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幽香、淡淡地憂傷!
站在朱莉太后門前,李子俊忽然有了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他彷彿不是在等待某人的接見,而是在期盼著一朵空谷幽蘭的盛開!
“你不用進去了,到外面等著我!”侍女妖嬈的背影似乎觸動了李子俊某根隱蔽的神經(jīng),他揮揮手打發(fā)了自己的‘跟班’。
“是!王爺!”‘跟班’好像早已習慣了自己的這種待遇,向李子俊深施一禮後,他默默地走出了這個院落。
“哎,那位大人呢?”‘跟班’剛剛離開,侍女就回到了李子俊的面前。看到門外只有李子俊一人,侍女不禁心生好奇道。
“不知道太后是要接見我呢,還是接見他?”李子俊微微一笑,上前半步、湊到了侍女的近前。
“當然是你!”侍女被李子俊這個舉動嚇了一跳,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
“既然是我,那他在不在又有什麼關(guān)係呢?”李子俊邊說邊再次向侍女靠了過去。
“沒關(guān)係!沒關(guān)係!王爺,你裡面請!”侍女顯然被李子俊嚇壞了,她慌不迭地跑了進去。
看著侍女的背影,李子俊冷冷一笑,邁開大步、徑直走進了這個房間。
“愛得萊德,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連我的侍女都敢調(diào)戲,你就不怕我到弗吉爾陛下那兒去告你一狀嗎?”病榻上的‘朱莉太后’似乎已經(jīng)得到了侍女的彙報。她隔著一道紅紗向李子俊發(fā)起了雷霆之怒!
“朱莉太后的侍女我自是不敢隨意調(diào)戲,可她?我想我就是把她生吞活剝了,朱莉太后也只會拍手叫好、不可能對我有半句怨言!”
“愛得萊德。你放肆!見到太后還不上前見禮!”狐假虎威,剛剛還唯唯諾諾的侍女,這會兒也向李子俊瞪大了眼睛。
“朱莉太后身邊的侍女不說各個都是知書達理,至少也不應(yīng)該‘你、你’的稱呼本王,你說你是自己掌嘴、還是要本王親自動手?”只是一眼,李子俊立刻就讓躍躍欲試的侍女沒了聲音。
“王爺果然名不虛傳,居然這麼快就察覺到了我們的僞裝!”牀上女人恢復本來聲音。撩開紅紗、露出了她本來的面目。
牀上這個女人一身素縞,外表看也就四十出頭。可李子俊很清楚,這個女人的實際年齡比她外表的樣子大了一倍不止!
“憂蘭!憂傷的蘭花!是這個意思吧?”
“不簡單啊,竟然連我的身份都猜了個一清二楚!介意指教一二嗎?”
“這個房間從裡到外都不是朱莉太后的風格,她應(yīng)該更喜歡把自己想象成一朵帶刺的玫瑰。熱情奔放、傷人於無形!‘空谷幽蘭’絕不是她的個性!”
“而且,以她的實力,她也展現(xiàn)不出這麼鮮明的特徵!”
“這件事看來是我疏忽了!”
“不止!其實最明顯的還是她!”李子俊笑著擡手指了指牀邊的那名侍女。
“哦?願聞其詳?”
“作爲‘朱莉太后’身邊的侍女,她太過無禮了!而最關(guān)鍵的是”說到這裡,李子俊微微一頓,看著侍女露出了玩味地笑容。
“什麼?”
“她早非處子!以我對朱莉太后的瞭解,她絕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人跟在她的身邊!”
“很多人都說王爺是‘一代鬼才’,講老實話,我一直對這個說法半信半疑。可今天,我全信了!”藏卑帝國第一高手憂蘭,看著李子俊鄭重地點了點頭。
“您這麼說是想在殺我之前再給我些安慰嗎?”
“殺你確實是我此行的目的。我也一直堅信,我能夠很好地完成這個任務(wù)。直到你進入這個房間前那一剎!”
“可隨即我發(fā)現(xiàn),我不僅過分地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極大地低估了你的警惕!”
“或者還有你那個‘跟班’的反應(yīng)!”憂蘭邊說邊不經(jīng)意地掃了一眼屋頂。
“他確實不錯!甚至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正是由於他的出色表現(xiàn),使我意圖挽留二位的幻想有了變成現(xiàn)實的可能!”李子俊說著,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牀邊的侍女。
“你是不是已然感覺‘勝利在望’了?”
“我只是感覺略佔上風。談‘勝利’,還爲時過早!這麼多年。我學會了一件事,就是不到最後關(guān)頭,千萬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少年老成!王爺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只是不知道,王爺如何才願意放過我這名徒弟呢?”
