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做什麼啦?怎麼把個內侍嚇成了這副模樣?”看著臉色蒼白、慌忙離開的內侍,李子俊滿臉不解地低聲向懷特問道。
“嚇他?我沒直接砍了他,就算是便宜他了!”懷特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留意他們,他這才向亞力克和李子俊講述了他剛剛的‘遭遇’!
“怎麼會這樣?”亞力克和李子俊也沒想到,在此刻的宮中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對方後,不禁都皺起了眉頭。
“先不要說我的事情了!你們過來也有段時間了,陛下爲什麼還沒有接見你們?”
“御醫正在裡面爲陛下換藥,想來應該也快結束了!”
“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問題吧?”經過內侍那件事,懷特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戒心,他刻意壓低聲音向亞力克和李子俊提醒道。
“懷特,不許胡《無》《錯》?..說!”亞力克此時剛好看到一名內侍總管從寢宮走出,他趕忙喝止了懷特。
“亞力克丞相,陛下宣您即刻覲見!”這位內侍總管與亞力克是老相識,恭恭敬敬地向亞力克深施一禮後,躬身對他做了一個‘裡面請’的手勢。
“多謝!”不經意地掃了李子俊和懷特一眼後,亞力克跟隨這名總管進入了皇帝的寢宮。
“我們都是一起來的,爲什麼要讓我們留在外面等?”
“大哥,你放輕鬆點兒好不好?”
“‘單獨接見’本就是弗吉爾陛下的一貫做法,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輪到我們。你沒必要這麼著急!”
像是要驗證李子俊的判斷,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之前那位總管已然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擡著一張軟椅的內侍。
“大公、將軍。久等了!裡面請!”總管邊說邊示意身後的內侍將李子俊從馬車上擡下、放到了軟椅上。
安頓好李子俊,總管又向懷特點了點頭,確定兩人都已做好準備後,帶著他們進入了寢宮。
剛剛步入寢宮,李子俊和懷特都不禁眉頭一皺,無他,這裡的藥味兒實在是太大了!聯想到弗吉爾陛下的傷情,他們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絲擔憂。
帶著這樣的擔心,他們又經過一個轉角??吹搅税肟吭诓¢缴系母ゼ獱柋菹?。
此刻的弗吉爾陛下剛剛換過藥,微閉著雙眼、臉色極其蒼白;好在他的呼吸還算平順,這也讓李子俊稍稍安了一些心。
“你們都來啦?!”不等李子俊和懷特走到近前,弗吉爾緩緩睜開了雙眼。
“免啦!都這個樣子了還見什麼禮,都免啦!”弗吉爾看到李子俊試圖走下軟椅,無力地向他擺了擺手。
懷特本想跟著李子俊偷個懶,可沒想到他的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看到了亞力克嚴厲的眼神,他趕忙單膝跪倒在弗吉爾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個禮。
“起來吧!”弗吉爾只向懷特說了這三個字,就再次將目光轉回到了李子俊的身上:
“你的傷勢現在怎麼樣了?”
“勞煩陛下關心!我的傷勢並無大礙,只是暫時有些行動不便,安心休養一陣。應該能夠恢復如初!”掃了一眼坐在亞力克下首的弗雷德,李子俊躬身回答了弗吉爾陛下的問題。
“不出城救援你是我的命令,你不要遷怒於弗雷德!”弗吉爾雖在病中。但還是很快察覺到了李子俊那道不善的眼神。…
“微臣不敢!”
“你連布蘭奇都敢隨隨便便就給放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這確是我的主意。還請陛下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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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念在你與懷特相互配合、以弱勝強。在消滅城外叛軍的同時、間接支援了城內守軍的份兒上,這件事就不予追究了!”
“只是功過相抵,你原本應得的獎賞也沒了!對此你有什麼意見嗎?”。
“私放王妃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懷特他們無關,您能否?”
“其他人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就不要再關心了!”弗吉爾微擡手臂,喝止了李子俊的請求。
這個動作似乎牽扯到了弗吉爾陛下的傷口,他不禁輕撫胸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陛下!”
“陛下!”
