而且我明天就要走了……”
“明天早上我去找你,你快去吧。”
李城皓不捨地放開她,說:“那……你進(jìn)去吧。”
程初剛走到門口,轉(zhuǎn)頭看李城皓還站在那裡,他的眼神裡是一絲失落和不捨。
李城皓說:“你真的要回去了?”
程初又回來了,說:“那你等我,我上去拿洗漱品。”
李城皓一手揉了揉程初的頭髮,“真乖。”
到賓館了,兩個人分別躺在兩張牀上,側(cè)身面對面躺著,李城皓伸出手,程初也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
“好幸福。”李城皓微微笑著輕聲說。
程初笑了,眼睛彎彎的。
第二天,李城皓要回家了,這次從部隊回來他還沒有回朝臨,先買了新疆到武漢的票來找程初。程初送他到火車站。
在站外,李城皓抱著程初,說:“捨不得走。”
程初說:“嗯……”
廣播上讀了他要乘的那個車次,程初放開他。
“進(jìn)去吧,都檢票了。”
李城皓揹著包退著往裡走,程初看著他,笑了笑。
“後面有臺階,轉(zhuǎn)過去。”
李城皓跟她招了招手,轉(zhuǎn)過身進(jìn)門去了,剛看他進(jìn)門拐過去了,程初的眼裡就模糊了,她一手擦了擦眼淚,還站在那裡沒走。直到聽到廣播上他乘的那趟車發(fā)車了,她才轉(zhuǎn)過身去,低著頭緩緩?fù)鲎摺傋吡藘刹揭粩E頭就看見李城皓站在她面前,她震驚地看著他,李城皓也看著她瞇了瞇眼睛。
“你不是進(jìn)去了嗎?”
“嗯,我在裡邊看見你哭了,我就又出來了。”
“你怎麼這樣啊。”
“我捨不得你。”
程初有些感動,哭笑不得地說:“你怎麼這麼傻呀。”
“嗯,都是你以前給我下的咒。”
高三的那個愚人節(jié),坐完過山車,李城皓轉(zhuǎn)過身來跟程初說:“程初,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李城皓很認(rèn)真地說:“我喜歡你。”
程初愣在那裡,眼睛怔怔地看著李城皓。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李城皓看了看她,說:“你……”他看到她慌亂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轉(zhuǎn)既笑了一下,說:“騙你的,愚人節(jié)嘛。”
“李城皓!你太討厭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李城皓走在後面。
“生氣了?我開玩笑的。”
程初沒有說話只是往前走。
“我知道錯了。”
“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真的。”
“你生氣了,我心裡好難受……”
程初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說:“李城皓,我再也不想理你了,我如果再理你,你就是個大傻瓜!”
李城皓聽完,站在那裡露出一個欣慰的笑,說:“我就是一個大傻瓜。”
程初也笑了出來,李城皓過來站到程初旁邊,看著她說:“程初……”
“嗯?”
“你真好。”
……
程初說:“你當(dāng)時討厭死了,竟然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當(dāng)時,真的喜歡你。”
“那你爲(wèi)什麼要說騙我的。”
“我看到你很爲(wèi)難,我怕我說了,咱倆連朋友也做不了了。”
停了一下,李城皓又說:“其實那天,不是姜鑫毅他們約好的,只有我一個。”
程初笑了,“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
“真傻。”
李城皓和程初又待了兩天,要走了,兩人到學(xué)校門口。李城皓抱了抱程初。
“回去吧。”
“我想送你去車站。”
“回去,你去了,我又不想走了。”
“嗯……那你小心點……那我走了。”
“嗯。”
李城皓回去了,到朝臨火車站下車一出站,就看見了對面的姜鑫毅和張濤。兩個人都成熟了不少,李城皓走過去,三個人沒說話先抱在一起,使勁拍著對方的背。
“蚊子去定位子了,給打電話問在哪了。”
三個人勾肩搭背地一路出來。
去了祥瑞火鍋城和蚊子會合,一見面李城皓一拳搗在蚊子肩上。
“兒子長大了。”
蚊子抱著他,說:“你想死爹了。”
趙立偉還在成都上學(xué)呢,打來電話。
“操,你回去了!”
“就差你了。”
“酒給我留著,假期回去陪你喝個夠!”
四個人吃過飯就去啤酒攤喝酒,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地走在大馬路上。並排坐下來抽菸。
“以後什麼打算?”
“先找個活幹。你和蚊子乾的怎麼樣?”
姜鑫毅抽了口煙說:“獵吧那酒吧轉(zhuǎn)讓,我準(zhǔn)備接手,咱哥幾個一起幹。”
“成啊,我和偉哥這也就畢業(yè)了。”
“風(fēng)水怎麼樣?”蚊子問。
“你還信這個?”
蚊子嘿嘿地笑了。
“那明天去看看。”
……
過了一段日子,姜鑫毅接手了獵吧,這是市裡一個比較大型的酒吧,場面挺大,開張這天,喜氣洋洋,五個人都很激動,人生中的第一個事業(yè)就這樣開始了。
由於剛轉(zhuǎn)手,最近酒吧生意比原來冷清了許多。在酒吧裡也沒有太多事可做,幾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籌劃下一步怎麼辦。
李城皓起來去衛(wèi)生間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jī)響了,張濤拿過來一看備註是“初”,接起來了。
“喂。”
“你在幹嘛呢?”
程初的聲音很溫柔,張濤一聽就聽出是程初。
“程初?”
“嗯,李城皓不在嗎?”
“我張濤,他去廁所了。”
張濤按了免提,指了指手機(jī)跟邊上姜鑫毅他們說:“程初!”
“是張濤呀。”
李城皓出來了,張濤說:“我去,皓子,和程初咋回事啊,咋不對勁呢?”
李城皓靠著門框只笑著不說話。
幾個人都說:“老實交代,我一看這個初還想著是誰呢?”
“喂程初,你先別掛,等我們拷問一下皓子。哎程初,和皓子咋回事啊?”
李城皓說:“我們在一起。”
姜鑫毅說:“行啊,你丫的。”
張濤和姜鑫毅都過來抓住李城皓按在沙發(fā)上,拿個靠枕按在他頭上就打。
“我靠,上學(xué)的時候咋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這心思。”
“那時候我們咋不知道呢?”
“說,啥時候的事?”
三個人抱成一團(tuán)。打夠了,幾個人坐回沙發(fā)上,喝了杯酒。
張濤說:“我就納了悶了,天天坐在一起,你啥時候喜歡程初我咋不知道。”
“深藏不露啊兒子。”
三個人都端起酒杯默默喝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