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客棧老闆娘看著周易手中的“星盤”,一個大白眼丟了過去。
周易還是面不改色的說道:“地下卻是有東西。”
那老闆娘本就身著薄衾,皮膚也是白的刺眼,翹著如玉的雙腿,倚在門欄上,朱脣咧著怪異的笑意,說道:“那你就撈上來,不必廢話。”
衆人將目光放在周易的身上,只有蕭問道探頭一望,只聽神農寸心在識海中說道:“地下有一株地龍,將這一片的水都吸收殆盡了。”
“我來。”蕭問道笑著,瞳孔中盡是憨厚的笑意。
那幾人對望一眼,大都明瞭蕭問道的個性,俗話來講“不見兔子不撒鷹”,是個“貪財”的主。
“呦呦呦,這井下的地龍若是讓你給拔了,老孃就放了你們的血,往井裡倒。”那女子看出端倪,直接挑明的說著。
“放心,除了九葉地龍,還有東西。”蕭問道說著,一下就跳進深井中。
這深井中,並無一絲的潮溼和黑暗,蕭問道指尖的離火,一下就熄滅了。
只見那井底,一株地龍仙樹長在井底,軀幹也是延伸至八方四面,那地龍擎起一片天地,而井底也是別有洞天。
偌大的一處空地,只見一座石碑立在不遠處,石碑上鏤刻著“神侶”兩字,石碑後一個洞口,卻是被地龍紫藤懸在上面。
一粒豆火,在蕭問道的指尖上,他凝眸看著紫藤後。
砰。
這井底抖動了幾下,蕭問道剛穩住了身子,又是劇烈的動了幾下。
一息十丈,蕭問道跨在石洞前,觸手一片陰冷,石洞密不透風。
蕭問道曲起手掌,用了三分力,只見那石門還是紋絲未動。
抽劍而立,本想一劍劈開那石門,誰知一個人的手掌,拍在他的左肩上。
折身出劍,只見客棧老闆娘用玉蔥般的手指,將問道劍夾在兩指間。
“你們是仙山的人。”那女子問著。
蕭問道一點頭,只聽那女子說道:“出井再說。”
一門之隔,蕭問道看著那道石門,還是跟著出了深井。
“嗚嗚嗚。”
只見餘下的九人都被捆在一處地方,嘴上也塞著封口布。
一道疾風而過,只見那女子手中擎著一支墨色的仙劍,橫眉而對。
“沒想到,老孃躲了三百年,讓你們這幫毛頭小子找到了。”那女子說著,劍影掠地,劍氣朝著蕭問道而去。
折身一避,蕭問道擎著問道劍,說道:“立嬰的劍。”
一念起,天外飛仙。
離火劍氣朝著那女子廝殺而去,只見把女子橫眉一望,本在街上的人,都是抽劍而來。
“御魂術。”蕭問道說著,身如風起。
一劍起,一人死。
那女子持著墨玉劍,只差一絲便能追上蕭問道,而蕭問道便在一息間,劍下已斬數十人。
被御魂之人,不乏修爲高深之人,只是被一人御魂,本身的實力不過只有三分。
可數百位啓元境的人,便是都有三分實力,也是可怖。
餘下的九人,都掙扎的想站起,誰知那幾人,掙扎著身子就僵硬的倒在一旁。
“抽魂。”蕭問道一說,算是遇上魂術的高人了。
那女子抽劍,身如殘影,朝著蕭問道便是百斬,斬斬要命。
幸得蕭問道修習“風尊”之道,避過劍氣,一念驚雷。
只見蒼穹之上,蕭問道持著問道劍,從天上引下一道驚雷。
那女子臉色一變,折身一避,立即想著貼身而戰。
一念起,離火訣。
那女子看著蕭問道渾身離火,銀牙一咬,持著墨玉劍直抵他的眉間。
“劍氣縱橫。”蕭問道一劍斬下,只見問道劍的劍尖斬出百道劍氣。
這一劍式,便是從冬眠刀皇的刀術中悟得,以劍爲刀。
那女子眼眸中盡是驚訝,可手中的墨玉劍,再次擎起。
“劍道,我從未輸過。”那女子說著,身上氣息陡變。
只見在蒼穹之上,一道“劍雲”就在她的頭頂。
借天道之勢,以劍爲魂。
只見那女子的眉心,一道劍心的赤印,眼中盡是滔天的殺氣。
“劍光八極。”那女子說著,騰空而起。
蕭問道持著問道劍,一劍斬開捆著他們幾人的繩子。
誰知他們幾人,渾身僵硬,他看到不遠處的深井。
一劍挑起一人,九人都被他放在深井中。
只見天地八方,各有劍氣,每股劍氣都以“獸行”現世。
狂虎,炎豹,天狼,炎獅。各形不同,卻是劍氣強橫。
那八道獸行劍氣,朝著蕭問道廝殺而來。
擎起紫金碑,想著能堪堪避過幾道,誰知還是小看立嬰的劍道。
八劍劈在蕭問道的身上,那紫金碑只擋下了一道,餘下的七道卻斬在他的身上。
血痕森然,腳下卻是血色,蕭問道持著問道劍,拄在一旁,眼角含血的看著她的身影。
