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傑在單淵錦帶著安淺夏離開後才下樓來,小心翼翼的站在顧千夜身邊,默不作聲的感受著顧千夜冷冰冰的氣場。
畫廊平時很少有人來,整條畫廊上很是安靜,而顧千夜那麼站著,偶爾經過的工作人員都給自動迴避了。
過了許久,顧千夜才淡淡的開口,“走吧,回vk,查一下那天晚上安淺夏離開後被單淵錦帶去了哪兒。”
“是,總裁。”
下午五點,明傑就查到單淵錦從ans手裡搶走安淺夏之後去了哪兒。
只是顯示的位置是江城市,但是進了江城後,就失去了蹤跡。
而安淺夏在江城整整呆了兩天,才被單淵錦帶回來,在見到顧千夜,就變成在畫廊那樣了。
顧千夜坐在老闆椅上,眼眸微微瞇著,手指輕輕叩打著桌面,似乎在沉思明傑所說的話。
過了許久,顧千夜才低低的開口,“淺淺不會不認識我,明傑,一個人要把另外一個人完全當做陌生人,只有兩個可能。”
“一個,就是演技太過高超,還有一個,就是失憶。”
明傑點點頭,“是,可是看安小姐的樣子不像是在演戲,而且安小姐的眼神,是真的不認識總裁你了。”
“所以安淺夏失憶了?”
顧千夜手指揉著眉骨,怎麼想怎麼懷疑。
“我從不信失憶這種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安淺夏的身上,那個女人把安氏和自己的父親看的那麼重,就算不認識我,我就不信也不認識安國華。”
顧千夜說著,拿起手機給安國華去了一個電話。
和安國華說好後,顧千夜就把手機丟在了辦公桌上。
安國華掛斷電話,馬上就打了電話給安淺夏,所幸單淵錦只是把安淺夏的記憶抹除又重新植入了新的記憶,對於安國華的記憶,安淺夏還是有的。
只是安淺夏對於安國華的記憶,也是被改變了的,根本就知道安國華曾經病重入院,然後差點醒不過來。
安國華打了電話給安淺夏的時候,安淺夏正在洗澡,她只知道自己很愛單淵錦,單淵錦也很愛她,卻不記得自己和單淵錦有親熱的畫面。
洗完澡出來,安國華的電話剛好掛斷,安淺夏拿起手機回撥過去,電話很快就通了。
“喂,夏夏。”
“喂,爸爸。”安淺夏聲音輕快,帶著說不出的高興,“爸爸,你最近還好嗎?”
“夏夏,你怎麼了?”安國華馬上覺察出安淺夏的不對勁,看來顧千夜說的沒錯。
“我沒什麼啊,爸爸,你怎麼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安氏的工作太多了,爸爸所以給勞累壞了。”安淺夏說著,“咯咯咯”的笑出聲,“爸爸,夏夏都讓你別那麼拼命了,該交給手下的工作就交給手下好了。”
“單淵錦不是還幫著你嗎?你有空就多多出去走走,別老悶在公司。”
安國華語氣徹底的沉下去,“夏夏,爸爸要見你,現在,馬上。”
安淺夏被安國華嚴肅的話語嚇住,剛剛的嬉笑馬上也收了起來,“爸爸,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你別問,馬上讓單淵錦帶你出來,我們去安氏見面。”
安國華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安宏澤守著一旁,臉上同樣有著擔憂,“夏夏被單淵錦控制了嗎?”
“情況不是很好,夏夏說的話很不正常,她好像不知道安氏早就被顧千夜拿走的事實了。”
安國華揉著太陽穴,腦袋一陣陣的痛。
安宏澤很快帶著安國華出門去了安氏。
安淺夏在臥室換好衣服,也下了樓和單淵錦說了自己父親打來電話的事情。
單淵錦眉頭微微蹙起,卻還是同意把安淺夏送到了安氏。
安國華順著安淺夏的意思把見面的地點約在安氏,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只是安氏,就不怕顧千夜也會在那兒嗎?
畢竟現在的安氏已經是顧千夜的了。
單淵錦帶著安淺夏很快就去了安氏,到了安氏,安淺夏很快進了電梯直上頂層,她記憶裡面安國華的辦公室是在頂層的。
只是到了頂層的辦公室,見到的不光有安國華一個人,還有顧千夜。
顧千夜坐在老闆椅上,渾身依舊散發著那股高高在上的氣勢。看到安淺夏走進來,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又低下腦袋繼續看著面前的報表。
安淺夏有些好奇,看看自己的父親,父親臉色不怎麼好看,小心翼翼的走到沙發前坐下。
“爸爸,你的位置爲什麼是那個男人坐啊!”安淺夏問的聲音很低,看向顧千夜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總會有種恐懼感。
顧千夜只是靜靜的坐著,渾身都能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壓迫感。
單淵錦隨後跟著進來,看了眼顧千夜,一言不發坐到了安淺夏的身邊。
“夏夏,爸。”
單淵錦叫的極其自然,倒是讓安國華瞪大了老眼,“你你你……你叫我什麼。”
“爸。”單淵錦從善如流的再次叫了一聲,“爸,我和夏夏結婚了,這是我們的結婚證,難道你忘了嗎?你親手把夏夏交到我手裡的。”
單淵錦說著,還把結婚證擺了出來,安淺夏羞澀的笑,“老公,你怎麼把結婚證隨身攜帶啊!”
