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會場氣焰喧囂,酒香瀰漫,煙霧繚繞,四個通風(fēng)口旋轉(zhuǎn)的呼呼聲赫然被音響喇叭覆蓋,歌手的一首“你是風(fēng)兒我是沙,你是光棍我是巴……”引來了全場的附和,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早已不能自己,下身對著下身,屁股貼著屁股,全已瘋狂的搖晃身軀。DJ主持人時而爆出一句張小龍聽不懂的英文,弄得全場一片尖叫,高潮一波接著一波。
震耳欲聾的聲音使相互交流起來要嘴巴貼著耳朵肆意吶喊,肥仔搭在皮衣美女肩膀上,兩人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說些啥,只見那皮衣漂亮女人時而瞄向正在用心欣賞激情舞曲和淫*蕩歌喉的張小龍,臉上笑容始終保持著。
不一會,兩人交流完畢,看起來沒超過二十五歲的皮衣性感美女向張小龍靠了過來,塗了口紅的朱脣貼著他耳朵做了自我介紹,張小龍頓時感受到了一種發(fā)麻的熱度和對方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芳香。什麼香水不知道,對方名字卻是弄清楚了,叫空寧,張小龍咋耳一下聽成了空靈,惹得空寧咯咯掩嘴嬌笑。隨後空寧帶著兩人來到了鋼架搭建而成的隔樓走廊,在一張水晶玻璃桌前坐下。
“房東,肥仔,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招待其它客人了,需要什麼儘管點,回頭記我?guī)ど??!笨諏幯孕信e止極度大方,走起路來引人入勝,給人一種尋覓泛思之遐想。
看著她下樓離去的背影,張小龍的目光有些迷離,除了青梅竹馬的張瑩,他還從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迷戀過,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欣賞範(fàn)圍。張小龍沒想到一個在夜總會上班的風(fēng)塵女子竟是如此完美。短暫的接觸,他有了諸多猜測,“這個叫空靈的女人在振興街名望一定很高,面對跟隨黃永光左右的肥仔也絲毫沒有懼意,沒有叫他肥仔哥,而是直接稱呼他爲(wèi)肥仔?!?
“不知她的身份背景如何?”張小龍思忖著。見多了大人物,對一些氣質(zhì)高貴的人自然會產(chǎn)生一些聯(lián)想。居高臨下望著下方比肩繼踵密密麻麻的人羣,時不時又朝吧檯前招待客人安排著服務(wù)員的空寧瞧上兩眼,感觸頗大。
“房東,空寧是光哥的女人?!?
鋼管搭建的隔樓離音響比較遠,相對下方來說清靜一些,總共才八張桌子,一般人上不來。肥仔好似看穿了張小龍的心思,提醒道:“她是光哥的得力助手,華南理工大學(xué)出來的高材生,商業(yè)管理專業(yè)碩士學(xué)位,聽說還是當(dāng)年學(xué)校裡最美麗的?;ā!?
“地下情人?”
張小龍皺眉盯著肥仔,心中搗鼓了幾下。又一個高學(xué)歷的漂亮女人,且與五星級酒店蘇青做著相同類似的職業(yè),最爲(wèi)主要的是,蘇青雖然是給了張小龍第一次溫暖的女人,可一個月下來張小龍對她並沒有太多渴望和懷念,然而初次見到空寧……他就有了一種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慾望。
人與人之間的感覺竟是如此不同。
“可說是也可說不是?!狈首衅沉讼路揭谎?,忌諱的把身子靠了過來,小聲道:“這事別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常年跟在光哥身邊才知道一些,你聽在心裡就好千萬別亂傳。”
見他如此神秘,張小龍微微點點,也十分期待迫切的想知道空寧的一些事蹟。
肥仔接著說道:“空寧這個女人不簡單,學(xué)歷高只是其次,有膽量,能力很強,是真正女強人一類的絕色美女,對她垂涎三尺的男人不知有多少,不過那些男人都近不了她的邊,想要上她牀的人更是難如海中掏沙落個全身是水,就連我們光哥?!?
“光哥怎麼了?”張小龍雙眸微沉,對肥仔說到一半停下深表疑惑。
肥仔停頓了一下,呵呵笑道:“光哥對她有恩,自然有辦法讓她投懷送抱。當(dāng)然,光哥面對這種女人也不敢太過親近,這一年來與她在牀上翻滾的次數(shù)估計一隻手數(shù)得過來。你別不信,光哥自己說的,他交待我們對空寧要尊敬,要像對待大嫂一樣的尊敬,但是又不能喊她嫂子。剛開始我也不明白,後來才弄懂,原來空寧是東北陳四所扶持的女人,從空寧十五歲開始,讀高中上大學(xué)以至於後來拿到碩士學(xué)位等等的所有費用都是陳四支助的,但是後來……不知爲(wèi)何空寧的弟弟被人殺了,那唯一的母親也無緣無故死了,中間發(fā)生了很多事,之後她就離開瀋陽去了重慶,然後又來到了春城?!?
張小龍仔細聆聽著肥仔的話,時而朝下邊忙碌著的空寧瞧上一眼,問道:“陳四是誰?”
“什麼!陳四是誰你不知道?”肥仔盯著他像看怪物一般,道:“房東,光哥說你也是東北來的,陳四是誰你竟然不知道?”
