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97 其二皮
小胖肥短的手指撓了撓頭，猶豫了片刻對段暄說，“看在你借錢給我的份上，就勉爲其難告訴你本天才的名字，記好了，本天才叫其二皮，其中的其，二皮就是最常見的那兩個字！”
“其二皮……”段暄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遍，想了想說，“天才的名字，果然聽上去與衆(zhòng)不同！”
“天才之所以成爲天才，自然處處都要與衆(zhòng)不同，一般人理解不了！”其二皮端著茶杯得意的說。
“我看你頂多十五歲，應該還在上高二吧？”段暄笑著問了一句。
“誰說我只有十五歲？我上個月就成年了好不好！只不過長得比較年輕而已！”其二皮有點著急的反駁段暄說。
其二皮一張胖乎乎的娃娃臉，看上去的確比實際年齡要小幾歲，不過他的心理年齡似乎也比實際年齡要小幾歲。
“你看上去的確很年輕！”段暄笑著說了一句，本來是想諷刺其二皮看上去很幼稚，不過話裡的揶揄味道很隱晦，自稱天才的其二皮並沒聽出來。
“喂，你叫什麼？”其二皮大大咧咧的問道。
“段暄！”段暄不假思索的回答，“和CCTV5的主持人同名同姓！”
段暄也不想浪費口舌說明是那兩個字了。中國足球的水平雖很臭，但“段暄”二字的知名度卻不低。
“你抄襲他，還是他抄襲你？”其二皮笑著問道。
“英雄所見略同吧！”段暄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移話題問道，“我還是想不明白，爲什麼會輸給你？”
其二皮虛瞇著眼看著段暄，冷笑著說，“再玩十局，你還是會連輸十局！”
“你很囂張了！”段暄瞟了其二皮一眼，豎起大拇指“誇獎”說。
“都說過了，我是天才，你遇到本天才，註定會一直輸下去！你別不服氣，四條A都會輸，還有什麼牌不會輸！”其二皮肆無忌憚的“擠兌”段暄，完全不照顧段暄的感受。
“只是一念之差！”段暄平靜的反駁道。
“其實念念都差！”其二皮老練的搖了搖頭說，“你不用懊惱，只怪我太強！”。
“如果我閉著眼跟了，笑到最後的，肯定是我！”段暄語氣平淡的說。
“你不會閉眼！你只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玩家！因爲正常所以你會睜開眼，因爲正常所以你會思考判斷，因爲正常所以你會計算贏牌的概率，因此你註定會輸！就算可以再來，你還是會輸！”其二皮一副毋庸置疑的語氣說。
段暄靜靜的思忖片刻，的確如小胖所說，如果重頭再來他還是選擇棄牌，因爲他是在按常理出牌。所以不是段暄輸了，而是常理輸了！
“你看透了我？”段暄靜靜的問了一句。
“我還引導了你！”其二皮回答道。
“你說最後的ALL－IN？”段暄問道。
“不是！一開始我就在引導你，只是你沒察覺！”其二皮端起一杯茶，渴極了狠狠的喝了一口，接著說道，“你習慣觀察每個對手，熟悉他們的風格！於是我便讓你觀察個夠，讓你熟悉我的風格，甚至讓你猜到四條K！”
段暄點了點頭，正如其二皮所說，段暄一直在觀察他，而他也自始自終都毫無保留的讓段暄觀察。
段暄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他發(fā)現(xiàn)其二皮是個非同尋常的胖子，難道他真的是胖子中的天才？段暄有點不服氣。
段暄甚至懷疑其二皮是會所的打手，專門來教訓他的！
“我不是會所的打手！”其二皮一邊喝茶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
段暄微微一怔，驚異的看著其二皮，不知他怎麼猜到自己心裡所想。。
“我到底就是天才其二皮！”其二皮又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一句。
段暄眼睛睜得不能再大的看著悠閒喝茶的其二皮，幾秒鐘前那個“你到底是誰”問題的確已經(jīng)掛到段暄嘴邊了。
“走了，再見！”其二皮喝完杯中的茶水，留下一團溼漉漉深綠色的茶葉，從椅子上站起身對段暄說。
“我們肯定有機會再見！”其二皮又一次回答了，段暄還沒有來得及問出的問題。
“不要問爲什麼，因爲我是天才！”其二皮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門口，只有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還留在房間內。
段暄沉默了。
還是那間有陽臺的VIP包房，還是那兩個中年男人。
這次沒有下棋，因爲林復知道自己贏不了蕭頌，還有個重要原因是林復想看看那個叫其二皮的小胖子。
林復坐神色平靜而目不轉睛的看著監(jiān)視器屏幕。
從其二皮走進會所直到他離開的每個過程，林復反覆看了不下三遍。蕭頌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沏著西湖龍井，因爲林復只喝西湖的雨前龍井。
蕭頌把一杯懸浮著碧綠龍井茶葉的玻璃杯放在林復身前的小茶幾上，龍井的清香伴隨著白色的水汽裊裊上升，並逐漸瀰漫開來。
林復的目光從監(jiān)視器轉移到茶杯上，平靜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說道，“你總是有好茶！”
蕭頌笑了笑，端起茶杯，閉目輕輕的聞了聞茶香，旋即睜開眼說，“當然，這是今年的新茶！”
“他果然是個天才！”林復的話題轉的有點突然，但蕭頌並不感到意外，因爲接下來兩人品茶的話題，必然是圍繞著這個叫其二皮的小胖子。
“從盤古會出來的人，自然不會是庸才！”蕭頌看著遠處茫茫海面上忽暗忽明的燈塔說，“你似乎並不擔心盤古會又培養(yǎng)出了一個天才！”
林復笑了笑，喝了一口茶說，“盤古會即便培養(yǎng)出一百個天才，也與我無關！”
蕭頌搖了搖頭，“我還是不相信你已經(jīng)放下了！”
“無論有沒有放下，我心中早就沒有恩怨二字！況且，那些推測和傳言，也只是空穴來風！”林復搖了搖頭說。
蕭頌點了點頭，“不過我很好奇，盤古會爲什麼讓他出來！難道盤古會又發(fā)現(xiàn)了‘野蠻人’?”
“我從來不覺得’野蠻人’有什麼不對……”林復的目光炯炯有神，若有所思的說，“相反，正是因爲所謂的‘野蠻人’發(fā)現(xiàn)了金融體系的漏洞，纔會讓這個世界的金融體系更加牢固穩(wěn)定！”
“但是這個加固過程會付出代價，甚至比較慘重！”蕭頌說道。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代價是必須得！”林復不同意蕭頌的觀點。
蕭頌看著神態(tài)凝重的林復，看著這個曾經(jīng)被盤古會稱爲“野蠻人”的中年男人，決定不再提“野蠻人”三個字。
“老二的徒弟輸給二皮了！”蕭頌一邊給林復倒茶，一邊說道，“而且是四條A完敗！”
“很正常！”林復笑了笑說，“如果他贏了二皮，反而不正常！因爲二皮是天才，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玩牌一定就能代表操盤？”蕭頌反問林復。
“玩牌都贏不了，操盤就更是完??！”林復毋庸置疑的說，“所以，我很想看看二皮操盤的水平到什麼境界了……”
“你覺得呢？”蕭頌繼續(xù)問道。
林復想了想說，“他們這一輩，我估計沒人能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