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臉不耐煩的久雅,葉流螢無奈地搖了搖頭,前一秒鐘還在她面前大肆吹捧季以宸和樑雨琪都是她的偶像,這會兒就抱怨肚子餓了。
如果明星們都是這種僞粉絲,那不給氣死。
突然,音樂止住,主持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現(xiàn)在到了送花的情節(jié),,預祝季以宸先生和樑雨琪小姐天長地久,和和美美。下面有請萬娛集團旗下的葉流螢小姐上臺獻花?!?
發(fā)佈會現(xiàn)場靜了下來,人人東張西望,尋找著主持人嘴裡說出來的葉流螢。
所有的臉上寫滿了狐疑,難道這是萬娛公司事先設(shè)計好的,爲了捧紅一位新人?
久雅狐疑地望了過來,咬牙說道,“葉流螢,你不要告訴我,這不是公司設(shè)好的情節(jié),故意讓你在記者招待會上露臉。我們都聊了這麼久了,你一個字都沒透露,你對得起我嗎?”
葉流螢一臉無奈地望向久雅,“你去試試?”
久雅循聲望去,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是由兩個男人擡在那裡,臺上,樑雨琪一臉傲嬌地望了過來。
那氣勢,那神情,絕對認識葉流螢,讓她穿著細高跟鞋去獻花,擺明了是想整她嘛。
只是,一個是娛樂圈裡的一姐,一個是十八線演員,工作上葉流螢和樑雨琪根本是八竿子搭不著邊呀。
只有一種可能,情?
難道,上次遇見葉流螢的時候,她是和季以宸在一起。
那天匆匆忙忙,沒有仔細看,一進天美形象設(shè)計中心的大門,直接鑽入人家?guī)e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進大堂時,收銀旁邊一臉不耐煩的帥哥,不正是季以宸?
以樑雨琪在娛樂圈裡的性子,她會輕易放過葉流螢?肯定不會。
久雅臉色一變,身子向一旁挪去,望向葉流螢的眼眸裡多了幾分同情,低聲說道,“葉流螢,請問,我現(xiàn)在是不是該離你遠一點?”
葉流螢咬牙,“久雅,你”
還說是朋友,這會兒就知道明哲保身了?
先前還怎麼說來著,謝謝她救了她一命。
“嘿嘿”,久雅乾笑了一聲,身子湊了過來,“流螢,剛纔我演的逼真不?誒,放心去吧,姐會挺你的。姐是什麼人?黑社會都不怕,會怕她?”
葉流螢感激地望了眼久雅,雖然她不能幫上什麼忙,這份心意足亦。
主持人的聲音繼續(xù)在臺下響了起來,“請倒數(shù)第二排,從左邊數(shù)第六個座位上的葉流螢小姐到前面來。”
目光再一次齊刷刷地望了過來,比剛纔兩人狼狽倒地時目光還灼熱些。有幸災(zāi)樂禍的,有深表同情的,
不作死不會死。
葉流螢眼風如刀,恨不得將主持人當場凌遲處死,就算想討好樑雨琪,也不急在這一時嘛。
季以宸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不曾吭聲半句。
葉流螢心底對他僅有的好感,消失殆盡。
在醫(yī)院的時候,說好了,要她安心等他回來。這會兒,居然和樑雨琪一起奚落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葉流螢怔怔站起身來,腳步踉蹌,差點又倒了下去。
衆(zhòng)人鬨堂大笑。
幸虧久雅及時摻了一把,臉露擔心的望向葉流螢,低聲問道,“你行不行?要不要我攙扶你上去?”
葉流螢咬牙穩(wěn)住了身子,搖了搖頭,想要她當衆(zhòng)出醜,偏不如她的願。
手機響了,葉流螢?zāi)贸鰜硪豢?,是楚東的電話,掛了,再響,再掛終於,一條信息進來了。
“流螢,你是不是在發(fā)佈會現(xiàn)場?聽說季以宸和樑雨琪今天訂婚,你還好吧?”
葉流螢冷笑一聲,直接將手機關(guān)了。
季以宸只是她的合約對象,與她何干?
只是季以宸不遵守約定,奪走了她的第一次,只要能夠與她解約,她也決定不追究了。
思慮之下,葉流螢倒也冷靜了許多,踩著細碎的步子向著主席臺上走去,燈光師極爲配合得將一束光打了過來。
葉流螢蒼白的臉頰上,一雙美眸裡透著幾分堅強,精緻的五官,白皙的面容,微卷的髮絲凌亂的搭在半裸的肩上,如同林中走來的仙子,清純脫俗。
發(fā)佈會上,一干人等看傻了。
許久,瑩光燈對著葉流螢紛紛閃了起來。
主席臺上,樑雨琪眼底隱過一絲狠戾,心底浮起一絲冷笑,真是隻打不死的小強,什麼事情到了她這裡,都能轉(zhuǎn)危險爲機會。
長長的臺階,像是走了一個世紀,葉流螢始終平視著前方,不敢看現(xiàn)場的每一個人,更不用說,臺上的季以宸。
剛對他生出的些許希望,全部化成了笑話。
現(xiàn)在的她,頭上似是頂著個大大笑話牌匾,雙腳如同踩在海綿上,身子輕飄飄地。
“流螢,等會走慢點。”手腕突然被安陳抓住,對著她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葉流螢感激地一笑,“謝謝?!?
