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山林之中,兩個人同時止住身形,隔著幾十米相望,夜幕並不能阻擋兩人的目光相互交織在一起,激起一連串電火花!
化屍粉這種東西是安培八重洲早就玩兒剩下的東西,看見劍仁腳下的清水,他就知道那是一個或者更多手下死亡留下的唯一印記!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沒有死?!”明明死在自己眼前的人現在活得好好的,而那些離開前活得好好的手下,此時卻不見蹤影,安培八重洲對於劍仁再次高看一份,能夠起死回生,這不正是陰陽師永生追求的境界麼?或許,今天沒有得到血狼並不是一件壞事,竟然讓我發現一條全新的,能夠長生不死的道路!目光上下打量,安培八重洲想要看出這個死而不死的人,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竟然會講人話?真是稀奇了,這樣的畜生還真是少見!”腦子一轉劍仁就明白,安培八重洲之所以說天朝語,更多的大概還是自己朝著蕭野喊了一句“小心”,不然對方根本不可能張口就來天朝普通話!
“不尊重你的對手,就是對你自己的不尊重,賤人!”安培八重洲心道這真是一個怪異的名字,大概是一個代號?!
“我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殺死你,或者被你殺死!”劍仁臉色變得鄭重,手中寶劍斜指地面,鄭重道。
安培八重洲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嘴巴咧開老大,頭顱不自覺揚起,把咽喉暴露在劍仁眼中,這樣的動作絕對是最大的挑釁,可是他竟然沒有一絲笑聲喘出來,等他再次將目光對準劍仁之時,他雙目一片通紅,兩團血色火焰正在他雙眸之中熊熊燃燒!那火焰之中無數人影在哀嚎,無數人掙扎著想要爬出來。可最後還是沒有一絲聲音喘出來!
四目相對,劍仁眼睛被安培八重洲目光灼傷,瘋狂燃燒的血紅色火焰像是可以通過目光傳染,突然出現在劍仁瞳孔之中。瞬而令他眼睛之內一片血紅!視野之中全然是燃燒的火焰,火焰當中無數人伸著雙手慘痛著張大嘴巴想要呼喊出聲,他們一點點順著劍仁的神經,爬進他腦海之中,腦海頓時一片轟鳴。像是血色的浪潮涌起,在下一個瞬間就能將劍仁完全淹沒!
一柄金光閃閃的巨劍,在劍仁腦海中顯現,那血色火焰的溫度在瞬間被剝離,只剩下無數鬼影露出解脫神色,在劍光之下緩慢消散,而劍仁不知何時開闢出來的識海,卻因此而緩慢擴張!
幾乎被安培八重洲暗算的同時,劍仁手中被鮮血染紅的定魂符爆出一團黑色火焰,沒有任何溫度。甚至連火焰最起碼的照明功能都不具備,安培八重洲眼中血紅色火焰在黑色火焰點燃的剎那熄滅,如同見到貓的老鼠悄然間消失無蹤,如同巨大的雷鳴幾乎同時在安培八重洲腦海當中響起,他竟然無法壓制住腦海震動帶來的傷勢,一口鮮血噴出!
這次偷襲,安培八重洲不但沒有沾到任何便宜,反倒是被自己的陰陽術反噬受了不清的傷害!靈魂受傷和肉體受傷不同,畢竟針對靈魂這種神奇存在,哪怕是陰陽師也不能完全瞭解其中奧秘。想要修復傷勢,他的路子確實不多!反觀劍仁,除了臉色一陣蒼白之外,渾然一個沒事兒人一般。正好奇的看著手中黑色火焰和吐血的安培八重洲,臉上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明知道你是陰陽師,你以爲我會沒有準備?”劍仁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腦海之中到底爲什麼會出現一把金光寶劍,但是他知道現在正好是出手的恰當時機!他不想主動出手招惹安培八重洲,並不代表捱了暗算他還能笑呵呵的跟人聊天。這不是劍仁的性格!他從來不喜歡報隔夜仇,因爲他最喜歡用手中的劍,當場就把仇給報掉!
明知安培八重洲速度超過自己,劍仁還是忍不住要出手,不過他當然不會湊上去捱揍甚至是送死,他直接選擇使用消耗巨大的御劍術!冷笑一聲,手中長劍一晃之間,變成一把被黑色火焰包裹的細小飛劍,飛劍甩手而出,像是一次性的飛鏢,他的右手掐訣,食指和中指並指如劍,朝著安培八重洲遙遙點去!兩人相距五十米,這勉強算是強者之間的一個安全距離,可是五十米對於飛劍來說,從出發到安培八重洲身前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御劍術!你是天朝劍家的人!”安培八重洲再次見到飛劍,終於發現一絲不同,這樣的招式,他早就見識過,而且還殺死過一個御劍術高手,那個高手就是出自蜀中劍家!剛纔急著尋找血狼,現在發現劍仁所用是御劍術,他真心後悔,忍不住驚訝出聲!
六十餘年前,年僅十餘歲的安培八重洲跟隨祖父去往天朝,在那一場侵略戰爭中,他祖父遭遇了一個使用御劍術的高手,拼著同歸於盡的招數,祖父身死,而御劍術高手重傷,他從草叢之中瞬間竄出,在背後偷襲,殺死了御劍術高手,儘管是偷襲,他左胸還是被飛劍給穿透,如果不是他心臟長在右邊,恐怕逃不了一個立刻死亡的結局!
幾十年過去,安培八重洲也刻意打聽和收集過一些天朝世家的信息,最後的結果卻讓他有些心灰意冷,被殺死的那個遇見高手,只不過是天朝蜀中劍家一個外出行走的弟子!而在弟子之上還有師傅,還有家族長老和掌門!迄今爲止,他心中都留有御劍術的陰影,這也是爲什麼他功力進步,遠比自己弟弟安培靜之男要慢的多!
上一刻還挎在腰間的長刀,被安培八重洲閃電抽出,亮銀色在空中一閃,一團銀白色光影在黑暗中突兀顯現出來,只見他雙手呈握刀之勢在身前不停揮舞,叮叮噹噹,劍仁駕馭飛劍竟然始終不能近他周身,更不要說給他帶來傷害!
出於對御劍術的恐懼,同時對藏在暗中的蕭野的忌憚,安培八重洲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與劍仁近身肉搏,而是邊打邊觀察劍仁的動作和表情!自始至終除了將周身遮護嚴實,水潑不進之外,他腳下竟然如同生根一般,絲毫未動!
安培八重洲,畢竟不是六十年前的安培八重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