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怎麼了？”
賀紫蘭用手指抹了抹眼角上的溼潤，扭頭說道：“李隊長，您怎麼過來了。”
李可讓面色有些沉重，“昨天兩個人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是兇名赫赫的殺手，一個叫孟暗，一個叫雍明。他們最低的時候暗殺價格也要有上百萬，高的時候甚至過千萬，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栽倒了張正陽身上。”
“那麼通知正陽的家人了沒有，醫生到現在還沒有檢查出他昏迷的原因。她們說……”
話到此，賀紫蘭的聲音微微出現哽咽，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她們說有可能腦死亡，或者是成爲植物人。”
“什麼！怎麼會怎麼嚴重？”李可讓嚇了一大跳，張正陽的玩世不恭、放達不羈、隨意灑脫，以及他過人的學識和膽量都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的，更何況陳隊長已經在想方設法的尋找周長濤，他醫術十分高明。如果他來了的話，肯定能夠救助好張正陽的。”李可讓擡頭仰望著天花板，他的這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安慰別人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纔沒有擔心呢，她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到這裡來只不過是想做筆錄的，既然她昏迷不醒，那我就先回警局了。”賀紫蘭說著便扭頭離開，剛剛在走廊轉過身去的時候，一滴眼淚悄然滑落。
賀紫蘭用力的握著手，指甲都陷入了肉中，她渾然不知道疼痛，只是心裡一遍遍的對自己說著：“賀紫蘭，你真沒用，明明知道這個傢伙根本就不喜歡你。他也不會喜歡你的，爲什麼你還要爲他擔心呢？”
心裡雖然這麼說，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整個人就好像是失落在大海上的一葉扁舟，飄飄蕩蕩，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已經下樓了。
“小蘭，上面情況怎麼樣？”趙學智從警車前跑了過來。
“不知道，不過很可能就植物人了。”賀紫蘭淡淡的說，眼睛卻盯著另一方。
“啊！不會吧，竟然這麼嚴重。”
“開車，帶我去案發現場。”賀紫蘭不由分說的便坐上車。
“那李警官呢？”
“讓他自己打車回去，你不帶我去的話就下車。”
“我……”
“去不去，支支吾吾的不像個男人。”
“我去，我怎麼不像男人了？”
“是你說的去，快走吧。”
“我……”趙學智感覺，如何都跟賀紫蘭解釋不清楚了。和女人解釋問題原本就是一件自尋找麻煩的事情。
算了，大不了挨李警官一頓罵。
“走吧，做好了。”
路上，賀紫蘭打開窗戶，涼爽的風從車窗斜著吹進來，窗外的人忙忙碌碌。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生活，他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但是這些個體之間卻都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張正陽，如果你這麼早就要離開的話，爲什麼要走進我的世界呢？”賀紫蘭一路上都沒有停止過胡思亂想。
上午十點十分，趙學智出示證件，緩緩的開車駛入融
僑花園。
昨天晚上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一些人都在路邊的小亭子裡閒談議論著這件事，眼看著警車來了又是一陣指指點點。
車停到案發地點，法醫早早的過來檢查了屍體，取證之後便就離開了。
屍體被運走，警戒線撤出。
“小蘭，門已經鎖上了，咱們進不去，還是走吧。”
“爬窗戶！”賀紫蘭語出驚人。
趙學智撓了撓頭，叫道：“這不大好吧。”
“真囉嗦，你不去的話就在門口等我。”賀紫蘭說著，繞道別墅後面，順著下水道管很輕鬆的便爬上了二樓陽臺。
外面的別墅給人一種十分豪華和奢侈的感覺，但是賀紫蘭走進這件房間之後，便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他來到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張正陽的臥室。
東西被胡亂擺放著，一些名牌服裝也被丟的到處都是，甚至還有沒被清洗的內褲。隔夜的包子，雙層玻璃杯裡還有沒喝乾淨的半杯水。
“真糟糕，我怎麼會喜歡這樣的男的？他們難道都是屬豬的？”
就在她輕聲嘀咕著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猛然發下房間裡一個乾淨的角落。
