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年,和我同-居怎麼樣?”
烙印在玻璃窗上的英俊背影一點點靠近莫錦年,女人睖睜著大眼,腦海裡一片頓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就見男人精明的臉孔思慮著什麼,妖冶的眼尾倏然一勾:“而且同-居的話,一定要用同一張牀。”
霍臣商走到了莫錦年的跟前,女人的身體一路往後退,一下子都貼上了牆壁,再也無路可退窀。
霍臣商眼神咄咄逼人,將莫錦年堂皇驚亂的表情全數納入雙目中,緩緩傾斜下來,直逼她半開的小口——
“——霍總,請你放尊重一點!”
黑影籠罩下來,就要觸碰上嘴脣,莫錦年機械似的猛地推開他。
被推開的男人倒是乖乖地往後跌了幾步,微長的劉海擋住弧線完美的側臉,暗暗的冷意叫空氣都凝結起來——
“看來你的答案是拒絕,還真有點傷自尊呢。”修長的指尖摸了摸下頜,一抹玩笑般的笑靨躍上嘴角。
“你是……?”
這樣的笑。
他又是故意捉弄她了吧?
莫錦年深深舒了口氣,心口還是一陣殘留下的緊繃感。
剛纔還真以爲他想要對她怎麼樣呢。
霍臣商看著莫錦年,好像在等待著你殘斷的下半句是什麼——
“發生了那樣的事,霍總還有心情捉弄人?”她的表情從驚慌羞赧變成了動怒反感。
“那麼說正經的?”
霍臣商向後拉開幾步的距離,他愛極了捉弄她時,她每一個惹人愛的小表情。
不過若是這個時候再捉弄一下靠近她,怕是這個小女人又要呼吸困難了……
…………………
霍臣商走到小圓桌邊,從桌面上拿起一串鑰匙,“我看這段時間你會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不介意的話,你可以搬來這裡住。”
他晃了晃手裡的鑰匙,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示意莫錦年,她要是想要的話,現在就可以把鑰匙拿過去。
莫錦年看著他的言行,實在不明白他的意圖是什麼——
“搬來過是和你一起住麼?!”
她的問題好像令男人很“驚喜”一樣,那菲薄的嘴脣又挑起讓人心臟一跳的笑,“不是不想和我用同一張牀麼?”
“你……”
這反問的口吻實在挑/逗意味十足。
莫錦年有些生氣,緊了緊手掌,霍臣商笑了笑:“不想用同一張牀的話,那麼我也不樂意和你一起住。”
莫錦年:“……”
深亮的黑眸睨著霍臣商,又像是玩笑的話,又像是當真的。言情小說吧
真是假設一百種可能,都沒法猜到他的心思。
“爲什麼我會需要安靜的地方?霍總也知道你昨晚做的事,有多過分了?”莫錦年直言訓斥他。
霍臣商聳聳肩,“是我間接讓從不承認你的存在的丈夫承認了你,難道不該是你應該謝謝我麼?”
他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我……”
莫錦年語塞,他根本就不覺得他昨晚做出的事有多危險麼?
簡紀庭怎麼說也是他的外甥,他就有點都不顧念他的生死?
“我並沒有請求你那麼做。”
“是被虐的久了,所以成了習慣了麼?女人自作虐的習慣,可不好喲。”
霍臣商不知道幾時又靠近了過來,再自然不過地,伸出手指就在莫錦年的鼻尖上點了一下。
爲什麼每次,他對她做這種親密的行爲,表現得那麼坦然自若?!
…………………
“我是該稱呼您爲霍總,還是‘小舅’?才能讓你自律,你對我的私/生活關心得太過分了?”
總是那麼輕易的介入她的感情問題。
每一次單獨相處都用不合適他們身份的曖/昧不清。
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還想和他繼續下去?”
“什麼?!”
男人又一次直接略過她的警告,那個“他”,他和她都聽得明白,指的就是簡紀庭——
莫錦年覺得這種情形下,明明自己纔是該反問的人,怎麼就被霍臣商問得啞口無言?!
她和紀庭繼不繼續都和他無關,不是麼?!
莫錦年不說話,她的脖子上卻多出了一隻手,霍臣商大手撫過她貼著ok繃的地方,“昨晚是脖子受傷,下一次會是哪裡呢?”他的手往下輕輕一滑,莫錦年渾身一個冷戰,害怕他會觸碰到敏/感的地方……
側頭對上他俯下頭的臉孔,她以爲他又是在捉弄她——
想不到對上他凝住在她傷口的視線,距離太近了,近得可以看到他狹長的眸子睫毛又長又濃,眨一下都會讓人的心口不自覺的跟著一顫。
幹嘛用那種是真的在擔心她的眼神看著她?
