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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深情繞(下)

小桐哦,那天,我還記得你穿著一件籃色的外套,整個人像水一樣輕柔,當我擡起頭看著你的時候,心跳的好快,我就一直的看你,你的臉紅了,真的很好看啊,和趙茹害羞起來一樣呢,趙茹,呵,她害羞起來耳朵都會紅了,真的好可愛。

啊,呸呸,我怎麼又…想小桐的時候怎麼會想起她,不能這樣,不能再這樣了。

那個時候我正在看閒書,突然間感覺到有人在看我,就擡起頭來,我真的有點發慌呢,你是班裡前幾名的好學生,又是班花,跑到我這最後一排來幹什麼,然後就聽到你問我怎麼不抓緊多複習複習,七個多月就高考了,我說我這人還考什麼,肯定考不上,畢業了就出去到大城市闖闖。

你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那眼神,我真的說不出什麼感覺,但是我得心就莫名的難受,好似我作了很大的錯事一樣,你對我說,怎麼可以這麼想,我家裡也很窮的,原來也不想上學想去打打工賺點錢,可是,既然已經來了這裡,就要去考一個好大學,將來,纔可以讓家裡過得好些,蘇中輝,振作起來,不可以放棄哦,以後這個時候我給你補補課好不好。

我當時真的有點受寵若驚呢,那個時候我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沒人關心我,父親不管我,老師不管我,母親只會關心我吃的怎麼樣,而我又沒有多少朋友,你知道麼,當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我有多麼感動啊。

我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看到了你如花綻放的笑臉,你說,其實你這個人很好的,善良,爲別人著想,樂於助人,我平時都看的見呢,呵呵,是向武俠書裡的俠客學的麼?我以前也看過幾本武俠的。我不知道說什麼好,自己小時候從奶奶家來到城市,說著一口土話,院裡的小朋友們都不和我玩,那以後,我就很自閉,從來不主動的和別人說話,更何況,你是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孩子,讓我總覺得有些自卑。

你見我靦腆的不說話,輕笑了一下,問我看什麼書,我傻乎乎的不自覺把書遞了過去,突然又想起什麼,著急的想往回縮,但是書已經被你的手握住了,在日光燈下,塑料薄膜的書皮泛著光,上面一個幾乎快裸體的女人被一個男人抱著……

你都看些什麼啊,你小聲的帶著怒氣對我說,你的臉剎那間紅的一塌糊塗,臉上微微有些薄怒,低著頭轉過身就走了,那時的神情,真的好漂亮,好…我真的病的不輕,竟然會覺得你生氣的樣子特別漂亮,我想給你解釋什麼,可又說不出口,那是本好書啊,寫的真的很好,裡面一點不好的東西也沒有,該死的盜版商,盜就盜,爲什麼要在封面上畫那種東西。

那天晚上,我幾乎是沒有閤眼啊,滿腦子的就是你的臉龐,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唸叨著你的名字,翻來覆去的,還,還把被子窩成一團幻想著抱著你,我,我是不是太……

我原來想爲我補課的事情你只是開開玩笑,沒想到第二天你卻真的來了,我心裡真的好高興啊,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歡快的跳著,唱著,真的,那個時候就是張無忌肯教我九陽神功我也不會去的。

後來,你就天天那個時候來給我補課,而那個時候,也是我每天最盼望的時刻,從早晨開始我就求神仙,快點到中午吧,中午的時候又希望快點到下午,下午的時候又希望快點下課。那天起,我也開始用功不看小說了。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會很開心,話也慢慢的多了起來,你好像也很開心,總是和我笑啊笑啊的還也經常臉紅。可是,我卻從來不敢認爲你喜歡我,直到畢業以後的一天我才從你的室友口中知道,但,但我有什麼好呢,你怎麼會喜歡上我這樣的人,不可能,不可能的。

有一次你給我補課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一個異樣的眼神一直在看著這裡,我不自覺的順著目光朝那裡看,那人卻假裝若無其事的扭過頭,繼續翻著書。

他是我高中時僅有的幾個朋友之一,平時也很少說話,學習不錯,長得很討女孩子喜歡,酷酷的,我看到他不對勁的神色,突然腦海一震,想起些什麼來,好像,好像聽誰說過他高二的時候追過你,但是……