葉流螢懸著的心鬆了些許,暗自慶幸,總算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鬥了,至少還有安陳在這裡。
兩位手捧鮮花的工作人員望著走向前來的葉流螢,表情極爲複雜,似是鬆了口氣,似乎又在擔心她,能否抱得動這麼大束鮮花。
現(xiàn)場氣氛凝重,沒有人出聲,因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需要穿著細高跟只能走t臺的葉流螢,手捧這麼一大束鮮花上臺。這不是讓她當衆(zhòng)出醜?
瞅著主席臺上一臉興味的樑雨琪,總覺得這事不簡單。
但是臺上的兩個人,他們誰也得罪不起。
坐在前排的夏宇,望了望一臉決絕的葉流螢,暗暗爲她捏了把汗,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怎麼得罪了樑雨琪,需要在記者招待會上這麼整她。
難道,樑雨琪想毀了她?
夏宇想出聲阻止,但是不知事情始末,也不好驀然出聲。
衆(zhòng)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交接鮮花的時候,到顯出了幾分莊重和悲壯。
“譁”地一聲,鮮花鋪天蓋地的撲了過來,壓得葉流螢喘不過氣來。
鮮花不是太重,連著兜底的養(yǎng)花水便重了幾分,大面積的花束直接擋住了葉流螢的視線。
葉流螢挺著腰,直接讓一部分重量落在肚子上,斜睨著眼,尋找著主席臺的臺階。
一步一步地向上而去,“誒呦?!毙慌?,葉流螢身子一歪直接向一旁倒去。
“誒呀?!?
臺下傳來一陣驚呼聲,什麼發(fā)佈會,什麼訂婚儀式,都成了看葉流螢雜耍了。
樑雨琪嘴角啜起一抹冷笑,望著髮絲凌亂,神情極爲狼狽的葉流螢,暗道,你個小賤人,居然敢和我鬥,讓你好看。只要你今天夠狼狽,以後娛樂圈裡,你就不用混了,乖乖滾回國外吧。
雙手環(huán)抱著玫瑰花,花枝上的細刺扎著葉流螢手臂上柔嫩的肌膚,被摺疊椅夾傷的手掌更是火燒火燎,額前斗大的汗珠直往下滴,纖細的高跟鞋總是重心不穩(wěn)。
火辣辣的刺痛感傳了過來,葉流螢心底暗道,邊上玫瑰花都沒有包裝好,這是故意想整死她?
葉流螢斜睨了眼臺下坐著衆(zhòng)位記者和公司藝員,又望了眼只有數(shù)十步的主席臺中央,眉頭微蹙,索性將腳底的高跟鞋扔了。
人羣裡,爆發(fā)出一片讚許的聲音,作爲一個女孩子,被人當衆(zhòng)羞辱已經(jīng)難爲情了。
索性褪去光環(huán),做到真性情更是不容易。
這樣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就這樣,葉流螢環(huán)抱著玫瑰花,光著腳丫子踩在冰涼的主席臺上,跌跌撞撞地向著正中央的季以宸和樑雨琪走去,淚水在眼眶裡打轉(zhuǎn),不讓她流下來。
玫瑰花束像是一個巨大的球形,壓在身材纖細的葉流螢身上,遠遠地看著,就像要馬上失去平衡,隨時可以坍塌的危險建築。
夏宇幾次三番地想站起來,卻被旁側(cè)的王偉昌硬生生地拉了下來,直到葉流螢甩了高跟鞋的那一刻,嘴角微勾,帶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這個女孩子,真的挺有意思。
至少在娛樂圈裡,少見。
葉流螢?zāi)_步穩(wěn)健,一步一步地向著前面走去,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爸、媽,你們在天上看著,女兒沒有給你們丟臉。
主持人在話筒前站著,直接懵了。
就算想像了無數(shù)種可能,絕對沒有想到,葉流螢會當著衆(zhòng)多記者的面,直接光著腳丫子上來了。
看著記者們個個眼中向葉流螢投來欣賞的目光,主持人暗道,這不是壞事了?明天,葉流螢直接被這些清高的文人們,描繪成積極向上小太陽了。
那不是讓她蹭了樑雨琪和季以宸訂婚的熱度,順帶著火了一把。
媽呀,這下可怎麼辦?
等會,直接到後臺領(lǐng)樑雨琪的罵。主持人手捂著臉,不敢望向一旁的樑雨琪。
樑雨琪微微一笑,腳底微移,看似向著臺下記者們打招呼,腳尖卻伸向了一旁,葉流螢的必經(jīng)之路。
“砰”地一聲,葉流螢身子向前直直地倒去,偌大的玫瑰花束首先摔在了地上,葉流螢隨著玫瑰花束向前撲去。
臺下一片噓聲。
樑雨琪臉色一變,轉(zhuǎn)過身來,正想大聲訓斥葉流螢,身子卻僵在了原地。
葉流螢什麼時候,到了季以宸的懷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