弗吉爾陛下的這個表情,立時引來了宮內的驚呼一片,就連老成持重的亞力克也忍不住站了起來,旁邊的御醫更是直接就衝到了他的牀前。
“我沒事!我沒事!”弗吉爾陛下輕輕推開要爲他重新檢查的御醫,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次睜開了雙眼:
“沃斯特真的已經不在了嗎?”。不知道是何種原因,經過這一陣,弗吉爾陛下的聲音忽然變得沉重了許多。
“大王子確實已經‘走’了!”李子俊擔心弗吉爾陛下承受不了那麼大的打擊,他先偷眼看了看亞力克和御醫,在得到他們的認可後,他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出實情。
聽了李子俊的回答,弗吉爾陛下微微一震,許久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你們都出去,讓我靜一靜!”一聲長嘆過後,弗吉爾陛下無力地向衆人揮了揮手。
“愛德,你留下,我一會兒還有話要問你!”就在之前那兩名內侍準備擡起李子俊時,弗吉爾陛下突然又開口了。
對於弗吉爾陛下的命令,這裡自然沒人敢有絲毫忤逆,內侍趕忙放下李子俊、隨衆人走了出去。
“沃斯特如今在什麼地方?”
“殿下此刻停放在光明神教位於城外的教堂內!我已經與光明神教的幾位大法師打好招呼了,他們都同意暫時幫助我封閉這個消息。您看?”
“‘封鎖消息’?你想要幹什麼?”
“陛下,不管怎麼說,殿下也是您的親兒子!而且,他如今已經不在了!您能否看在他過往還算對您孝順的份兒上,低調處理此事,讓他可以進入皇家墓園?”
“‘兒子對父親孝順’不是應該的嘛,難道這也能算做我繞過他的理由?咳咳咳!”弗吉爾陛下說得激動、無意間又扯到了傷口,他忍不住連連咳了起來。
“陛下、陛下!”弗吉爾這個樣子將李子俊嚇了一跳,一時之間,他忘記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猛地從軟椅上站了起來。
只是他畢竟還重傷未愈,雙腿根本支撐不起他全身的重量,他很快雙腿一軟,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要不要我喊御醫進來?”李子俊像是徹底忘記了自己,他一邊努力地向著牀榻掙扎,一邊關切地詢問著弗吉爾陛下的情況。
讓李子俊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將目光轉向牀榻的時候,弗吉爾陛下卻突然不見了!
“嗨!真沒料到,原來你的傷勢竟然比我重了這麼多!”隨著這一聲嘆息,李子俊感覺自己被人輕輕扶起、小心翼翼的放回到了軟椅上。…
“陛下,您?”看著扶起自己的弗吉爾陛下,李子俊有些糊塗了。
“咳咳!從我受傷到現在,已經過去那麼多天了,我要是還像此刻你這個樣子、連下地行走都做不到,那我可真要回歸神的懷抱了!”這會兒的弗吉爾已然完全變了一副模樣,他的臉色雖還有些蒼白,但卻再不是之前那個無精打采的一臉病態了。
“好啦,不說這個了!”弗吉爾在李子俊吃驚眼神的注視下,返身又坐回到了牀榻上。
“沃斯特的事情你做得很對,不管他做過什麼,他總歸都是我的兒子,我絕不能讓他的屍骨流落在外!只是光明神教那邊”
“陛下,如果您同意,我這就去與幾位大法師溝通此事。他們都是通情達理之人,相信他們會答應爲我們保密的!”李子俊自然明白弗吉爾陛下在暗示什麼,他連忙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
“好!只要你那邊有了一定,我這邊立刻就會宣佈門羅是此次叛亂的罪魁禍首!這樣一來,沃斯特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進入皇家墓園了!”
“我一定不辱使命!”
“你覺得弗雷德這個人怎麼樣?”就在李子俊以爲自己會被立刻送往光明神教之時,弗吉爾陛下忽然話鋒一轉,問起了他對弗雷德的看法。
“他這個人能力不錯,尤其是在軍事方面,他往往有很多‘鬼斧神工’的想法,令他的敵人防不勝防!”在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弗吉爾陛下用意之前,李子俊對弗雷德給出了一個較爲正面的評價。
“就這些?他就沒什麼缺點?”弗吉爾陛下邊說邊又緩緩躺回了牀榻。
“缺點?”聽了弗吉爾陛下的話,李子俊不由得心中一動,只是表面上他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變化:
“他這個人自視甚高,有的時候甚至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
“自視過高的人往往都有點兒嫉賢妒能,你覺得弗雷德有沒有這樣的缺點?”就在爲自己拉過被子的瞬間,弗吉爾陛下突然轉頭看向了李子俊。
“倘若下令對亞力克丞相和我‘見死不救’的人是您,那我就覺得弗雷德沒有‘嫉賢妒能’的缺點!”李子俊毫不避讓地迎著弗吉爾陛下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