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欽鳴的沉默完全在樓九夜的意料之中,她就沒覺得能這麼輕鬆的得到答案,儘管如此,她心中的煩悶也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愈加沉澱下來,壓得她有些透不過氣。
“九夜,你一定要知道麼?”樓欽鳴死死抿著脣,像是在掙扎,眼底的暗潮愈加洶涌。
“我覺得這並不是無所謂的事情。”樓九夜語氣強硬,她想著過去這個身體一定很少有這種強勢的時候,但是她穿越而來以後,她不想委屈了自己。
“寧芍兒的母妃,是雲夫人曾經的侍女。”樓欽鳴下巴緊繃著,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緩緩說道。
樓九夜瞪大了眼睛,她絕對沒有想過還有這麼一出,不由屏息等著接下來還有什麼重磅消息。
“她和雲夫人一起從雲中陸來到鳳月,一個嫁給了樓家家主,一個入宮成了后妃。”樓欽鳴濃密的睫毛忽閃了下,掩住了眼底精光:“後來也是在雲夫人的幫助下,才最終登上了淑妃的位子。”
“爲什麼?她們是說好的還是……?”樓九夜並不覺得雲娘會是這種宮鬥小說中的角色,那麼淑妃那邊的動向就很值得懷疑了。
“雲夫人的目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雲家在雲中陸的地位非常崇高,而云娘是私自來到鳳月國的。”樓欽鳴語調微微壓低,只有兩人能夠聽到。
“雲中陸……”樓九夜慢慢咀嚼著這個詞:“雲中陸是指獨立於三大國之上的那個聖境麼?”
雲中陸,天魂大陸在上古時代光榮隕落後最後的淨土,當時倖存下來的幾乎所有的大能者,都堅守著雲中陸,所以在戰爭結束之後,雲中陸就成了遠遠高於其他三國的存在。
那裡終年元素活躍充沛,能人異士層出不窮,老牌勢力林立,沒有國家集權的控制,唯有武力至上的各大家族。
“就是那裡,雲家也算是上古時代的強大家族之一,只是後來經過漫長歲月的洗禮,逐漸沒落下來。”樓欽鳴詳細解釋道:“饒是如此,對於鳳月這樣的國家來說,雲家仍是龐然大物,所以雲夫人當時是跟家裡斷絕了關係,才跑出來的。”
樓九夜無語,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愛情?狗血的私奔?
“所以淑妃是跟著娘來鳳月的?”樓九夜疑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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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樓欽鳴抿脣:“所以雲夫人曾吩咐過我照顧好淑妃和寧芍兒。”
“……這種事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吧?”樓九夜沉默半晌,才慢慢說道。
樓欽鳴似乎是鬆了口氣,卻並沒有舒展開緊皺的眉頭,看在樓九夜眼裡更加添堵,終於激得她忍不住低吼了一聲:“你有事情要說就全說出來!這種事情,跟我娘有關係的事情,憑什麼我不能知道?!你憑什麼瞞著我?”
“九夜。”樓欽鳴似乎是被樓九夜突然爆發的情緒嚇到,張了張嘴剛想解釋,卻聽一聲少年爆喝在院子外響起。
“喂,你又是什麼人!”樓九夜轉過頭看過去,剛好看到慕容河圖從院子外一個起落落在自己身前,還沒有自己高的身體擋在前面,看起來卻是異常堅決。
被問到話的樓欽鳴有些無語,無聲地看向樓九夜,像是在詢問這人有是誰?
樓九夜抽了抽嘴角,拍拍慕容河圖的肩膀:“你怎麼進來了?”
“我剛纔看到那傢伙出去了,等了你半天你卻沒出來,以爲你出事了。”慕容河圖眼神不善地盯著樓欽鳴,嘴裡解釋著。
“我沒事啊,你不要衝動。”樓九夜還真怕著小正太不分青紅皁白就上去跟樓欽鳴幹架,他的一些小手段還真得能讓人出一身冷汗。
“他是誰?”慕容河圖絲毫沒有放鬆,繼續盯著樓欽鳴。
樓九夜黑線,扒拉了一下小正太的肩膀,強迫他看向自己,然後真誠地說道:“他是我哥。”
“額……”慕容河圖表情一僵,有些尷尬地側過神來,狐疑地瞅了一眼樓欽鳴,又看看樓九夜:“他欺負你了?”
樓九夜抓抓後腦勺,總覺得這小正太似乎對於這種事情格外地敏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對啊,他不就是你先前抓姦的那個男的麼?他又回來糾纏你了?”慕容河圖仔細端量了一下樓欽鳴,恍然大悟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樓九夜:“你怎麼還幫著他說話啊!”
