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嬌要結(jié)婚了。結(jié)婚的對象就是她在高中時的男朋友。
劉小默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是吃驚,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劉小默和楊亞正在邵華路上擺地攤。看著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們,聽著電話裡嵩嬌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劉小默看眼自己尚未賣出的貨物們,再看看路旁昏暗的燈光,擠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好像這微笑能通過電話電波帶到嵩嬌那裡,“我們快放假了,我回趟老家,趕在你結(jié)婚前去看看你。”
“什麼事,這麼吃驚?”楊亞看著打完電話的劉小默問。
“我高中的一個好朋友,要結(jié)婚了。”
“好事兒啊!”
“是啊,可我覺得我們還小呢,我總覺得結(jié)婚是件很遙遠的事情。”
“我同學(xué)中也有快結(jié)婚的,現(xiàn)在在老家,又不上學(xué)的,這時候結(jié)婚都很正常也很普遍。"
“同學(xué),這個本子怎麼賣啊?”
看到有人來買東西,楊亞馬上向前邁了一步,蹲下身子,指著一個地毯上的一個本子問“這個本子嗎?”
“恩”
“八塊錢”那人聽完價格就走,楊亞趕緊添了一句“七塊五,再贈你兩個筆心。”那人果然停住了腳步。
劉小默也緩過神來,開始進入擺地攤的角色。是啊,在老家,不上學(xué)的人選擇結(jié)婚是件很普遍的事。當(dāng)初嵩嬌選擇復(fù)讀,劉小默以爲(wèi)她能和自己繼續(xù)在一個學(xué)校上大學(xué),可嵩嬌爲(wèi)愛情選擇了撤學(xué),現(xiàn)在愛情也修成正果,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這件事也讓劉小默對所謂的愛情有了一些思考。
如果真的愛你,就要變得像你一樣優(yōu)秀,如果真的達不到你的優(yōu)秀,應(yīng)該怎樣去愛你。
嵩嬌的男朋友——汪峰,他沒有選擇復(fù)讀,依託家裡的關(guān)係在藥廠裡找了一份工作。高三那年,他曾對嵩嬌這樣說:“如果有一天你考上大學(xué),找到比我更好的男朋友,我願意放你走,如果沒有考好,我願意在村裡照顧你一輩子。”就這樣嵩嬌選擇復(fù)讀去了。可是在復(fù)讀後汪峰就常常給嵩嬌打電話號碼,高中禁止學(xué)生拿手機,可是也有偷偷拿著手機的,比如:劉小默。汪峰常常把電話打到劉小默手機上,然後劉小默找時間把手機拿給嵩嬌,雖然沒見過汪峰的面,但對他們得關(guān)係還是比較瞭解的。這種傳送手機的情況持續(xù)了不到兩個月,嵩嬌就撤學(xué)了。在撤學(xué)前一個星期,嵩嬌每次接電話都會哭,因爲(wèi)汪峰家裡想讓他早點結(jié)婚,就“逼著”他趕緊找個“女朋友”,汪峰雖愛著嵩嬌,但也抵擋不住家裡的壓力,就想催著嵩嬌撤學(xué),回家結(jié)婚。
劉小默想到那天嵩嬌來找自己玩時說的話:“他說不想失去我,還說我是個沒心的女人,我考上大學(xué)攀高枝去,把他丟在村裡狼狽生活,他想讓我撤學(xué)跟他結(jié)婚”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嵩嬌不想撤學(xué),也不想失去汪峰,就這樣熬了一陣子,她還是撤學(xué)了。
晚上,宿舍內(nèi),楊亞和劉小默剛剛收攤回去,這倆人在外面擺攤凍得都快成冰人了,回到宿舍一股股暖暖的氣流讓這倆冰人開始解凍了,歡快的說著擺地攤的戰(zhàn)果。說話間聽到有手機的響聲,薛晶對著正在陽臺洗衣服的張文喊:“張文,你的電話。”
“恩,知道了,馬上過去”說這話從陽臺走出來。
大家都靜默了,都努力的聽電話那邊的聲音,可疑確定,電話那頭是個男生。張文打完電話就已經(jīng)過了一個小時了,楊亞走到張文面前,排了一下張文:“喂!這是哪位帥鍋啊”。
“沒有啦”張文試著躲過楊亞的追問。