那天晚上我找他喝啤酒,我們騎著車子在深黑的小巷裡大吼,鬼叫著,發泄和驅散著青春的迷霧,我們一直奔到公園,在亂石堆上大口大口的喝著啤酒,主要是他喝,我陪著,他喝了好多好多,剛剛他在商店買了那麼多瓶我還以爲他要留著帶回家。

他醉了,幾乎是哭著說了好多事情,是關於你啊,小桐,他竟然喜歡你那麼深,好幾個月了,還是不停的念著你,我在旁邊靜靜的聽著,自己和他的心情不是一樣的麼?可是,不同的是,至少他敢去追你,而且他是一個很出色的男孩子,而我,我覺得自己差的好多,自從中考沒有考好,父親對自己失望以後,我就開始放縱自己,多麼懦弱啊,我配不上你啊,雖然耳邊聽著他說那些話不好受,是嫉妒麼?可是,自己有什麼資格去嫉妒呢,再說,他是我的朋友啊,很難得的朋友啊。

他找了女朋友,但我知道他不快樂,那天晚上我也告訴他,自己對你的感覺,他呆呆的很長時間一句話沒有說,後來終於開了口,去追吧,你一定會…成功的。

他的成績下落得很厲害,學會了抽菸,我好幾次去找他,但是,好像什麼話都說不清出,一堵高高的牆早已經築在我們的心房,他墮落了,我很愧疚,不敢看他的眼睛,後來,更不敢看你的眼睛。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再也不是很輕鬆了,終於三月份的月考成績出來,你退步了二十多名,你的父母還專門過來看你,你臉上的笑容我再也看不到了,有一天,我對你說,你不用過來給我補課了,好好努力,考上重點。

那個時候你的表情我一直都記著,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都使我痛恨著懦弱的自己,痛恨到自己的心也跟著痛,你轉過頭走了,再以後也沒說過多少話,只有擦過的眼神留下的無數猜測,每個下晚自習的夜裡,我都默默的注視著你離開。

高考的時候你終於如願以償上了重點,我那些日子也很努力,想考的很好能夠勇敢的走到你面前,對你說一些話,但,自己從前拉下的東西太多了,只是勉強達了本科線,對於我來說最後的機會,我也在愚蠢和懦弱中放過了。

上了大學,終於有一天我鼓起了勇氣要到了你的電話,打通後是你十分驚訝的聲音,我只說了一句餵你就能聽出來我是誰麼,我很高興,心裡涌起了許多的希望,可是,我們還有遙遠的距離還有漫漫的四年,你不經意間就讓我的希望全部破滅,你對我說,我們做好朋友吧。好朋友,也不錯吧,總比陌生人強啊,我經常在網上隱身等你,然後對你說,好巧,又遇到你了。直到有一天你對我說,你有男朋友了。

後來收到你的E-mail,你說過,我是一個很在意別人感受的人,其實,你又何嘗不是呢,你說你那個時候不能接受我的情感,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想讓我心裡好受些,能夠很快的忘記那份傷痛的幼稚的愛情,可是,我真的是因爲愧疚和悔恨才繼續愛著你麼?我,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想抱著你,一生一世啊。

一陣陣狗叫聲打斷了蘇中輝的思緒,大學路兩旁的飯店小攤都養著貓貓狗狗,時常半夜裡開演唱會,還招來不少學校外面的觀衆,跟著叫好,學生們倒也見怪不怪了,他們在路邊流浪著,尋找著異性,不停的吼叫,在無盡的黑暗裡出沒著。速中輝總覺得這種感覺很親切,那一聲聲討厭的狗叫竟然是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慢慢的,不覺熟睡了。

第二天清晨,照樣要去訓練,和武政一起早早的來到體育館,雖然昨夜睡得很遲,但蘇中輝卻絲毫不覺大困,和衆人一起喊著口號積極的訓練起來。

快十點的時候,蘇中輝被崔教練叫到外面:“啊,蘇中輝,昨天楊老師打過電話拜託我叫我們球隊的七號去她那裡一趟,你現在去一下吧。”

蘇中輝皺皺眉頭,奇怪的問:“楊老師,什麼楊老師,我不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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