“你都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什麼抓姦啊!”樓九夜簡直羞憤欲死,樓欽鳴凝注在她身上的眼神愈加詭異起來。
“你不是先前……”慕容河圖根本沒反應過現在是什麼狀況,張嘴就要說之前他看到樓九夜躲在門外的事情……
樓九夜一把捂住他的嘴,直接將他往院子外面拖:“你給我閉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八嘎……”
“唔唔唔……”慕容河圖還想解釋什麼,卻被捂住說不出來,無助地發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
樓九夜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好像慕容河圖一出現,她的鬱悶情緒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沒有面對樓欽鳴時候那種心底的壓抑。
“九夜,你去哪裡?”樓欽鳴有些慌神,好像完全被樓九夜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的感覺,似乎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你別管了。”樓九夜皺皺眉,想起剛纔的爭執還沒有個結果,不由有些氣悶。
“跟我回去。”樓欽鳴上前幾步擋住她去路,語氣有些陰沉。
“不。”樓九夜氣鼓鼓道。
樓欽鳴眼神一暗,上來就想拉住她,卻被慕容河圖一把打掉,後者瞪圓了眼睛,雖然嘴被樓九夜捂著無法出聲,卻是不減氣勢。
“聽話,九夜。”樓欽鳴無奈,只好使用懷柔政策。
“憑什麼只要我聽話,我給你的信任,並沒有得到同等的回報。”樓九夜此時也不再開玩笑的口氣,罕見的異常嚴肅,讓樓欽鳴意識到這個十三歲的少女,似乎真的動氣了。
“樓欽鳴,對於你做出的有些決定,我很失望。”樓九夜是第一次這麼鄭重地叫他的名字,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憤慨,似乎長久以來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
慕容河圖沒在掙扎,而是乖順地站在一邊,輕輕拿掉捂在嘴上的手,慢慢攥在掌心:“九夜,我們去看靈符師大會吧。”
“九夜,管寂雪也在這裡,你很危險!”樓欽鳴並不確定管寂雪他們有沒有得知圖騰的事情,而在他看來,樓九夜只有在自己身邊,他才能放心。
“如果我一無所知,我會更危險。”樓九夜背過身去,似乎是鐵了心要讓樓欽鳴明白事事瞞著她並不會有什麼好處,反而會讓兩人之間產生間隙。
“走吧。”樓九夜並沒有掙開慕容河圖的手,擡了擡下巴同意了對方的邀請。
“九夜,我會在這裡留一晚上。”樓欽鳴最後只說了這樣一句話,樓九夜原本是沒明白的……
結果等到晚上,樓九夜跟慕容河圖逛了半下午精疲力盡走進客棧的時候,就看見樓欽鳴好整以暇坐在二樓的休息廳,像是早就料到會碰見兩人一般。
樓九夜不理他,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自顧自的收拾洗漱,還跟慕容河圖相約出去吃了頓豐盛的野味大餐,回來已經不見了樓欽鳴的身影。
“需要我的話,我就在隔壁。”慕容河圖指了指房間,囑咐樓九夜道:“那個男人看起來好像還是意圖不軌,你有危險的話記得叫我。”
“他真的是我哥……”樓九夜哭笑不得,卻也感受到了慕容河圖的善意,所以最後還是連連點頭應承下來,才哄得小正太一步三回頭進了房間。
樓九夜微微嘆口氣,舒展著有些痠痛的身體,將自己扔到了單人客房的牀榻上,有些呆愣地看著頂棚。
“出來吧,早就發現你了。”樓九夜側過身子躺在榻上,微微合了眼,語調輕淺。
黑暗中光影一閃,亞藍色身影帶著淡雅的清新氣味出現在踏上,從身後將樓九夜緊緊摟在懷裡,黑暗中響起樓欽鳴冰山解凍的低啞嗓音:“九夜,跟我回去吧……”
“就爲了這件事?”樓九夜身體僵了一下,不願意看他,便執拗地別開臉依舊盯著牀前的黑暗。
“九夜,看著我。”樓欽鳴伸手覆在她臉頰,強制性地將她小臉掰了過來,對上那一雙翦水墨瞳。
“幹嘛?”兩人之間陡然升起的曖昧氣息讓樓九夜有些彆扭地動了動,隨機被身後的火熱一頂,再次僵住。
“……乖一點,九夜,我只想跟你說說話。”樓欽鳴倒抽了口涼氣,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下身體,撤開些距離,卻沒有拿開橫在她腰間的手臂:“我不放心你,這邊的情況太複雜了。”
“我在你身邊更加不安全。”樓九夜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寧芍兒絕對有滅了我的心思,你若還想用她,我就斷沒有回去的可能性。”
樓欽鳴沉默,樓九夜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寧芍兒在就沒有她,若是有她在寧芍兒就得捨棄。
樓九夜覺得自己耐心很差,所以乾脆直白地甩出一記重拳……這是她今天第二次鄭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不是把他當作哥哥,而是自己心底的人來看待。
“樓欽鳴,你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樓欽鳴表情一垮,勉強擠出個笑容,下巴擱在樓九夜頭頂磨蹭著:“怎麼可能,我眼光還不錯。”
這次沒等樓九夜再出招,樓欽鳴主動說道:“寧芍兒的事情我會處理,這次你一定要跟我回去。”
“說吧,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樓九夜嘆口氣,覺得自己一世英名都因爲穿越之後遇見這個人而毀於一旦了……
“龍門那邊,貌似有點奇怪地現象,我怕……”樓欽鳴語氣有些不確定,隨即想起樓九夜之前說過最討厭他吞吞吐吐的毛病,才趕緊接口道:“我估計龍門會提前開放,所以你最好跟我回去,以防萬一……”
“咦?提前開放?會提前多久?”龍門原定於一個月後開放,樓九夜還想著用這一個月時間,在靈符師大會這邊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這個不好說,有可能是一天、有可能是十天、有可能……”樓欽鳴還在猶豫著應該怎麼說,卻在這時,陡然一聲驚雷般的轟響聲撕裂了長空!
