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陳華遙懶洋洋應了聲。
“我要走了,你送我過去吧。”
正躺在沙發百無聊賴看電視陳華遙一下伸直身子:“這麼快,怎麼說走就走?”
“走早點也回來早點啊,我還要和哥哥一起過年的。”夏荻蕤滿不在乎的說:“嫁出門的媳婦也有回孃家的啊,你緊張什麼。快則三天,慢則一個月我就回來了。你想要什麼,我從家裡偷點出來。”
陳華遙沒好氣道:“能平平安安回來就好了,還想偷家裡的東西?走吧。”
夏荻蕤認真地瞪著他:“這麼快就催我走?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盼著我回去了?你好過你的單身世界?”
陳華遙哭笑不得:“說要走是你,說我催也是你。好吧,我不說話總成了吧。”
開車行駛在城市道路,寶寶坐在副駕駛位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衣服髒了記得換,懶得洗的就多買幾套衣服,髒了通通塞進洗衣機裡,等我回來再幫你一起洗。屋子記得經常打掃,不要搞得到處都是灰塵。儘管少去外面的大排檔吃飯,那裡油膩太重,對身體不太好。平時要監督囡囡的功課,防止她偷懶導致成績下滑。”
陳華遙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少抽點菸,不要老是想著扮酷擺造型,那樣又沒多大好處。少去和你那幫狐朋狗友鬼混。還有啊,不準帶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要是被我發現,哼哼!”小丫頭嚴肅地說:“就算是香香姐姐也不行!”
“連這也要管?”陳華遙十分鬱悶。
“喂,你這什麼態度?前面幾條做得不好還可以商量,就是這條,絕對不準違反!”
陳華遙只好答應:“你看哥哥腳踏實地,誠誠懇懇做人,什麼時候帶過女人回家了?”
“這還差不多。”
到了滿天星路中心廣場花園,小丫頭指指前方道:“行了,就在這裡停車。”
陳華遙依言停好車子,小丫頭深深地看著他,說:“哥,那我走了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我實在出不來就給你打電話,你要過來救我。對了,再給我一百塊錢。”
“不就回個孃家而已,看你囉嗦了半天,戀戀不捨的,到底還要不要回去了?”
“哼,要你管!”
滿天星路再過去十多公里就進入了聖鰲山區域。聖鰲山位於象京城南臨近郊區,海拔六百二十五米,山勢平緩,林木蔥鬱,佔地面積極廣。這裡不是象京最繁華的地段,卻是象京最昂貴的地段之一,比子規湖高出十倍不止。
聖鰲山風景優美,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在山頂可以俯瞰整個象京,風光別有不同。又因在此居住有“獨佔鰲頭”之意,經風水大師測算,在聖鰲山會極大助推居住者的運程,幫助他們的事業越做越大,成績越來越好,家族越來越興旺。
這裡是象京頂級富豪的聚居地,大量豪宅依山而建。整個廣闊的聖鰲山只有一百多戶人家,卻有兩萬餘人口,除了富豪的家人,其餘閒雜人員全部是爲富豪而存在,爲服務有錢人而活。
聖鰲山因爲地段特殊,實行比美國五角大樓更嚴密的安保措施,儼然一座小型王國。外人想去觀賞聖鱉山絕美風光的,對不起得很,這裡是富人的地盤,您沒資格。如果是因爲公
益事業需要進出的,也得向當地主管部門申請,由他們核發通行證。
要不是因爲聖鰲山離西區實在太遠,陳華遙還真想將此處納入蟹委會管理範疇,不多說,每家富人每年收一億保護費就差不多了。
甚至,寂寞富婆還可以請蟹委會帥哥貼身保護,再多加一億。
至於是俊逸無匹的雷辛還是瀟灑的八戒,或是陰鬱的蒙思飛、威猛的杜隱橋、俊美的靈懼、幽默的猴子,需要哪位帥哥由您自選。
夏荻蕤等哥哥走遠,攔下一輛出租車道:“去聖鱉山八十八號。”
那司機看了她一眼,爲難地說:“小妹,我沒有前往聖鰲山的通行證,去不了。實在不好意思。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去聖鰲山做什麼?那裡只有有錢人才能去的。”
“沒關係,有我在,你直接開過去沒人敢攔。”
司機又驚又疑:“真的?”雖然心中嘀咕不已,還是發動汽車朝聖鰲山駛去。
一路駛過滿天星路,周圍行人逐漸變少,景緻卻多了許多。溫暖的象京沒有太長的冬天,這裡四時花開不謝,常年一片綠色,植被覆蓋率高,含氧量豐富。長居於此,人也顯得神采奕奕,年少的精神百倍,年老的百病不生,難怪大家都說這裡是一塊風水寶地,富人們搶著要來。
到了聖鰲山山腳唯一一條通往山上的公路,路邊設了崗哨,旁邊有幾個保安服色的男人在巡邏。司機放慢車速過去,在崗哨前停住。
保安大聲問道:“您好!您的通行證呢?”