“徒弟?!”李子俊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顯然並不相信憂蘭給出的這個說法。
“朱莉太后還活著嗎?”
“當然!我們的目標是你,動她的主要目的也是爲了你!只要你答應(yīng)讓我的徒弟安全離開,我立刻就可以將她的藏身處告訴你!”
“朱莉是突匈的太后,她與我東宇幾乎沒有任何關(guān)係!救她我只是隨手而爲,能否將她救下我其實並不是很在意!”
“王爺果然是談判的專家!說說吧,你還有什麼條件?”
“這次出行我想您也累了,我覺得您也應(yīng)該好好休息休息啦,魔門重開前最好不要再離開藏卑帝國的地界。您覺得呢?”
“之後呢?”
“隨時候教!可這一切必須有一個大前提!”
“王爺,您不覺得您有點兒過於貪心了嗎?”
“有嗎?我怎麼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你說呢?”李子俊轉(zhuǎn)而將問題丟給了‘侍女’。
“有什麼條件你就說吧?”憂蘭聽到門外的人越來越多,她漸漸也沒有了之前的沉穩(wěn)。
“朱莉太后必須還健康地活著!”
“她的左肋確實受了傷,對此我也無能爲力,其他的都沒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她現(xiàn)在在哪兒?”
“她就在她乘坐的那輛馬車中!”憂蘭故意提高了她的聲音。
兩人隨即陷入了沉默,他們都在等待著窗外的消息。
“回稟王爺,找到朱莉太后了,她沒事!”範倫丁的聲音打破了這個房間的沉靜,李子俊和憂蘭都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外面的人聽著:幫我恭送憂蘭大人和她的女兒離開!”
“你怎麼知道我們之間的身份?”這次提問的是,一直一言不發(fā)的侍女。
“我只是試試,沒想到還真是!”李子俊邊說邊向憂蘭母女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愛得萊德,這次你贏了,但你未必可以永遠這麼幸運!”
“我向來不相信運氣,我相信的始終是‘實力’!再見!不送!”李子俊走過去推開了一扇窗戶。
“愛得萊德,這未免就有些太過分了吧?!”看到李子俊要讓自己從窗戶離開,憂蘭有些惱了。
“您如果從正門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我沒辦法向其他人交待,因此,也只能委屈您了!”
“向其他人交待?我看你還是先向我交待清楚再說吧!”憂蘭一個進步,一掌擊向了李子俊的胸口。
“啪!”李子俊笑著擡起他的手臂,好像與老友歡慶般,同憂蘭的手掌來了次‘輕碰’,兩人的手掌隨即連在了一起。
好一陣,兩人保持姿勢、一同向後緩緩退了三步。
“我們走!”憂蘭再次將李子俊打量一番後,拉著她的女兒從窗戶跳出了這個房間。
“小樣兒!有我在你還想從門走?做夢!”李子俊看著窗口微微一笑,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奶奶的,等我的傷好了,一定讓你徹底知道我的厲害!”李子俊嘴硬身軟,努力了數(shù)次也沒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再站起來。無奈之下,他不得不祭起了他最後一個辦法:呼救!
“來人!來人!本王受傷了,快進來個人把本王扶起來!”
“母親,您聽!這好像是愛得萊德的聲音,我們要不要?”聽到李子俊的呼聲,‘侍女’眼中寒光一閃、動了殺心。
“回去?那我們恐怕就再也離不開東宇帝國啦!”憂蘭看了一眼那個讓她蒙羞的房間,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
“怎麼可能?”‘侍女’還從未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失落過,她不禁露出了極度吃驚的表情。
“有件事你還不清楚,愛得萊德在與我對掌時,他其實身上有傷。雖不算太重,但也絕不是毫無所謂!可即使這樣,我還是沒在他那裡佔到絲毫的便宜!”
“按照您的說法,他根本沒怎麼樣!那他這是?”聽到母親的話,‘侍女’有些糊塗了。
“示弱!這個小子正在向人示弱!否則,他的聲音怎麼可能這麼洪亮?!”
“而且,他即使真?zhèn)煤苤兀覀兓厝ヒ埠茈y傷到他分毫!”
“爲什麼?”
“知道愛得萊德最後爲什麼要堅持讓我們從窗戶離開嗎?”
“羞辱我們!”
“這毋庸置疑!而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的兩名聖階手下都已經(jīng)到達了那個房間的周圍!”
“試想,有這兩個人、以及大批高階武者在,我們又能奈他何啊?!”
“可我們的任務(wù)?”
“雖然結(jié)局不是很完美,但我們的任務(wù)也算是完成了!至於以後的事情,那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多想無益!”
“這裡的事情已經(jīng)與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係啦!走吧,我們回家!”憂蘭淡淡一笑,挽著女兒的手臂離開了普羅修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