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光明大盛,彷彿要將舊金山上空的黑夜全部撕裂,迎來最輝煌的日出,但世間萬物自有定律,日出月落,月升日降,盛極、而衰。
黑夜再次一點點的吞噬光明,然後在某一個節(jié)點,起了全面的反擊,幾個呼吸間,空中再無光明。
舊金山的人很是震驚,而且好奇,他們將這一奇景拍下,在推特,放在臉書,盡情的宣泄著他們的迥然心境。
貝克堡農(nóng)牧場的熊人與狼人們打掃著戰(zhàn)場,看到?jīng)]死的教使,就上去狠狠踹兩腳,直到踹得血肉模糊,沒有生息,才肯停下,然後狠狠的吐兩口唾沫。
道林暈倒在地,右手空蕩蕩的,雖然臉色很不好看,但總歸撿回一條命。
沙羅在旁邊仍舊有些後怕,想著剛纔最後一幕,那五彩氤氳之氣眼看著就要落在他們身上,空中神秘的光門,忽然關(guān)上了,然後漫天的光明開始變得暗淡。
‘上帝禁區(qū)’的時效,終於到了。
熊人們將入侵者的屍體全部扔進了不遠處的金門海峽,然後將族人們的屍體埋在後山山腳,讓他們的英魂能夠與圖騰巨熊爲(wèi)伴。
林小洛滿臉疲憊的走進玄龜八卦大陣,順利的將娜娜絲帶了出來,而另外的六名教使,林小洛並沒有管,她不管,景奇沒有出關(guān),那麼這六名教使的下場,就已經(jīng)註定。
應(yīng)付完這一波教廷的教使,並不代表著一切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恐怕下一次,費力克斯的攻擊會更加狂暴、強悍。”林小洛看著娜娜絲,眼中有著憂色,商場有時也會死人,但肯定有緩衝餘地,但在這場與教廷的戰(zhàn)爭中,卻沒有緩衝之地,輸了,就是死。
火焰女王娜娜絲此刻靠在沙上,臉色青白,就連酒紅色的長都有些黯淡。
“這次是他們大意,而且對我的滅世之炎起了貪心,不然,我們都會死。”
是的,如果那六名已經(jīng)注射了‘上帝禁區(qū)’的教使沒有因爲(wèi)貪慾而去追娜娜絲,那麼,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已經(jīng)註定。
費力克斯肯定會吸取教訓(xùn),下一次他再派人過來,絕不可能再給他們‘漏洞’鑽了。
“景奇還沒出關(guān)。”林小洛有些委屈,想著景奇此刻在後山那兒安靜的閉關(guān),就有些小生氣,很想把水晶頭骨從他懷裡掏出來,然後套在他的頭上。
“雷帝大人也沒有出現(xiàn)。”
希爾-比金斯最近的手腳越來越大,似乎已經(jīng)篤定雷帝不會再從黑暗之淵出來。
如今依然駐守在那片地下遺蹟上的老將軍,早已失勢,希爾-比金斯毫不留情的削弱了他的第三安全局議員身份,如今的他,對於第三安全局來說,已經(jīng)是個普通人。
所以地下遺蹟那邊,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只有那些大頭兵。
除了本就不管‘俗事’的娜娜絲以外,雷帝派系的人,大都已經(jīng)從實權(quán)崗位上下來,或者正在下來,比如邦德。
邦德已經(jīng)被希爾-比金斯調(diào)到西部沙漠,那兒不僅環(huán)境惡劣,而且環(huán)境惡劣,並且環(huán)境惡劣,總之環(huán)境非常惡劣。
相比起期望雷帝從黑暗之淵出來,邦德更加期待景奇能順利破關(guān)而出,只要他晉升帝之稱號,美國第三安全局就得尊他敬他,到時邦德自然水漲船高。
所以他走的時候只是靜靜的看了眼貝克堡農(nóng)牧場,然後靜靜的坐飛機離開。
林小洛又去了一趟後山,穿過濃郁的白霧,見到了水窪旁盤膝而坐的景奇。
景奇的臉色有些白,大概是好幾天沒有吃喝的緣故,但他眉頭舒展,嘴角隱隱上翹,似乎夢中的世界讓他沉迷,讓他歡顏。
“你什麼時候才醒過來啊。”
明明才幾天時間,但林小洛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了。
“或許,我該找那些老財閥聊聊天了。”
林小洛眨巴兩下眼睛,那些財閥必然能夠影響第三安全局,她並不期待能通過財閥直接扭轉(zhuǎn)教廷對他們的態(tài)度,只要拖延一點時間,應(yīng)該不會是大問題。
……
炎國燕京,姬玄一看著眼前被綁在架子上的血肉模糊的中年男人,有些不忍,有些不屑,更有些著急。
“張?zhí)欤氵€不肯說嘛?”姬玄一隨手彈出一道劍氣,如秋風(fēng)中的落葉,飄飄蕩蕩的落在張?zhí)斓纳砩稀?