那是一個簡單的衣櫃，周圍輻射一米的空間之內，簡直是沒有任何的垃圾存在。
櫃子側門微微敞開著，就像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吸引著她，她不由自主的打開了櫃門。
裡面擺放赫然是幾件破衣服，疊的整整齊齊的，就好像是最珍貴的寶貝似的，前面的一條牛仔褲被洗的快完全變成白色，甚至還打了補丁。
這樣的衣服就算現代化乞丐穿上也會嫌破，但是卻在這以最高的待遇保存起來。
賀紫蘭就好像打開了神秘之門，看到這個外表深沉抑鬱的男子，內心深處那表留著的溫純和細膩。
原來，他也有這麼細心的一面。
“小蘭，不要亂動張大哥東西啊。”趙學智也從陽臺爬進來。
“哪有，不過就是幾件破衣服。我還能偷他的？”賀紫蘭說著撇撇嘴，小心翼翼的將衣服疊放好，放在櫃子裡，然後再小心的蓋上櫃門。
兩人走到樓下，人已經不在了，卻沒有清洗掉，隔了一天之後，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血腥味。
賀紫蘭黛眉微皺，看著倒在地上面目全非的茶幾，拾起一截之後，才發現竟然是如此堅硬。
“趙學智，我們閒著沒事，就做個好人，給他打掃一下房間吧，如果他出院回來之後，一看自己的屋子這麼糟糕，恐怕也影響修養吧。”
“這不大好吧，先別說我們現在是非法進入，就算是破壞了證物，也會構成證物毀壞罪，更何況張大哥還沒有醒，咱別妄動他的東西了。”趙學智考慮的比較周到。
“就你話多，做點事情還瞻前顧後的，一點都沒有男子氣概。”賀紫蘭奚落了他兩句之後，便自己開始動手收拾。
她先是將比較大的物件收拾到練功房右側的儲物房，然後招呼著趙學智和他一起擡茶幾。
茶幾上面一個觸目驚心的拳口，破裂處堅硬的木屑犬牙交錯，賀
紫蘭一不小心就扎破了手，幸好木刺十分堅硬，不會折斷留在肉中，一拔就出來了。簡單的處理好了傷口，二人埋頭大幹。
中午十分，氣喘吁吁的兩人終於收拾好。
“走，我請你吃飯去。”賀紫蘭離開的時候，深深看了一眼牆角處的櫃子，下去的時候體力都有些不支。
趙學智腦海中翻來覆去都是屋子的場面，裡面兩個人究竟要有如何的實力，才能形成這樣大的破壞。
警局審訊室內，陳剛毅親自審訊雍明，作爲曾經特戰部隊最出色的隊員，此時他的雙眸已經沒有了多少明亮的光芒，坐在椅子上不斷的傻笑。
“說話，倒地是誰派你去的，如果你從實招待的話，作爲呈堂證供的時候，能夠給你減輕刑法。”
“呵呵……”
“你難道就不爲了家人考慮一下麼？”陳剛毅面色凌厲。
“我沒有家人，我是孤兒，是這個國家撫養了我，哈哈……”
“混蛋，那你爲什麼知恩不報，還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陳剛毅猛地一拍桌子，嚇得身邊的筆錄員一個哆嗦，就連桌面上的杯子也跳了起來。
“我爲什麼告訴你，哈哈……老子做事情要別人同意？”
“就算你沒有家人，肯定有朋友。你難道不顧忌朋友的感受？”
話到此，雍明不禁動容，聲嘶力竭的說道：“他們都死了，在邊境的時候，我們被越北的運毒團伙給襲擊了，他們都戰死了。可憐……一個個訓練的精英。沒有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就這樣枉死。我要爲他們報仇。長官命令還沒有下達的時候，我便和兄弟孟暗兩人便擅自出動。”
陳剛毅沉聲不語，這曾經也是一名多麼值得尊重的漢子。
“就我們倆人，哈哈，這是我一生最光彩的事情。”雍明說道此處的時候，雙眸再度閃現出明亮的光芒，神情中露出了嚮往之色“們兩人精密準備之後，把整個黑幫端掉，我記得我整整殺死七十三個人，孟暗也殺了三十九個。那羣兔兔崽子，混蛋的慘叫求饒聲，是我聽過的最悅耳，最動聽的。”
陳剛毅問道：“我聽說，不是隻有三十多人？”
“哼。”雍明瞪了陳剛毅一眼，說道：“這樣的謊話，我還不屑於說，外人謠傳怎麼能當真？”
陳剛毅沒有繼續和他辯論。
雍明的話匣子也隨即打開了，悠然說道：“這件事嚴重違反了紀律，長官爲了保住我們也受到了處分。我們二人再也不能夠再部隊呆著。本來我沒有家，何懼四處飄蕩，本來我也只想著結婚生子，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
氣氛一下子轉換，陳剛毅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雍明身上傳出的濃烈的殺氣。筆錄員更是壓抑的停下了書寫。
“我的女朋友十分漂亮。但是就在我們結婚的那一天。福東會的老大在我酒力下了藥，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把我妻子給……賓客被追趕，酒店裡的東西都打的稀巴爛，所有這一切都不及我妻子痛苦聲讓我心痛。”雍明說著，手腕奮力的撕拽著手銬，鐵鏈更是嘩啦嘩啦作響，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裂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