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塵，吸收這大道之氣，仔細去感應它，雖然大道之氣已經渾濁，但是仔細感應，還是會感應到大道的本源波動。

你之前一直想問，什麼是道，它會給你答案。”坤鼎的聲音在龍塵的腦海中響起。

龍塵點點頭，修道、悟道、行道、證道，最可笑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將道講清楚。

如今機會來了，吸收大道之氣，感受大道本源，這是龍塵距離道最近的一次。

“人族死開！”

然而龍塵剛剛準備好好悟道，結果一聲怒吼傳來，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殺了過來。

或許是覺得龍塵的氣息不強，放棄了與其他強者爭奪位置，直接殺向了龍塵。

“滾尼瑪的……”

然而還沒等龍塵動手，無盡的血色花瓣飛舞，將那人包裹，瞬間碾碎成血霧。

“龍塵你安心修煉，那些不長眼的傢伙交給我。”龍骨邪月的聲音，帶著血淋淋的殺意。

龍塵微微一驚，一個個小小偷襲者，怎麼會一瞬間讓龍骨邪月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殺意，難道是因爲大道之氣，放大了龍骨邪月的情緒？

不過，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龍塵召喚出了八色神環，天地間的大道之氣如同潮水一般向龍塵涌來。

龍塵全身被仙霧包裹，奇異的能量紛紛涌入龍塵的身體，龍塵忽然大吃一驚：

“這仙霧之中，怎麼蘊含了如此多的雜質？”

這仙霧之中能量驚人，剛剛進入龍塵的身體，血脈中的帝焰開始歡呼雀躍，瘋狂吸收。

可是龍塵駭然發現，原本純淨的帝焰，竟然被侵染了各種雜質，精華與糟粕並存，吸收精華的時候，糟粕也一併被吸收了，根本無法將之剔除。

龍塵本以爲坤鼎會解釋一下，然而坤鼎並不說話，它在靜靜地吸收著天地之力，似乎已經入定。

龍塵心中一動，難道這就是大道本源？清濁相混，精華與糟粕並存？

龍塵深吸一口氣，既然坤鼎讓他吸收，他就不想那麼多了，靜靜地感受著大道之氣的波動。

大道之氣進入龍塵的身體，龍塵的帝焰開始燃燒，瘋狂吸收那些能量壯大自己，與此同時，全新的帝焰開始凝聚。

之前，龍塵的帝焰，都是從龍族強者身上剝奪的，這還是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凝聚帝焰。

“嗡”

第九百七十八道帝焰生成，以前龍塵的帝焰，純淨無暇，纖塵不染。

然而如今的帝焰，彷彿純淨的蓮花，被污水侵染過了一般，多了狂暴、嗜血、黑暗的混亂之氣。

如果沒有坤鼎的提醒，此時龍塵必然停止動作，不敢再吸收大道之氣了，這東西簡直有毒。

此時龍塵完全不去理會大道之氣對自身的污染，安安靜靜地感受大道之氣的波動。

龍塵的身體，彷彿一口井，井內的水，原本是純淨的，如今卻被污濁的洪水倒灌。

然而龍塵的身體，非但不排斥之中污濁的洪水，反而在興奮地歡呼。

龍塵能感受到，隨著大道之氣的注入，龍塵的血脈、經絡、筋骨全部都被污染了。

然而污染後的身體，反而越發的強大，但是這種強大，卻令龍塵有些不安。

尤其那陰暗、嗜血、狂暴的能量，讓他想起了白衣龍塵，從而更加不安。

……

然而在龍塵不安的同時，在另外一個世界，一身白衣的龍塵，盤坐在血海之上，雙目緊閉，似乎已經入定。

血海之上，天空都是血紅色的，在白衣龍塵的背後，海天交接的地方，是一面巨大的王座。

那王座由無盡的枯骨組成，散發著兇厲的氣息，有血色的火焰在燃動，燃動的火焰，彷彿無盡的厲鬼在嗚咽，令人望之生畏。

白衣龍塵似乎受到了什麼感應，緩緩睜開的雙眸，全黑色的眸子，宛若黑洞一般，欲吞噬乾坤萬道。

“愚蠢的傢伙，你感應到了麼？”白衣龍塵的嘴角，浮現出一抹陰森的笑容：

“那本就是屬於我的力量，你阻止得了麼？”

……

“嗡嗡嗡……”

龍塵周身發光，一道道帝焰凝聚而成，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裡，帝焰已經從九百七十七道，提升到了九百九十三道。

“呼”

龍塵停止了吸收大道之氣，這大道之氣太可怕了，竟然讓他有一種力量要失衡，即將脫離掌控的感覺，不得不停下來。

龍塵看向身後，坤鼎依舊安安靜靜地矗立在那裡，紋絲不動。

而外圍的龍骨邪月化身的億萬花瓣，在不停地顫動，依舊在瘋狂地吮吸著大道之氣。

“前輩……”龍塵看向坤鼎開口道。

而坤鼎卻先一步開口道：“道可道，亦不可道，可言者皆非真道。

自悟自道，切勿與他人同求一道，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不可向他人求證。”

吸收了大道之氣，龍塵雖然感覺肉身變強了許多，帝焰更是提升到了九百九十三道，但是這種力量，卻令他有一種惶恐和不安。

可是坤鼎卻不許他說出來，只能靠他自己來悟，看著坤鼎安安靜靜的模樣，再看看龍骨邪月如長鯨吸水的畫面，龍塵似有所悟：

“反者道之動，靜極生動，動極生靜；清極生濁，濁極生清……”

龍塵感受著體內的能量，開始喃喃自語，同時想起了與天平對戰之時，耳畔響起了五帝的聲音。

“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

那一刻，龍塵的頭腦無比清醒，回想起自己一路修行，一直都在淨化自己的身體，追求極致的純淨。

卻沒想到，清濁相混、動靜相生纔是道的本質，他修行到如今的高度，才明白其中玄妙。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原來修行的巔峰在這裡，哈哈哈哈……”

那一刻，龍塵哈哈大笑，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正的道，但是他看清了自己的道。

那一刻，龍塵煥然新生，不再患得患失，彷彿卸去了所有包袱，徹底解脫了一般。

大笑聲中，夾雜著龍吟虎嘯之威，整個祭壇都在龍塵的笑聲中顫抖。

“該死的人族，敢我悟道，死來！”

在龍塵的大笑聲中，一聲怒吼傳來，一隻大手擊穿虛空，直奔龍塵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