樓欽鳴霍地跳了起來,一躍至窗邊看向外面,洛克鎮西北方的天空已經一片血紅,刺眼的紅芒簡直要吞噬掉整個黑夜!
“已經開始了!”樓欽鳴面色很差。
樓九夜嚇了一跳,也急急忙忙起了身,正好碰到破門而入的慕容河圖。
小正太顯然也是匆忙起身,看到窗邊的樓欽鳴時眼神非常不友善,夾雜著警惕和戒備。
“九夜,營地那邊是不是出事了?”慕容河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而是轉向樓九夜問道。
“龍門開啓了。”樓九夜確定萬分道,就在剛纔,她分明感覺到肩下的龍圖騰劃過一道熾熱。
“什麼?”慕容河圖並不知道龍門那邊發生了什麼,乍一聽提前開啓很是驚悚。
“沒時間驚訝了,快走。”龍門試煉是十年間最盛大的事件,多少人衝著龍門而來,競爭之慘烈簡直無法想象,除了三大學院之外還有很多勢力也會紛紛選送參加人員,都想在龍門之內找到榮耀時代的遺物。
“河圖,跟我們走。”樓九夜不動聲色拽拽他,得到示意的慕容河圖快速回神,板著小臉跟上兩人。
洛克鎮一片混亂,黑夜被點亮,無數燈火喧囂而起,把原本寧靜的夜晚渲染地慌亂而不安。
慕容河圖一路上憂心忡忡不知在想著什麼,樓九夜也沉浸在對龍圖騰的感悟中不言不語,反倒是樓欽鳴這時候變得有些反常地焦慮。
“哥?”樓九夜終於感覺到樓欽鳴有些不對頭,急忙問道。
“沒事。”樓欽鳴幾乎是本能地感到不安,但是卻又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心中的情緒如海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樓九夜默了半晌,剛想開口再問問就看到靠近傳送陣的地方站著幾個強狀如牛的戰士,每個人身上都穿著鋥亮的鎧甲,裸露在外的肌肉勻稱漂亮。
“戰星學院?”樓欽鳴心中的不安更勝,樓九夜也似有所感地停下腳步,沒料到那幫人看到自己三人,反而是迎了上來。
從四五個壯漢身後走出來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大波浪的棕紅色長髮,一身皮衣修身而服帖,顯得她格外性感。一雙媚眼從樓欽鳴面上緩緩滑過,停下腳步嬌聲道:“樓大人,我們是奉命來請您回去的。”
“奉命?”樓欽鳴對面前這位故作姿態的美女並沒有什麼好感,稍微後退了一步將樓九夜護在身後,很是戒備地看著她。
“當然是聽從宇文大人的命令了。”那女人嬌笑一聲,似乎並不以爲意,還故意湊前一步將那飽滿的胸部擠得晃悠了一下。
“你們不是帝國學院的學生,怎麼會被宇文長老差遣。”樓九夜諷刺地翹起脣角,這一夥人真是可疑,要說是宇文禮長老的意思,也是應該派遣帝國學院的衛兵來通知,又跟這羣人有什麼關係。
“你們也看得出來,我們是戰星學院的學員,還能騙你們不成?”女人有些不滿樓欽鳴的冷淡反應,不屑地瞟了眼樓九夜,視線緊接著落在了慕容河圖身上,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了一圈竟一爪子蓋在了小正太的肩膀上。
“你就是慕容河圖吧,姐姐我可是對你仰慕已久啊。”女人的朱脣就差蹭到慕容河圖的小臉上去了,驚得慕容河圖很是皺了皺眉頭,嘴角抽搐了幾下。
“死女人你誰啊,我不認識你。”慕容河圖緊繃著小臉,臉色已經有些發青,似乎被那女人嚇得不輕。
“噗。”樓九夜不禁笑噴出來,隨即在衆人詭異的眼神中小小收斂了一下,輕咳兩聲:“我說,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
“宇文長老說傳送陣不好用了,所以派我們來給樓大人領路。”女人撇撇嘴,似乎非常不喜歡樓九夜,不住地拿白眼伺候她。
“其實我比較好奇,樓大人這個稱呼從何而來?”樓九夜轉頭看向樓欽鳴,卻見後者一副走神的模樣,難怪一直都沒出聲,原來跟本就是神遊太空去了啊……
“我在龍門試煉營暫時擔任指揮官。”樓欽鳴抿了抿脣道。
“臥槽,難怪你能給我發了個通緝令!你這是以權謀私啊!”樓九夜大叫一聲,指著樓欽鳴的手指顫了顫,被後者一把握在掌心拉了下來。
“誰叫你沒打招呼就離家出走的。”樓欽鳴似乎回過了神來,脣邊彎了彎。
“告訴你了那還叫離家出走麼?”樓九夜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理他。
“好了先別鬧。”樓欽鳴無奈地伸手摸摸樓九夜的頭頂,結果又被一掌拍掉,也不在意,轉向一旁完全被忽略了的女人:“女人,你叫什麼?”