單淵錦寵溺的笑,“傻瓜,這是我們愛的證明,我自然是要隨身攜帶,時時刻刻提醒著我,你是我的小寶貝。”
坐在老闆椅上的顧千夜只覺得牙齒都要酸掉了,單淵錦還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
不光是顧千夜,安國華和安宏澤都差點掉了下巴,在看安淺夏,竟然是一臉嬌羞。
驚恐,簡直太驚恐。
安國華咳嗽了好幾下,“夏夏,你讓單淵錦出去一下,我有話單獨和你說。”
安淺夏看向單淵錦,單淵錦點點頭,完全就是一個好好老公的樣子,捨不得讓安淺夏爲難一下。
等到單淵錦走出去,安淺夏纔看向安國華,“爸爸,你要和我說什麼。”
安國華神色變的無比嚴肅,“夏夏,你告訴爸爸,你是什麼時候和單淵錦結婚的。”
“爸爸,難道你不知道嗎?前年啊,還是你同意的。”安淺夏奇怪的看著安國華,“爸爸,單淵錦是你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還是你帶著我去認識的啊!”
安國華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夏夏,你別嚇爸爸,你是不是記憶出錯了。”
“沒有啊!”安淺夏笑意盈盈,“爸爸,我現在過的很幸福啊,單淵錦對我很好。”
顧千夜手裡捏著的報表馬上被捏的變了形,只是人依舊還鎮定的坐著,神色看不出一絲變化。
安國華小心翼翼的看向顧千夜,顧千夜的神色未變,但是周身散發的氣壓更低了。
安淺夏也覺察到不對勁,就看向了安宏澤,“表哥,你也來參加我的婚禮了,怎麼連你也不知道嗎?”
安宏澤神色變的怪怪的,這一下,他們是真的確定安淺夏出問題了。
“夏夏,你的丈夫,真的是單淵錦嗎?”
安宏澤不確定的問,因爲安淺夏的樣子太過篤定,篤定的讓他懷疑自己。
安淺夏愈發奇怪,怎麼一個個都參加了自己的婚禮,現在卻是這樣的神態。
“爸爸,表哥,你們爲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難道我說錯了嗎?”
安國華說不出話,只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現在想想,其實那個時候就不該讓安淺夏和單淵錦合作。
“夏夏,你回來,和爸爸一起住,單淵錦那兒,你先不要去了。”
“爲什麼?”
“夏夏,爸爸已經很久時間沒有和你在一起住了,爸爸很是想念你。乖女兒,你也不忍心爸爸一個人孤苦伶仃是不是。”
安國華挑著話語,和安淺夏慢慢的說著,“夏夏,爸爸老了,安氏也已經交給別人了,剩下的時間,想要好好家人相處。”
安淺夏想想也是,又看向了顧千夜,“爸爸,安氏你是交給顧總裁了嗎?”
“是。”
顧千夜總算放下報表,深邃的眸子就那樣看著安淺夏,“淺淺,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安淺夏往後縮了縮,小心翼翼的開口回答,“是,我是真的不記得自己認識你。”
“很好。”顧千夜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說,揮揮手讓安國華帶著安淺夏離開。
單淵錦在門外等著,自然不可能讓安淺夏跟著他們離開,他還用安淺夏來和顧厲行談判,如果自己這幾年所做的事情被顧厲行告到單家去,只怕夠自己吃不了兜著走的。
只是單淵錦沒想到,安淺夏出了辦公室的門,衝著他甜甜的開口,“老公,我要跟我爸爸回去住幾天,你自己一個人回去吧,好不好。”
“夏夏,我跟你們一起去,說起來,女婿也是半個兒子。”
“我也要好好的陪陪咱爸纔是。”
單淵錦的話讓安國華一顆心沉下去,現在不管怎麼看,都覺得單淵錦纔是那個豺狼虎豹。
也不知道他對安淺夏到底動了什麼手腳,會讓安淺夏連記憶都變了。
單淵錦牽著安淺夏的手,纔看向安國華,雖是笑著,可話語裡面已經有了十足的威脅。
“爸,我帶夏夏跟你回去,畢竟現在夏夏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