“是那個我們在線銷售木門時認(rèn)識的人,想追小文呢!”薛晶忍不住說話了,語氣中帶著笑意“這是在你們走了以後認(rèn)識的,哎!小文,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才認(rèn)識了不幾天,他就想讓我當(dāng)他的女朋友”
“呦呵!這是咱宿舍的大事啊,細(xì)細(xì)給我們說說唄”薛晶更樂唬了。
劉小默瞪著自己不大的眼睛,充滿好奇的望著張文,“是啊是啊”的附和著。
“我也不知道具我也不知道同意還是不同意,不過我家人想讓我快點定下來對象”這也難怪,張文的高中復(fù)讀了兩年,年齡比周圍的同學(xué)都要大一歲,家裡面著急也是自然的,在老家,年輕人結(jié)婚早,像她這個年紀(jì)的,就算沒結(jié)婚的,也差不多訂婚了。
“我也建議你談?wù)劊诖髮W(xué)沒談戀愛就像沒有上過大學(xué)一樣”薛晶說出了大家的心聲,聽這話的人都一個一個的點頭表示贊成。
“那你就是咱宿舍第一個談戀愛的了,啊哈”劉小默樂呵起來。
“哎呀,你們別逼小文,這事哪能你麼說的算啊,還得看小文是不啊”楊亞說這話時嘴角一股子邪笑,聽這話的三個人都嚇傻了,都望著這個正在邪笑的小姑娘,這一看,又把這個邪笑的小姑娘給嚇傻了。四個人傻傻的杵在那裡。
張文反映過來,第一個開口說:“他說下個星期來咱學(xué)校找我玩”
“去吧去吧,就是不當(dāng)男朋友,多一個朋友也是好事”薛晶說。
週六,中午,張文拿了不少的水果來說是那個準(zhǔn)男友送過來的,還有半個西瓜,全被這三個吃貨給瓜分了。
懶懶的過一個週六後,就要計劃下週日怎麼過了。張文去找準(zhǔn)男友玩,薛晶拉著劉小默去找周斌,楊亞去找她的高中同學(xué)——王志強。
這位王志強同學(xué)很不簡單,他一直喜歡一個女生,從高一開始就想盡辦法對心儀的女孩好,後來高考沒考好就選擇了退學(xué),那名女孩卻始終沒有對王志強的追求表態(tài)。退學(xué)後他在石家莊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工資頗高,人人都有些羨慕。可他卻不太滿意,因爲(wèi)心愛的女孩在南方的一個城市上大學(xué),他不能天天見到心中的女神,有時爲(wèi)了與心中的女神見面他不惜用"重金”買到飛機票,把自己空運過去。王志強的這種傻傻笨笨的追求讓劉小默覺得他很像一個人——張志興,那個曾給嵩嬌寫了三年情書的男生,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相似的結(jié)局。
楊亞也有暗戀的人,但來沒有說出過,從沒有表白過,要不也算不上暗戀了。劉小默,天知道吧。
這個週末誰都沒閒著,就這樣忙忙匆匆的度過了,張志興還邀請楊亞一個宿舍選一個日子去登山。
經(jīng)過商量,她們一夥對準(zhǔn)一個週日,還真去爬山了。
在山下的時候,王志強買了八瓶礦泉水,楊亞嚇了一跳,楊亞說;“你買那麼多水乾什麼?!”
“山上的水貴啊,貴兩塊錢呢”王志強說。
“那怎麼搬上去?”劉小默說。
“我自己拿著,不能讓你們累著啊,哈哈”老實厚道的王志強說。
“那怎麼成啊!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一個人拿兩瓶唄”薛晶說,又對著楊亞“是不啊,楊亞~”。
他們就這樣一個人拿著兩瓶水爬山去了,爬到山頂才發(fā)現(xiàn)買兩瓶水虧了,因爲(wèi)根本不夠喝啊!還累死累活的說“以後再也不爬山了!”累死累活的爬山,一路上看到的除了樹就是石頭,她們?nèi)サ臅r候沒趕上花開,不過這個累勁,就算有花開,她們也不會去愜意的欣賞了吧,爬到山頂,照相留念是必須的,一張張照片定格,也定格了青春。
爬完山後她們狠狠地休息了一整天,可是張文除外,因爲(wèi)張文要和她的新男友逛街。
生活這樣一天天的過,偶爾在我們眼角留下一道紋,就在這不知不覺中我們長大了。
有天,“咦!小默,查查最近咱們宿舍有誰生日嗎?”早上剛剛洗完臉正在拍爽膚水的薛晶說。
“有啊!楊亞生日呢,正好現(xiàn)在就她沒在,咱商量商量怎麼給她辦生日吧。”劉小默開心的說,放下了手中玩弄的手機。
正在看英語單詞書的張文也說話了:“恩,沒錯!楊亞正好是在臘八生日,我們一起去喝臘八粥怎麼樣?”
“好啊,那先告訴楊亞嗎?”劉小默說。
“先別告訴楊亞,到最後一天咱們給她一個驚喜,可是我們不能只喝臘八粥啊,咱三個再攤錢買個蛋糕吧,喝著臘八粥,吃著蛋糕,再要兩個小菜”薛晶說。
張文:“好是好!是不是太奢侈了?”