“我說過,天下誰人也勝不過我的劍道。”那女子說著,蹙著細眉。
“是麼。”蕭問道嘴角含血,將問道劍再次提起。
一念起,風雷再起。
那女子眸中,再掀起一道訝色,可她的墨玉劍已將蕭問道斬爲兩半。
看著蕭問道的屍身,那女子沒有一絲的笑意,眼眸中盡是欣賞。
“可惜了,再過百年,我定不是你的對手。”那女子說著,抽劍而立。
整座北磨城,只餘下那個客棧的小二,站在一旁。
“將那九人。”那女子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廢了吧。”
那小二一頷首,剛踏出半步,便癱倒在地。
“嗯。”那女子眉頭一絲痛楚,只見蕭問道一劍刺在她的後心處。
“幸虧你說的是廢了。”死而復生的蕭問道繼續說道:“你若是說殺了,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怎會活著。”那女子感受到蕭問道的劍尖,就在她後心的半寸處。
“你可曾聽過,長生天界的仙術,三生道訣。”蕭問道說著,抽劍而出。
餘下的九人,都從井底而出,臉上盡是不安,誰也不曾想到,御魂之術的可怕。
還是那座北坡客棧,如今連個倒茶的下人,也沒有了。
“你倒是狠心,這北磨陣除了你們,再沒一個活物。”那客棧老闆娘還是風輕雲淡的說著。
蕭問道指了指頭頂,衆人不解。
“屋頂還有隻雞。”蕭問道說道。
幾人扯著嘴角,最終還是沒能笑出來。
···
···
“你是獸族。”蕭問道問著。
“沒想到,你倒是眼尖。”那老闆娘還是翹著白的刺眼的大腿,端著一杯水喝著說道。
“前輩隱居在此,定是有難言之隱,不妨說上一說。”蕭問道說著,眸子中還是一片癡蠢。
“少在老孃面前,扮豬吃虎。”那女子一說,眉間盡是怒氣。
“那我就將我們幾人的困擾說說,前輩一定幫的上。”蕭問道說著,嘴角掛著一絲狡黠。
“哼,說來聽聽。”
“我們要過落泊山。”
“過便是了,誰攔著你們了。”
“還望前輩指點。”
那女子的魅惑天成的桃花眼,盯得蕭問道不自在。
“前輩姐姐,本就是好人,若是將我們幾人要挾問道,問道也是無計可施的。”納蘭蝶衣柔聲說道。
“少拿對付男人的那一套對付老孃,老孃睡過的男人,比你見過的都多。”那女子說著,眼中盡是輕蔑。
納蘭蝶衣倒是毫不在意,也是不發一言。
蕭問道大致明瞭蝶衣的意思,嘴角一揚說道:“前輩的難處,說不定我們幾人還能有所助。”
“難處,我有什麼難處。”那女子說著,看著蕭問道的嘴角都快揚到後腦勺了。
“你這笑容,比你肩上的狐貍還要討人厭。”那女子說著,算是揚起的眉,放了下來。
“那地龍並非九葉,而是三目地龍吧。”蕭問道好整以暇的說著,那女子的眉毛更低了。
“此事,我便長話短說。”那女子沉思一會兒,繼續說道:“我是獸族,而北磨鎮下的地龍也是獸族,而且是世上唯一的三目地龍。”
“千年一葉,一目便是九千年。可地龍並不能修道,他乃是仙靈之物,還曾救下我一命。隨後,我便許諾終身追隨。”
“窺探三目地龍的人,何止千萬。”
“一目地龍果,便可續命千載。想奪地龍果者,如過江之鯽。無奈之下,只能歸隱在此地。誰知,便遇上了你們。”
“一千年,能到北磨陣區區百人,我以御魂之術,將他們幽禁在此。”
那女子娓娓道來,倒是不怕他們十人,再生惡念。
“你在等一顆造化丹。”蕭問道說道。
那女子眸中大亮,眼中盡是訝色。
“你有造化丹的下落。”那女子問道。
“造化丹的仙方,我倒是熟知。可惜,三味仙藥只有在長生天界中才有。”蕭問道說著,嘴角輕揚。
“你們來北磨鎮,是爲了仙脈而來。”那女子眸中一亮,說出心中猜想。
“前輩,你也知“造化”兩字便是虛無。”蕭問道看著她繼續說道:“而大轉造化丹,更是虛無。”
“便是一絲的希望,我也定要抓住,他等得起,我卻是等不起了。”那女子說著,眼中劃起一道愁緒。
衆人明瞭,跨過落泊山有望了。
“在下蕭問道,幻丘仙山。”蕭問道說著,一一介紹幾人。
“老孃···。”那女子開口,訕笑著。隨即說道:“百里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