“嗯,我常年生活在大山裡,對一些大人物很多不知道?!睆埿↓堃膊浑[瞞,如實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身世。他的背景到目前爲(wèi)止也只有黃永光等少數(shù)幾人知曉,事實上神算子張?zhí)焐拇嬖谥赖娜艘埠苌?,肥仔顯然沒聽說過。
“那就對了。”肥仔恍然點了點頭,端起啤酒輕喝了一口,有些走神的沉寂下來。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張小龍也不打擾,望著下方騷動的人羣,過了一會才道:“肥仔,你的故事好像還沒講完,這個陳四到底是什麼人物,能不能跟我講講那些大人物的事情。”
“其實我知道的也很少,很多事情都是道聽途說的,沒有個準。能跟你說說我知道的吧?!狈首谐烈髦溃骸瓣愃氖墙y(tǒng)管著半個東北三省的大人物之一,與他有著同樣威望的還有一個徐保鈞,他們一個年輕,一個有點偏老,陳四是近十年來新崛起的青年俊秀,年紀只有三十出頭,他常年生活在遼寧瀋陽。而徐保鈞則是個老古董,出道比較早,主要在哈爾濱一帶生活,應(yīng)該有近六十歲了!”
“這兩人跟春城的侯軍比起來如何?”張小龍聽完問道。
“哦,你知道侯老?”肥仔心頭一驚,他可不敢在公共場所直呼侯軍的名字。旁邊桌上有人,肥仔只是個小人物,就連老大黃永光在侯軍面前都是阿諛得像只哈巴狗。肥仔哪敢造次。
“知道,今天中午有見過他?!睆埿↓垱]覺得哪裡不妥,喝了口啤酒說出一句讓肥仔頭皮發(fā)麻的話來。事情也沒說明,就說見過對方,要是說出後面那句“他沒待見我”估計肥仔想法又不一樣了。
肥仔看著他古井不波的神情閃爍了一下,聲音略大了點,道:“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圈子裡一個級別的人物,只是所處的地域不同,關(guān)係網(wǎng)也各不一樣,具體誰高誰低還真不好說。陳四和徐保鈞掌管著東北三省,侯老掌管著整個滇西業(yè)務(wù),當(dāng)然,在全國內(nèi)還有很多像他們這樣的大佬,聽光哥說,空寧剛開始去重慶就是爲(wèi)了親近黃孟,重慶是黃孟的地盤,可能是黃孟沒接納空寧,所以她又來春城了?!?
“不明白。”張小龍疑惑道,“空寧離開瀋陽爲(wèi)什麼不去其它城市,而是直接去重慶,然後又來了春城?你說的那個黃孟難道也是個大人物?”
“沒錯。”
肥仔掃視四周,點了根菸,道:“黃孟是四川的大佬,駐紮在重慶,他與湖南的劉小東還有陳四都是以霸道和殺戮聞名,簡直可以稱之爲(wèi)瘋子。三人年紀也相差不多,極爲(wèi)霸道兇殘,眼裡容不得沙子,我也是因爲(wèi)隔得遠纔敢談?wù)撍麄??!?
“聽說黃孟早年與陳四之間產(chǎn)生了摩擦,發(fā)生過嚴重的糾紛爭執(zhí),最後兩人成了死敵。不過黃孟跟劉小東關(guān)係很好,所以陳四也不敢對他怎麼樣,再加上黃孟的勢力絲毫不比他差,所以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圈子裡稍微有點資歷的人都知道陳四人緣不好,他除了跟黃孟有恩怨外,跟侯老也有些過節(jié),至於是怎麼產(chǎn)生的我不清楚,可以斷定的是,空寧去重慶後又來春城,絕對有投靠黃孟和侯老的嫌疑,也有躲著陳四的意味?!?
張小龍靜心聆聽,細心分辨,肥仔述過不停,又道:“記得光哥有一次與人打電話時無意中提到,空寧好幾次讓光哥介紹侯老給她認識,光哥經(jīng)不住她的磨合……有一次帶她去見了侯老,事後光哥回來好幾天都是悶悶不樂,從此空寧也就留在了振興街?!?
“依你這麼說,空寧投靠侯軍也失敗了?之後她爲(wèi)了報恩就留在振興街爲(wèi)黃永光辦事,還時而跟他上牀?”張小龍眸子閃爍著。
肥仔虛擦一把冷汗,張小龍的直言不諱讓人有些不敢恭維,在公共場所直呼黃永光的名字也就算了,還三番兩次對人人聞之膽顫的侯軍叫喚不停,肥仔還真怕跟著他挨一身騷。就是剛剛猜想兩人可能認識,但肥仔不是傻子,他可不認識如此年輕的張小龍會與侯軍成爲(wèi)拜把子兄弟,饒是如此就更不應(yīng)該如此直呼其名。
黑圈和官圈一樣,有一大忌,那就是尊敬!懂得尊敬老大和長輩的人才能過得安穩(wěn),走得長遠。像張小龍這麼毫無忌諱直呼其長輩名字的,肥仔還還是第一次見。在他的認知裡,哪怕背後談?wù)摱家⌒囊硪?,以防隔牆有耳?
“房東,小聲點?!狈首衅沉艘谎叟赃呑雷由系囊浑p男女,湊近身道:“人多,讓人聽到可不得了。你要知道,侯老是我們難以企及的人物,就連光哥在他面前都得低頭乖乖聽話做小人。我雖然沒見過侯老,可我知道只要在道上溜過幾年的人都會明白,陳四那個瘋子因爲(wèi)不小心開罪侯老都吃了大虧,如今更是不敢輕易來春城,侯老不是我們這些人能隨隨便便議論和直呼名的?!?
“有這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