“啊啊啊!”
張?zhí)焱春簦淳o咬牙關(guān)。
劍氣入體的剎那便化作無數(shù)細碎牛毛,沿著他的血脈瘋狂遊動,那種痛苦,讓他生不如死。
“我相信你有辦法自殺,但卻沒有,說明你還是不想死的,既然想活,爲(wèi)什麼不說?”姬玄一雙眼冷淡,從一開始的不樂意,到現(xiàn)在的坦然處置,他的逼供越來越純熟,而且不著痕跡。
嗡……
他伸指又彈出一道劍氣落在他的腹部。
“嘶嘶~”
張?zhí)焓箘诺臄E著脖子,似乎這樣能讓他的痛苦稍微輕些。
這一道劍氣紮在他的丹田之外,若是再深入一些,他將會成爲(wèi)一個廢人。
“如果黑帝死在黑暗之淵,你如此堅持有何意義?”
張?zhí)斐鰺o聲的冷笑。
“如果你是在期待黑帝的迴歸的話,不是更應(yīng)該留著有用之身嘛?”姬玄一繼續(xù)說道,語氣平淡的就像是在談判桌上跟人談判一項價值兩百塊的項目,“如果你廢了,黑帝就算知道你的忠誠,又如何,還不是會被拋棄,到時候你又該如何自處?”
“呃!”張?zhí)旖K於低下了頭,不是因爲(wèi)體內(nèi)的疼痛減輕了,而是他想看清楚姬玄一的樣子,“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就是不想看到你笑。”
所以你別想從我嘴裡得到任何能讓你笑的情報!
張?zhí)煺f得很乾脆,姬玄一也是,他揮出一道劍氣,劍氣如龍,與空氣摩擦激出恐怖的劍鳴,然後落在張?zhí)斓男⊥取?
“嗯呃、啊!!”張?zhí)熳熘谐龊幻鞯耐带Q,但眼神依舊偏執(zhí),即便他感覺到自己的右小腿,已經(jīng)被眼前這個男人切下來。
姬玄一臉色不是很好看,因爲(wèi)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張?zhí)鞝?wèi)什麼到了如此地步仍舊不肯背叛黑帝?
因爲(wèi)他愚忠?
還是說,他相信水族的其他人會來救他?
姬玄一覺得這些都不是張?zhí)烊绱藞远ǖ脑颉?
“你是不是堅定的認爲(wèi),黑帝一定會活著從黑暗之淵上來?”
“當(dāng)然,黑帝陛下一定會活著回來。”張?zhí)斓难壑衼褲M血絲,冷冷的看著姬玄一,直視他的眼睛,“王者一旦迴歸,你們這些跳樑小醜,只有死路一條,只要我不死,哪怕我廢了,即便黑帝拋棄我了,我也一定會富貴逼人、錦衣玉食的過完我的下半生!”
“那麼,你沒有機會了。”姬玄一的劍眉一挑。
“什麼?”張?zhí)炻冻鲆苫螅会嵫壑型赋鲶@恐,以及無盡的畏懼,然後他緩緩低頭,眼中生機如手中流沙,終是再握不住。
“既然你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那我自然不能讓你如願。”
這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一切歸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