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9

“小晨。”

季晨再回過頭，沒了方纔的憤怒。“夏伯伯。”

夏仲勳躺在牀上，面色不好，“這次檢查的結果如何？”

季晨看著手裡的片子，有些爲難。

“照實說就好。”男人平靜地開口。

“又惡化的趨勢，夏伯伯，還是以靜養爲好，不能……不能再出去應酬，工作最好完全停下來。”

夏仲勳看看他，鄭重其事，“我……還能活多久？”

季晨碰見的病患中，從未有夏仲勳這樣的，本來季晨的老師，第一醫院的胡偉明是夏仲勳的主治醫生，無奈前些時候因爲一個科研計劃調到國外了，夏仲勳自己選了主治醫生，他會找上季晨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他資歷尚淺，可是夏仲勳把這醫院的上上下下都給罵了一遍之後，院長也沒有辦法，只得讓季晨擔任主治醫生，還配了幾個比季晨經驗老到的醫生在左右。

“好生休養，還有兩三年，若在這麼下去，絕不會超過一年。”

“咳咳……”夏仲勳微微咳嗽，“知道當初爲什麼選你嗎？”

季晨搖頭。

“你誠實，那幫老傢伙深怕我揪出他們什麼，絕不會像你這麼誠實，S市有多少人盼著夏仲勳活，就有多少人盼著夏仲勳死。”

“夏伯伯言過了，醫者父母心。”

“哎……父母心嗎？”夏仲勳想起夏東陽，語氣微微沉下去，“我的身體我知道，我暫時還不能退下來，這個案子我必定要親手了結。”季晨沒有往下問，可是心裡卻是好奇的，什麼案子能讓他這麼不顧自己的性命。

“我相信，你不會讓那些不能知道這件事的人知道吧？”

季晨看著同自己父親同歲的男人，心裡自然清明，“您這又是何苦，如果真有什麼萬一，夏總該有多傷心。”同在子女的角度，季晨想得到。

“若他有半分爲我難過，我這父親便當得值當。”

這兩父子本是世上最關心彼此的人，卻無奈不能做對普通的父與子。

季晨不再言語，“行，我知道了。”

夏仲勳看他有些鬱悶，便又問著，“不是說好了今天是老金過來幫我檢查嗎，週日不用去和女朋友約會？”

“您可是我最重要的病人，再者說來，我還沒有女朋友。”

“嘖嘖，怎麼可能，季老爺子不著急抱孫子嗎？”

“夏伯伯，您可別在我父親面前這麼說，否則我又該一個頭變兩個大。”

“好好。”

咚咚——護士進門給夏仲勳做檢查，季晨便示意了一下，退了出去。

這特別病房，是在主樓前的一片院子裡的別墅羣，正巧的是夏仲勳的那幢可以看見醫院門前，剛剛看到言閆，他可以分明感覺得到心裡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