劉小默:“買一個好一些的蛋糕,再去一個稍好些的店裡喝粥吃菜,花銷是挺大的”
薛晶:“咱們不去外面,就去第一食堂的二樓。學(xué)生價,挺實惠的”。
張文:“這樣也好,那蛋糕呢”
“那咱們?nèi)W(xué)校外面的店裡訂做一個吧”劉小默說。
正說話間,楊亞推著宿舍門進來了,說:“哎呀!愁死我了!”說完就一頭栽在牀上。
薛晶:“怎麼了這是!一進門就愁死你了”
“我的計算機二級啊,我的二級啊!”
張文:“那個你還沒過呢?”
“沒有呢,我這次再不過,就不考它了!”
劉小默:“一級過了就好,二級就別費勁了,還是好好看看英語吧,馬上就要考英語四級了”
“英語四級,我的天啊,我一張卷子還沒看呢!”薛晶瞪著眼睛說。
“我也是!我打算這次四級裸考!”張文回答。
劉小默:“我倒是做了兩套卷子,但是做的慘不忍睹,慘不忍睹啊。”說完大家就默契的笑了。
……
臘八這日中午,午飯前,劉小默和薛晶,楊亞三個在宿舍。
“張文去哪裡了?”楊亞說。
劉小默:“她去買些東西。哎!楊亞,中午一起去喝臘八粥吧”
張文給薛晶打來電話:“薛晶,蛋糕訂好了,我現(xiàn)在去第一餐廳,你們也去吧,快點昂!”
薛晶輕聲回答,然後悄悄放下電話,說:“咱們收拾收拾去吧!張文在第一餐廳二樓等咱們呢”
楊亞:“咱去惠民餐廳就好了,幹嘛還跑那麼遠去第一餐廳啊”
劉小默說:“那裡的臘八粥好喝,花生豆多,咱去那裡吧”
“那行,我收拾收拾。”楊亞說。
三個人來到第一餐廳,張文已經(jīng)在二號廂等著了,側(cè)身一看她們?nèi)齻€來了,就趕忙招手。等著都坐下時。楊亞說:“呀!這還有個蛋糕呢!你們……你們不會是給我過生日吧?”
張文說:“那你猜,這還能是誰的蛋糕?”
“哎呀!感動死我了!還以爲(wèi)你們都忘了呢!昨晚上也不見你們說過生日的事,我也不好意思提這事。”楊亞激動地很。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該說就說,咱們誰跟誰啊!”
“咱們喝果汁吧,喝酒不好。”劉小默說。
薛晶說:“咱們一個人點一個菜,兩瓶果汁怎麼樣?等畢業(yè)了再喝酒,哈哈”
“恩恩”“好啊好啊”“點菜吧”
臘八,這是個快樂的相聚。殊不知在以後這樣相聚時多難。這樣美好的日子,這樣自由的日子越過越少,很快就要面臨畢業(yè)前就業(yè)的壓力。
某日 晚上九點半,劉小默回到宿舍,看到大家都在,還都比較沉默,張文坐在自己的牀鋪上發(fā)呆,劉小默忍不住問:“這是怎麼了?”
“小文和那個人分手了”楊亞默默地說,這個聲音好像已經(jīng)小到了極致,但在這樣寧靜的空氣中顯得如此清晰。
“怎麼會!還不到兩個月!怎麼回事?”劉小默問。
張文:“沒什麼大不了的,真的,我一點也不在乎,而且我也能感覺到我們一點也不合適”,張文頓了頓,繼續(xù)說“我提出來的,我和他在一起喜歡問問題,剛開始時他還回答,後來我一問什麼他就覺得我煩,我受不了他那種冷漠的眼神,無視我的存在。......”
張文說的語無倫次,劉小默都有些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他明白,那男的待張文不好,張文沒必要爲(wèi)那麼一個男的浪費自己的青春。
隨著張文情緒的外露,舍友們一起唾罵起負(fù)心漢,各種負(fù)心漢。對於張文,只有劉小默知道她在分手後受了多少煎熬,當(dāng)然這是後話。
張文甚至想過失憶,在她心中有這樣一種失憶的期望:我不知道未來,但還記得過去,但如果有一天,我不記得過去呢?什麼都不記得了。在什麼情況下呢,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遇見陌生的人,不記得所有的手機號碼,不記得扣扣密碼,不記得銀行密碼(天啊!沒事,卡里沒錢),不記得每一個親人,不記得每一個朋友,也不記得他,不記得走過的每一個街道,不記得每一個曾經(jīng)呆過的地方,我會怎麼辦…認(rèn)識新的朋友,申請新的扣扣號……對過去,一無所知,我也許會就這麼糊塗的過下去,不會刻意去回憶,不是記憶不重要,是因爲(wèi)不想刻意去改變什麼。
楊亞從空間簽名裡得知她心中的男神又換女朋友了。
薛晶倒是瀟灑,利用空餘時間去打工,已經(jīng)自己掙錢買一個新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