“……嚴琦夢。”女人不情不願回答道。
“好了嚴琦夢,你可以領路了。”樓欽鳴完全把這個女人當成了領路狗來看待,而她身邊的幾個壯漢皆是一臉怒容,卻被女人壓了下去。
嚴琦夢依舊是一臉媚笑,渾然不在意樓欽鳴的冷淡:“請吧,樓大人。”
這個嚴琦夢很有問題……樓九夜在心底狠狠記了一筆,戰星學院的這一撥人出現的莫名其妙,又是這麼恰到好處地攔住了他們三人,就算是他們想要硬闖怕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看來這一趟,是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了。
“不安好心的女人。”慕容河圖做了判斷,一點也不顧及嚴琦夢會聽到,就這麼大咧咧說出來。
果然,嚴琦夢顯然是聽到了,腳步一頓,但是卻並沒有立刻就有什麼舉動,而是忍了下來。樓九夜奇怪地回頭看看慕容河圖,見小正太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沒有得意,而是更加陰沉。
這夥人,太古怪了……這麼隱忍,究竟所爲哪般呢?
此時已經將近子夜,天邊隱隱散去的紅光還依稀可見,天色卻是愈來愈暗,一種風雨欲來的潮溼氣息撲面而來。
嚴琦夢率先停下了步伐,回頭衝三人解釋道:“樓大人,我們今晚還是先紮營休息吧,這無量山脈的夜晚還是非常危險的。”
“宇文大人不急著讓我回去了?”樓欽鳴頗爲意外地挑眉,眼底卻是暗光流動。
“樓大人言重了,宇文大人雖然心急,但是安全方面還是要顧忌的。”嚴琦夢聲音婉轉,已經吩咐身邊的壯士們選擇了避風的溪邊紮營,似乎並沒有將樓欽明等人的意見放在心上。
“哥,我們正好休息一下。”樓九夜看到她動作,顯然已經是自作主張決定安營紮寨了,所以拉了拉樓欽鳴的袖子,將她拽到了一邊。
嚴琦夢在身後注視著樓欽明的背影,過了好半晌才被一旁湊過來的一個戰士打斷:“大姐,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不急,先吃點東西。”嚴琦夢揮揮手,自顧自走到了火堆旁邊,雙手一推,火紅色的鬥氣飄落在枯枝堆上,瞬間點燃了火堆。
而還未走遠的樓九夜若有所感地回過頭來,恰好看到這一幕,心中又是一驚。
擁有元素鬥氣的戰士……天賦戰士!嚴琦夢竟然是一名擁有元素鬥氣的天賦戰士!
戰士當中天賦戰士的稀有量,甚至比魂術師在整個人類族羣中的稀有量還要讓人咋舌,雖然在職業傭兵中後天練就的元素鬥氣有很多,但是天生就具有元素力的卻十分稀少。
只有擁有天賦傳承的古老家族,纔會在後代中,產生擁有天賦的族人。每一個天賦戰士,都是家族乃至國家的重點培養對象。
而這個天賦戰士,竟然被派來當領路狗?
營地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宇文禮長老真的下了這樣的命令?龍門的提前開啓會不會也跟這有關?