他也靠得她太近了!莫錦年覺得渾身都不自在,連呼吸都好像被他控制住了。
“我受不受傷是自己的事,請小舅節制一下你對我的關心。”
莫錦年想,就算她直接明瞭的說“不準你靠近我”,這個男人也不會乖乖聽話的。
果然,霍臣商眼角浮起一抹看不起人的顏色:“女人真天真,只要男人一說好聽的話,就會立刻原諒。你知不知道輕易原諒的女人對男人來說毫無魅力,只會縱容他更加肆無忌憚的背叛。”
…………………
他憑什麼對她說這些!
明明看到了別人身上的傷口,還極其惡劣的在那上面撒鹽!
莫錦年是真的動氣了,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理所當然的介入她的感情,理所當然地想對她觸碰就觸碰,現在竟然還給她講起了大道理。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對我們的感情有多瞭解?還是小舅你從來就沒愛過人?!”
莫錦年嚴聲質問。
霍臣商背過身,倒影在玻璃窗上的臉孔被一縷陽光遮擋住,讓人看不到他沉下的眼底深處好像淌過一抹淡淡的憂傷。
“別把所有人都當傻瓜一樣,你知不知道,沒有任何感情,不付出就能得到,也不是得到了就會一路幸福。如果碰到坎坷就分開,那根本就不是真愛!”
莫錦年相當的激動。
胸口因爲氣憤而起伏不定,這些她從來不會對別人說的話,不知道爲什麼一股腦的就衝著霍臣商吼了出來。
“這些就是你隱忍的理由?”他的反應很淡,淡得讓人覺得他的心就是涼的。
“……”
“你真的就那麼愛他?”
“……”
“愛到不惜連尊嚴都不要?”
淡淡的口吻一點點的加重,質問的人沒有情緒起伏,但被質問的人,卻愣在原地,原來簡單的幾句話,也可以鋒利得像把匕首,刺得人心口一陣陣的痛楚。
莫錦年實在忍無可忍:“在一段感情裡,會不會被傷到,會不會傷到了承擔不起那份痛苦,都是決定去愛的人,自己的選擇!也許在你眼裡,女人的隱忍是沒有自尊的,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隱忍是爲了什麼!”
“一段變了味的感情,還值得你一再原諒和堅持,那麼問題的關鍵並不在他對你的背叛,而是另外的‘問題’?”
“你說……什麼?!”
…………………
莫錦年一下子呆若木雞。
她沒有想過霍臣商會問出那樣的問題。
他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就好像看透了她心裡一直掩藏的那個秘密……
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
心口在霍臣商深壑森冷的注視下,跳動得越來越快,越來越亂,莫錦年整個人都很慌亂中,是哪裡出了錯?!
是她差點就把孩子的那個秘密給暴露了出來。
還是這個男人的眼神很毒,一點點的訊息就被他抓住馬腳?!
莫錦年突然覺得腳上沒有了氣力,有些站不住。
一隻手快一步的過來扶住她。
和霍臣商的視線對焦上,大半個身體都下意識地貼近他的胸膛裡,莫錦年很不自然地避開眼神,同時揮開他的手,“我不需要你扶。”
霍臣商不喜歡莫錦年沒了氣勢的態度,他就是喜歡她倔強好勝,會反擊的眼神,而不是這樣一副被人掐住了軟肋就不能動彈的摸樣——
明明眼神裡有著不甘和憤怒,卻不得不屈從。
那股子恨,不僅僅是針對他,就好像其他人也總是用這樣的方式逼她就範!
“果然你們之間的‘問題’很多!那麼總有一天會爆發出來,明知道會被傷得更重,爲什麼不在那之前逃得遠遠的?”
…………………
他到底在暗示著什麼?
莫錦年這下是真的心慌意亂了,心跳得不安躁動,越發覺得他好像是知道,驍希並不是紀庭親生的……
怎麼可能?!
她怎麼忘了這個男人又多狡猾,千萬不能讓他試探性的問題抓到蛛絲馬跡!
莫錦年立刻收起自己所有錯愕的神色——
那個秘密,隱瞞了整整四年,連裴瑾蘭都不曾察覺,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
“別再扯那些有的沒的,我倒是好奇,小舅爲什麼要出手幫我?!”
莫錦年讓自己儘量表現得鎮定自若。
很自然地開叉那個危險的話題!
收起臉上的怒意,顯得和他一樣輕鬆坦然,她不該跟著他的挑/釁就被激起自己的情緒,那樣會讓他覺得她很好控制,以後會更加變本加厲!
霍臣商很滿意莫錦年的“反擊”。
她很聰明,那麼輕鬆就化解了危機——
他單手插袋逼近了一步,要是言語上,她不再害怕他,那麼身體上的動作,她能不能也可以應對自如?
莫錦年顯然對他的靠近還是有些緊張。
這個男人的存在感和壓迫力不是一般的震懾人……
“我當然要幫你,你忘了你還‘陪住’和‘陪睡’的義務還沒有履行麼?”
莫錦年:“……”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我現在可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下頜立馬被強勢的扣起,霍臣商冷冷勾脣:“我也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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