除了本地居住者,其他市裡的領導富豪想要進來的,一般在聖鰲山安全保衛管理機構留有記錄,他們的車牌號碼早就由保安們牢牢記住,通常是直接放行的。只有陌生車輛和出租車纔要盤問一番。
夏荻蕤搖下車窗看了那保安一眼,淡淡道:“是我。”她不認識那名保安,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名保安一定認識她。
保安仔細一看,當下便吃了一驚,顫聲道:“大、大小姐?您、您回來了?李、李隊長!馬上通知所有人過來,朱家大小姐回來了!”
夏荻蕤說:“不用喊人了,你通知我家裡一聲,就說我回來了,讓他們開門等著。”
“是、是!”
司機吃驚更甚,一時不敢多問,開著車子長驅直入。
六車道的盤山公路寬闊筆直,旁邊還有供人散步觀光的人行道,豎起堅實的護欄。每隔十多米就有一盞造型別致的路燈,將道路照得亮如白晝。
到了半山腰依稀可見遠處燈火輝煌的象京城,前方一條岔路映入眼簾。
夏荻蕤吩咐道:“往那裡走。”
走了不久,不遠處是一片層層疊疊的建築,不知有多寬多大,一眼望不到邊際。司機文化程度不高,對那片建築究竟如何也說不上來,只覺好到了極點,美到了極點,豪華到了極點。
此時入口處周圍停滿車輛,站滿幾十個人黑衣人,中間還有十餘個休閒服飾的男女,全都神色緊張地盯著這輛從遠處緩緩駛來的出租車。
車子甫一停穩,衆人團團圍上,只把司機嚇了一跳。
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頭髮花白的老頭拉開車門驚喜地叫道:“大小姐,真的是您!”那老頭佩戴著領結,氣度雍容華貴
,司機敢說就是市長來了也沒那麼大的氣派,眼下卻對一個小女孩神色謙卑。
一個姿色上乘的中年婦女上前拉住小女孩的手上上下下撫摸,語無倫次地道:“小荻,你跑去哪了?劉媽可想死你了。”
司機又吃了一驚,那婦女周身盡是頂級名牌服裝,脖子上一條精緻美觀的鑽石項鍊看起來不下百萬,儼然出入上流社會頂級社交圈子的貴婦人,聽她的語氣,竟只是那小女孩的保姆而已。
旁邊的人全都恭恭敬敬,大小姐的問候聲此起彼伏。
還有四個黑衣人抓住司機搜身一番,當場盤問起來。司機叫苦不迭,哪敢做聲?
夏荻蕤不耐煩道:“又不是世界末日,你們大呼小叫什麼。對了,那位司機大哥捎我上來的,你們對他客氣一點,領去招待一頓宵夜付好車費再送他離開。老頭呢?呃,我是說,我爸呢?”
“老爺在這裡。”
人羣分開,一個眉目英挺的中年人站在後面,眼睛一瞪,大聲道:“你、你還有臉回來!”
夏荻蕤輕輕聳肩,陳華遙的神態學了個十足,撇嘴道:“我怎麼就不能回來?”
那中年人直直看著她老半晌,終於嘆了口氣道:“你去哪了?離家出走那麼長時間,一聲不吭,我和你媽擔心得要死,到處派人去找,找也找不著。”
夏荻蕤將小包往肩上一甩,裝出風塵僕僕的樣子,說:“去周遊世界了,見見世面挺好的,免得在家也是無聊。老站在這裡幹嘛?有話回去再說。”
那中年人看她無論說話、語氣、表情、神色均比離家出走要成熟得多,變化十分驚人,彷彿蝴蝶蛻變了一般,再也沒有從前的稚氣和傻乎乎的蘿莉做派,一時心中暗暗驚疑。
有人開過一輛黑色的宣德甲子加長版豪華汽車,畢恭畢敬請老爺和大小姐上車。那出租車司機咋舌不已,這宣德甲子可得兩千多萬,比勞斯萊斯還要貴。
這裡是朱家的“永樂莊園”,洪武集團的永樂科技公司即是依此命名。佔地面積一萬餘平米,五十棟樓房,三百多個房間,停車場、花園、游泳池缺一不可。雖以永樂大帝爲號,建築卻是典型的巴洛克風格。
在劉媽陪同下回到自己房間,這裡是靠近花園的小別墅二樓。房間面積四十平米,帷幔捲起,四周掛滿各種亮晶晶的小飾件。
夏荻蕤一見便覺得不爽,但最終還是皺皺眉頭,什麼都沒說。
還是剛離家出走時的那個擺設,什麼都沒動過,每天都有人來打掃,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
房間裡牀鋪寬兩米,長兩米二,四根柱子,真絲被套,牀頭擺著熊貓抱枕。牀頭櫃的檯燈是純銀所制,邊角處鑲以金線。對面的小書桌是用金絲楠木製作,不管式樣如何,先是價值就得上百萬。
旁邊有個書櫃,裡面放滿夏荻蕤平時愛看的讀物,英文版的《美國國家地理》、《自然》、法文版的《我們的星空》、德文版的《森林裡的秘密》以及中華的歷史典籍。
窗戶是老式的木質推窗,窗臺上一盆從新西蘭空運來的蘭花叫做“聖女紅”,據說能頂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費。長長的碧綠的枝葉從花盆另一側鋪到外面,還沒有花。而那個精緻典雅的青花瓷花盆也是天啓年間的古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