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少堅一臉黑線，沒好氣道：“你們就這麼不看好我啊！”
“不是不看好，是完全不看好。”家樂糾正道。
“不是大師兄沒實力，是對手太強大。”阿南搖頭晃腦，一臉惋惜的神情。
阿東很擅長與人溝通，聽秋生說這傢伙來茅山沒幾天就跟萬福宮一脈的內門弟子勾肩搭背，打聽到了不少內幕消息，“聽說靜雲子師伯已經修煉到法師境中期，而大師兄晉升法師境才三個月，無論是法力渾厚程度，還是道術威力，靜雲子師伯都遠勝於大師兄。而且我還聽說啊，法師境修士注重運用法力防禦，大師兄吃虧在修爲和修煉時間上，施展出的道術未必對靜雲子師伯有用。”
石少堅目露詫異，“行啊，阿東，連運用法力防禦都知道，還有沒有別的？”
阿東嘿嘿笑道：“當然有了，我從一個看守萬寧宮大殿的師兄那裡打聽到，每年中秋節祭祀過後，玉虛師叔祖都會帶靜雲子師伯進入大殿閉關，那位師兄透過門縫偷偷看過一次，據說大殿裡面熱浪滾滾，火焰熊熊，可怕極了。”
阿南接道：“我們猜測玉虛師叔祖在教靜雲子師伯火靈咒，也只有我們茅山的火靈咒有這種威力和景象。”
“所以你們認爲我通不過考驗？”石少堅問道。
“火靈咒可是秘傳五行法之一啊，師父說它威力絕倫，融合人體精氣神凝成的三昧真火，可以將世間任何妖魔鬼怪燒成灰燼。”阿南面露敬畏道。
“大師兄，要不放棄吧。”家樂擔心道。
石少堅搖了搖頭，懶得跟他們解釋，火靈咒可不是那麼容易修成的。當然，若是靜雲子真能釋放三昧真火，石少堅想要過關就十分困難了。
吃了早點，石少堅慢慢悠悠地走向道院廣場，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這份淡定從容讓內門弟子們嘖嘖稱奇，暗道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
“少堅。”
“師父。”
石堅與他並肩而行，“我們幾師兄弟都沒人跟靜雲子師妹交過手，不知道她的底細。記住我和你說過的，先試探一下，如果對方太強就拖時間，只要時間到了，你成爲開堂法師就沒問題了。”
石少堅有自己的計劃，但還是順從地點頭，納悶道：“師父，我想了幾天都沒有想明白，爲什麼靜雲子師叔不針對別人，偏偏針對我呢？”
石堅瞥了他一眼，說道：“我也想知道，幾個月前她差點把你打死，現在又處處針對你，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啊……”
“哼！”
石堅冷哼一聲，陡然加快速度遠去。石少堅嘴角抽了抽，他沒有得到原身的記憶，真的不知道原身對靜雲子做過什麼，不過以原身的秉性，猜也能猜到幾分。
“色膽包天啊，老虎屁股都敢摸，簡直不知死字怎麼寫。”停頓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得手了沒有。”
今天的萬福宮道院廣場格外熱鬧，萬福宮、萬寧宮、萬壽宮三脈的內門弟子和六觀的外門弟子大部分都聚在這裡，圍了一圈又一圈，爬高上低，就爲了一睹開堂法師鬥法的景象。
開堂法師考驗是茅山派的盛會，不僅弟子們期待，長輩們亦十分關注。青虛真人、玉虛真人兩大宗師級強者親臨觀戰，身在茅山的開堂法師和一般法師也悉數到場，加起來有四五十人之多。
石少堅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法師境修士，不由爲茅山派的深厚底蘊而驚歎。但即便如此，也難掩茅山派這個靈界大派的沉沉暮氣，高階修士太少了。
“靜雲子師伯。”
“靜雲子師叔……”
帶著尊敬的喊聲傳來，石少堅偏頭看去，只見一身青色道袍的靜雲子款款而來，她身材太好了，走動間寬大道袍擺動，不經意顯露動人風情。
靜雲子很友好，對石少堅笑了一下，從她眼中石少堅看出了自信和戲謔的意思，顯然這位玉虛真人愛徒是吃定他了。
“開堂法師，我當定了！”
“安靜。”青虛真人開口，四周嘈雜的聲浪瞬間消失，他對著青石板鋪成的地面凌空一指，地面飛快金屬化，波及到的弟子們如避蛇蠍，慌忙後退。
“不必驚慌，不會傷到你們的。靜雲子，少堅，你們就在金屬區域內鬥法。一柱香內，誰先離開金屬區域就算輸，其中一人失去戰力也算輸。”
石少堅掃了眼金屬區域的面積，臉色有些凝重，鬥法場地可不算大，對他來說很吃虧，使用閃遁符必須注意距離。時限也是個麻煩事，高手過招往往是一招定勝負，誰願意跟你糾纏啊，靜雲子估計也不會給石堅糾纏的機會。
“少堅師侄，準備好了嗎？”靜雲子笑著問道。
“靜雲子師叔，我時刻準備著。”
靜雲子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對青虛真人說道：“師叔，可以開始了。”
“好，開始。”青虛真人輕輕一甩，一炷香深深插入青石板，並且自動燃燒。
幾乎是青虛真人話音落下，石少堅就動了，他迅速掏出一沓厚厚的黃符，起碼有六七十張，毫不猶豫地扔向靜雲子。符太多了，靜雲子想躲都躲不開。
一張接一張的炎爆符炸裂，四濺的火星交織，彷彿一場密密織就的火雨將靜雲子完全籠罩在內。膨脹的火焰連結，形成一片大範圍的火海，還在爆炸的炎爆符就像火海中掀起的浪花。
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到靜雲子的身影了，只有爆炸聲從火海中傳出。
石少堅面無表情，竟又掏出一沓雷電神符，像臺印鈔機似的不停扔出。霎時間，火海中電弧遊走，噼裡啪啦作響。
“他到底有多少符？他的符用不完嗎？”
觀戰的弟子們目瞪口呆，完全被石少堅的狂暴打法驚呆了。玉虛真人嘴角狠狠抽了抽，低聲罵道：“無賴！”
青虛真人笑道：“少堅達到了先天符的境界，用符鬥法本就是他能力的一部分，只是沒想到三天裡他竟然畫了這麼多符。師妹，靜雲子不會有事吧？”
“靜雲子修煉了火靈咒，尋常火焰傷害不了她，至於雷電，先破開我的縛神綾再說吧。”
青虛真人苦笑，“師妹，你這是作弊。”
“縛神綾一直在她身上，我已經叮囑過她，只能用來防身，不能用來攻擊，怎麼能算是作弊呢？”
“強詞奪理……”
“嗯？”
青虛真人乾笑道：“觀戰，觀戰。”
一百多張炎爆符、雷電神符扔出，靜雲子被火海、電弧吞沒，生死不知。石少堅掃了眼看臺，發現四目道人等法師境修士一臉震驚和擔憂，石堅眉頭緊皺，玉虛真人神情輕鬆，一點也沒有出手救人的意思。
石少堅目露異色，猛地握緊拳頭，細小的電弧透體而出，噼裡啪啦脆響，而後對著火海轟了出去。
就在這時，火海如漩渦般旋轉起來，電弧擊入其中，無聲無息消失。旋轉的火焰陡然靜止，快速收縮成一個綻放刺眼光芒的火球，被靜雲子託在雙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