樓九夜有些頭疼地敲了敲額角,緊接著就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伏在自己的太陽穴,輕柔的安撫著,舒服得讓她想要嘆息。
“別擔心,有我在呢。”樓欽鳴罕見的溫朗聲音響在耳畔,手上微微用力:“我大概知道這個嚴琦夢是誰了。”
“戰星學院自成立以來,每一屆學生中最尖端的三人,被人統稱爲三天王;這個嚴琦夢,就是戰星學院現有最高年級的三天王之一,人稱火焰魔女。”
嚴琦夢的身份得到了樓欽鳴的確認,樓九夜心中的忐忑就更加深了,這女人絕對沒有表面上這麼沒用,她之所以這麼隱忍,肯定是有什麼其他的企圖。
“哥,你離開營地的時候,有誰看到了麼?”樓九夜皺眉思索了半天,偏頭問道。
“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從傳送陣走的啊。”樓欽鳴顯然已經想過了這個問題,但是仍然無法排除自己的行蹤是被有心人泄露出去的,知道樓欽明是來洛克鎮找人的就那麼幾號人,但是都不像是會泄密的樣子。
“我去看看他們的情況。”樓九夜打了個招呼,已經矮身鑽出了帳篷,隱入了一旁的黑影之中,再次放出一個反光壁障,將自己的身形徹底抹去。
嚴琦夢一行人全部聚攏在篝火旁邊,一個戰士從森林中抗出一隻還是鮮血淋淋的二階羚羊,從一旁走過來的另一名戰士接過來,熟練地撥皮拆骨。
幾下動作,羚羊已經被拆成了一堆小山高的碎肉,那些戰士都是席地而坐,毫不顧忌地拿起羊肉在火上隨便一過,就往嘴裡塞。
樓九夜在一旁看得暗暗心驚,那羊肉別說裡面熟沒熟,就是表面上都還掛著血絲呢,這些人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吃了下去,似乎已經完全習慣這樣的進食方式了。
難道這是戰士的傳統?
樓九夜立馬否定了自己的這個假設,凝神看向幾人,嚴琦夢手中也抓著一隻羊腿,吃相要斯文一些,但是也是那樣半生不熟地送進了口中,看得樓九夜有些反胃。
“送點給樓大人。”就在樓九夜看不下去打算返回的時候,嚴琦夢揮手示意一個吃飽了的戰士重新處理了一隻羚羊,放在巨大的草蓆子上,那戰士肩膀微微一動,幾十斤的羊肉就這麼輕鬆上了肩膀,扛著就走了……
樓九夜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戰士走遠,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慕容河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身邊。
“我得先走了,裸圖那邊情況有點不妙。”慕容河圖臉色極差,一張包子臉上一片鐵青,似乎還有點咬牙切齒。
“那你自己小心。”樓九夜叮囑道。
“要小心的是你們,這羣人看著怪怪的。”慕容河圖勉強點了點頭,從戒指中取出一枚聯絡符玉塞給樓九爺:“你拿著,有什麼事聯繫我。”
樓九夜欣然接受,丟盡了玉戒當中,揮手跟慕容河圖道別,再轉回頭看去,卻見到一幕驚悚的場景。
嚴琦夢對著一個被綁在樹木上的人露出嬌滴滴的笑容,慢慢的貼了上去,周圍的戰士們低聲唸誦著不知道是什麼語言的經文,地上用還溫熱的羊血塗抹了好多符號,將那樹幹上綁著的人圍繞在中心。
邪教啊!樓九夜在心底驚呼出聲,眼睛更是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們的動作。
樹幹上綁著的人並不是他們的同伴,而是一個陌生人,看穿著像是無量山脈裡討生活的傭兵。
嚴琦夢身體微微扭動著,邁著妖嬈的貓步走向那人,雙手如藤蔓一樣纏上了對方的脖頸,紅脣輕輕貼在對方的頸動脈上,好像是低聲說了句什麼。
就見那人聞言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卻被嚴琦夢牢牢控制住,她伸出舌尖慢慢舔了下脣瓣,然後張大了檀口一下子咬在了那傭兵的靜脈上!
溫熱的血液噴灑而出,濺了嚴琦夢一臉,襯得她本就魅惑妖嬈的面容更加妖豔,還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喉嚨上下微微滑動,血液潺潺流入喉間,那傭兵的掙扎越來越無力,直至最後猛地垂落了頭。
嚴琦夢慢慢地離開了對方的脖頸,退後幾步伸手揩了下脣角的鮮血,意猶未盡地低聲道:“你們也常常吧,記得處理乾淨。”
“是。”周圍的戰士們紛紛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一個個有序地上前,顯然是已經熟悉了這樣的場面。
樓九夜此刻呆立在樹後的陰影中,她就算再遲鈍也明白過來,這些人的行爲根本不能用什麼戰士的獨有習慣來解釋,哪有戰士必須要像吸血鬼一樣進食的傳聞啊?!
這些人究竟是什麼怪物?戰星學院都是這樣……還是戰星學院被這樣的一批人控制了?
樓九夜漫漫地後退,直到確認沒有引起對方的反應,才轉身快速奔回了自己的帳篷,張嘴就對樓欽鳴道:“我們快走!”
“就等你了。”回答她的卻並不是樓欽鳴,樓九夜視線左移,引入眼簾的一襲紅色長跑耀眼依舊,只是那張明顯恢復成男性的臉龐真是越看越不爽……
精緻的令天神都瘋狂的眉眼間噙著一抹淺笑,雖然眼底有著緊張憂慮的神采,卻依舊掩不掉他昭然風華,不是蕭自在還能是誰。
“你什麼時候來的?”樓九夜撇嘴。
“就剛纔。”蕭自在聳肩,語速有點快:“營地那邊頻頻傳來遭襲的事情,都是戰星學院所爲,暫時還不明原因,但是跟你們同行那些人顯然不懷好意……”
“走。”樓欽鳴站起身來,拉住樓九夜的手,卻在他剛踏出一步時,帳篷的門被人掀了開來,瑩瑩玉立在門口的正是嚴琦夢!
“這麼急著走啊,樓大人,琦夢還想來跟您說說話呢。”嚴琦夢嬌小一聲,手輕輕捂了下胸口那顫巍巍的兩團,才免得它們從衣服中跳出來。
“我們趕時間,抱歉讓讓。”樓九夜看出她根本就是故意前來堵著三人的,說不定剛纔人家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暗處看著呢!
此刻雖然嘴上說著客套的話,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黃金色魂元素歐澎湃而出,快速凝結出無數菱形飛鏢,直接射向了帳篷的前後左右各個方向。
‘噗!’帳篷被無數道飛鏢徹底打碎,在帳篷外圍,赫然出現了十五六個佩戴著戰星學院徽章的戰士,他們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顯然並沒有存什麼善意。
“速戰速決,西邊山谷處匯合。”樓九夜沉眸,手中魂霧傾吐著,那無數光元素飛鏢在空中劃過優美的曲線,盡數散了開去,重新凝聚成光劍。
樓九夜反手握緊光劍,腳步一頓已經衝進了戰士的包圍圈內,腳下準確地踏擊在其中一名戰士的長劍之上,身形陡然拔高。
頭等級的戰士在近戰中,對魂術師其實是具有一定壓制性的,奈何今日在這裡的三個魂術師,樓欽鳴和樓九夜皆是魂武雙修,蕭自在更是不能用常人的標準來衡量,雖然手上功夫的攻擊性不太行,但是那一身輕功也是無人出其右。
三人徘徊於戰士圈內,伺機尋找著機會逃脫包圍圈,不知是不是樓九夜的錯覺,這是來個戰士的站位好像頗爲奇特,隱隱含著一些陣法的味道。
隨著纏鬥的強度提升,樓九夜愈發感覺出來不對勁,三人盡力尋找破綻這麼久,竟然沒有一人能夠脫身而出,在一旁的嚴琦夢竟然還沒有參入戰局!
她不是不想參與!是參與不進來!這十五個戰士是個整體的陣法!
樓九夜幾乎是在瞬間就做了如上判斷,身體自動自發地躲開了那些鋒利的長劍,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後彎腰越過了一個戰士的頭頂,反腳一塌他頭頂,身影已經如箭一般飆射了出去,直取嚴琦夢!
‘咻!’尖利的嘯聲被帶起,樓季也身影如電一般射向了看起來絲毫沒有防備的嚴琦夢,但是樓九夜錯了!她在電光石火之間看到了嚴琦夢脣瓣抿起的一抹弧線。
陷阱!竟然是陷阱!
一直沒有動作的嚴琦夢,正是這整個陣法的陣眼!
樓九夜心頭掠過一抹前所未有的驚恐,身子在空中已經無力作出動作,就在他要絕望之時,卻見一抹紅光以比她還要快的速度從後面追道她前面。
蕭自在?
那紅光正是一直關注著這邊的蕭自在,這是他利用他那絕高的身法搶在了前面,絲毫不顧及嚴琦夢手中兩處的兵器,而是毫無顧忌地回身雙掌一推。
青色的風元素傾吐而出,直接拍在了樓九夜的身上,將她整個人都吹飛了出去,正好飛向了樓欽鳴所在的方向!
“那個人,注意接著!”蕭自在長嘯一聲,因爲剛纔施法的後坐力,他以更快的速度撞向了嚴琦夢,想要回身出手已無可能。
蕭自在脣邊抿著一抹淺笑,在飛速後退的風中瘋狂飛卷而起的長髮蓋過了他眼底的暗潮,樓九夜被推飛出去的茫然中回望,恰好跌進了他眼底晦暗的深情中。
恍若隔世,那一日他在競技場上空飛臨而下,雌雄莫辯昭然風華,也是這樣一身落拓瀟灑風流無雙,脣邊一點淺笑,鳳眸中蘊藏著萬千氣象,肆意飛揚卻帶著淡漠的疏離。
即使到這一刻,他依舊是揚聲對著樓欽鳴提醒,要護她周全……而他兀自撞向絕境,隻字不提自己的情深。
樓九夜眼底慢慢暈起潮溼,手中黃金色魂霧沒有潰散,反而愈加波動起來,腦海中不斷翻騰的契約之印陡然頓住,然後轟隆隆加速運轉起來!
蕭自在漸漸跌落的身體上逐漸浮現出血紅色的光暈,樓九夜咬牙切齒地聲音從上空傳來。
“蕭自在,誰準許你自作主張了!”
魂術師的能力是無法共享給他人的,但是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契約雙方,能力是可以互通的。
蕭自在飛躍而過的剎那,樓九夜識海中封印的契約突然活躍了起來,自動自發地就完成了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某種鏈接,然後將她身上的力量轉存到了蕭自在的身上。
暗紅色的光芒從蕭自在的腹部升騰而起,紅光逐漸凝聚如同鳳凰一樣展翅而起,帶著蕭自在下墜的身體也微微停頓了一下,拉開了和嚴琦夢之間的距離。
“咦?鳳圖騰?”嚴琦夢妖媚的聲音帶著吃驚,確沒有一點驚恐,好像這鳳圖騰並不是什麼稀罕之物:“鳳圖騰果然在你的身上啊,難爲你隱藏了這麼多年,蕭自在。”
“魔女,你究竟是誰我一點也不關心,但是很可惜……”蕭自在在紅光中,臉上原本柔和的線條也添了些狠厲,鳳眸中聚集著龐大煞氣傾吐而出:“你害得我家美人兒擔心我,實在該死!”
“咻!”巨大的轟響聲帶著尖嘯,鳳凰紅色羽翼中不斷墜落下青紅色的火焰,直直砸進了嚴琦夢所佔據的陣眼中心。
“速戰速決。”樓九夜臉色煞白,身體裡的力量不斷被抽空,輸送到了蕭自在的那一段,經脈中流動著的魂元素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若不是她前兩日才晉升到九階,還真的應付不來這樣的戰鬥強度。
“看來你們還沒有完全融合啊,真是好運。”嚴琦夢輕抿了下嘴脣,竟然面上有些喜色。
“你去幫他。”樓欽鳴沉了沉眸子,似乎看出些端倪。
樓九夜點頭,身子在空中一扭,光明魂力傾噴而出,在她腳下形成強大的反作用力,推著她的身體直接奔向了鳳凰中心的蕭自在。
“龍,現!”不知什麼時候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的圖騰,被樓九夜召喚出來,黑色的盤龍從她肩下灼熱的血紅色圖騰中掙脫而出,於長空中翻滾著舞動自己的身體。
“不好!”嚴琦夢這回終於變了臉色,連忙收攏手下的戰士們,想要用陣法再次進行壓制。
“太晚了!”樓九夜輕喝一聲,手掌往下平平一壓,黑龍在火焰中翻騰一週,直直撲了下去!
蕭自在似乎也從剛纔的驚訝中回過神來,脣邊抿出個細小的弧度,同樣指揮著鳳凰撲了過去。
一龍一鳳從兩個方向撲來,饒是嚴琦夢再怎麼對自己的陣法有信心,這時候也忙不迭地放棄陣法,趕忙逃走。
“哪裡走!”蕭自在聲音清朗,長嘯一聲追擊上去,鳳凰在空中轉了個彎,豁然鳳頭一昂,紅色流火如箭一般快速射出,直接貫穿了嚴琦夢的後背。
妖媚的女人身形一僵,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胸前被貫穿的傷口,隨後緩緩將眼神凝注在隨後趕過來的樓九夜身上,出奇地笑出聲來:“樓九夜,你以爲你能逃得掉麼?你就等著我們幽冥教無窮無盡的追殺吧,哈哈哈哈~”
“幽冥教……”樓九夜心裡沉了沉,是管寂雪麼?是他吩咐人來追殺她麼?怎麼可能……爲什麼……?
“哼。”蕭自在手臂一揮,鳳凰裹狹著熾烈的焰火將十幾個戰士一鍋端了,而他臉上的神色也愈發蒼白起來,身體搖晃了一下,竟是控制不住掉落了半空。
“蕭自在!”樓九夜驚叫一聲,那裡還來得及怪他自作主張,急忙搶上前去接住了他。
而遠處剛剛結束戰鬥的樓欽鳴卻是眉尖一蹙,從戒指中拿出通訊玉符,咬了咬牙才道:“九夜,我去看一下週圍的學員,你在這裡照看一下。”
樓九夜點頭,心裡想著這戰星學院看來也是幽冥教的老巢之一,竟然會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跳出來鬧事兒,而且看起來並不僅僅是針對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這次追殺行動確確實實就是針對她來的,而之所以還有其他學員被劫殺,只不過是打個幌子,讓幽冥教對樓九夜的針對性看起來沒有那麼強烈。
而派人來截殺她的,顯然並不是當天才提醒過她要小心的管寂雪。
戰星學院竟然就是幽冥教的一個分支,這個消息在整個鳳月國傳開來,那也是極富有爆炸性的了。
樓九夜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信息不去考慮,眼神凝注在蕭自在微微瞇起了鳳眸,有些焦慮地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你擔心我?”蕭自在臉上的煞氣消散,又恢復了一副漫不經心人畜無害的模樣,聲音有點有氣無力,不過還是聽出了他語調裡的一絲欣慰。
“擔心你個頭!自作主張的傢伙!”樓九夜沒好氣地堵了他一句,翻翻白眼:“怎麼治好你,藥劑我倒是有的是。”
“龍戒裡那些沒用的。”蕭自在擡了擡眼皮子,面容頗有些睏倦,原本如琥珀般波光瀲灩的鳳眸也黯淡無光。
“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實力會下降的?”樓九夜終於意識到蕭自在極度不對勁,從剛纔他所展現的實力就能看出,這個原本能夠戰勝封雲遙的傢伙,竟然實力下降到了跟自己現在差不多的水平。
蕭自在並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勉強擡眼將她面容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眼光從她的眉毛到脣瓣,不放過一寸。就在樓九夜快被他那堪比x光線的視線搞得惡向膽邊生之時,蕭自在才慢慢啓脣:“我若是以後都不能陪在你身邊,你會不會……”
問話到一半卻是怎樣都說不下去,蕭自在俊美如神的臉龐因爲那一抹不確定的感傷而顯得格外柔軟,脣邊的苦笑從來沒有這麼不加掩飾地暴露出他心底的脆弱。
他是想問‘你會不會有點想我’的……但是又怕得到的答案讓自己難過,也怕樓九夜會覺得爲難。思索再三終於鼓足了勇氣,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蕭自在,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說話說一半。”就在蕭自在恍惚沉浸在自己心裡那點自怨自艾之時,樓九夜沒好氣的聲音闖了進來,關切和擔憂在她的臉上掛著,雖然聲音還是兇巴巴的:“還有,誰準許你以後都不在的啊?誰說契約了以後就要一直跟著我的啊?”
“……你若想解開契約也沒關係,反正,現在也只是單方面契約。”蕭自在沉了沉眸子,心底一陣一陣地抽痛。
“告訴我怎麼完成契約。”樓九夜翻翻白眼,看到蕭自在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沒好氣地呲呲牙:“你以爲我傻啊,你這實力下降除了是因爲單方面契約的反噬,還能是啥!”
蕭自在眼神中透著狂喜,恍然如萬千星辰墜入眸中,帶著些許小心翼翼:“你不怪我跟你強行契約了?”
“木已成舟啊木已成舟!其實我追悔莫及啊,怎麼就沒早發現你這廝竟然是男的!”樓九夜長嘆一口氣,揉了揉抽痛的額角:“但是我也看不得你死掉啊,明知道我不忍心強行解除契約嘛,你這混蛋……”
“九夜……”蕭自在聲音啞啞的。
“行了行了,趕緊的吧。”樓九夜連忙擺手,她平生最受不得這麼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冤家啊……
“雙方契約後,我可能要沉睡一段時間。”蕭自在抿脣,從最初的狂喜中醒轉過來,皺了下眉頭:“你現在很危險,我不放心就這麼……”
“不然呢?留下來還要讓我幫襯你,累贅麼?”樓九夜一掌拍在他頭上,絲毫不給他留面子:“別費什麼話了,你到底聽不聽我的啊?”
“聽聽聽……”蕭自在投降,乖乖將契約方法告訴樓九夜,最後在重新升騰而且的契約陣法中淺淺笑著輕聲道:“我就知道美人兒捨不得我呢,要等我啊,我會很快醒過來的~”
樓九夜黑線,看這蕭自在竟然在紅光中漸漸消泯於空氣中,化爲一道紅光射入自己肩下的圖騰之內,不由用手掌附在肩下,小聲地嘀咕道:“難不成他就在這圖騰裡睡大覺?”
“九夜。”樓欽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樓九夜整了整衣衫看過去,卻在看到他身後兩人時皺了皺眉。
寧芍兒和樓未央。
原來剛纔給樓欽鳴發求救信號的是她們,他們怎麼會在這周圍晃悠的?
原本水平就不怎樣的寧芍兒一身狼狽,哪裡還有公主的威儀,反倒是旁邊的樓未央雖然也是一臉驚容,但是身上卻還規整的多。
樓欽鳴看了看周圍,才狐疑道:“蕭自在呢?”
“他的事情等下再跟你說,現在我們還是先回營地再說。”樓九夜對於寧芍兒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看也不看她一眼。
而今天的寧芍兒似乎也心不在焉,有氣無力地被樓未央攙扶著站在一邊,樓九夜簡直要懷疑這貨要是沒人攙扶著怕是要摔倒了。
樓欽鳴點頭,卻是指了下還剩餘的幾個戰星學員搭起的帳篷:“還是先休息下吧,天亮再出發。”
樓九夜看看天色,確實也不適宜再趕路,邊點頭應下來。
樓未央好像被寧芍兒咬著耳朵說了什麼,隨機走向樓九夜,眼神中罕見地流露出強烈的情緒。
樓九夜看到樓欽鳴輕輕扶著沒了支撐的寧芍兒走進了一旁的帳篷,而她的注意力隨即被樓未央的一句話吸引了過去。
“樓九夜,你是不是該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你究竟把姐姐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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