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穆雪琪憤怒無比,她抓著手提包,一把砸向夏暖晴。
夏暖晴只是一側(cè)身,那包就擦著她的身子砸到了地上。
包裡的東西全都灑在了地上,穆雪琪卻是無心去撿,她氣急敗壞地衝上去,意圖給夏暖晴一記耳光:“你說謊!”被旁邊的人拉住的穆雪琪嘶聲力竭,“你說謊!我爸怎麼可能娶那女人!怎麼可能!”
夏暖晴看著面龐幾乎都變了形的穆雪琪,又拍了拍手,讓包廂裡的燈光慢慢恢復(fù)如常。
光亮照著屋內(nèi),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好似蒙了一層灰。
穆家一向注重顏面,時常都會藉助各種場合增加曝光率,也正因如此,只要是污點(diǎn),於穆氏集團(tuán)都是不小的動盪。
此次,因爲(wèi)穆海升被帶走的緣故,已經(jīng)讓穆家的股價接連下跌,若是這時候再爆出穆海升重婚的醜聞,只怕公司會一蹶不振。
沒有永恆的支持,在場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在利益面前,情誼變得好似羽毛一般,輕的幾乎沒有分量。
權(quán)衡再三,大家紛紛看向?qū)χ诺膬山忝谩?
夏暖晴神情淡然,泰然處之,絲毫沒有半點(diǎn)沾沾自喜之色。
而她對面歇斯底里的穆雪琪則形象全無,似被打擊甚深一般,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話。
“說實(shí)話,我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很久了。”夏暖晴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卻是瞬間讓穆雪琪停住了叫嚷,她平靜地看著穆雪琪,說道,“他是我的父親,也是你的父親,我們是姐妹,本該好好相處。但是,你和你的母親對我步步逼近,對我死去的母親次次不敬。若不是你們一次次出口不遜,再三消耗我的耐心,我怎麼會讓家醜外揚(yáng)?”聲調(diào)陡然提高,夏暖晴湊上前,逼近雙目腥紅的穆雪琪,冷然道,“現(xiàn)在,回答我的問題,誰,纔是小三養(yǎng)的?”
一股壓迫的氣勢,從她的身上彌散開來。
穆雪琪神情閃爍地瑟縮了一下,張嘴想說什麼,可卻被夏暖晴的目光所震懾。
在場無一不心裡波濤洶涌。
原本還覺得夏暖晴這麼做不厚道的人,紛紛也因爲(wèi)夏暖晴的倒戈。
季雪苒和穆雪琪這對母子是什麼性格,他們這些董事怎麼會不清楚,夏暖晴都說這事她知道很久了,但是這麼久以來,他們並沒有聽聞過絲毫的消息。此次也是如此,若不是穆雪琪一口一句髒話,又怎麼會逼迫夏暖晴爆出這個秘密?
想到這點(diǎn),董事們都對穆雪琪十足不滿。
再加上穆雪琪早上纔在公司里拉了大把的仇恨,在場的,更是沒人願意支持她。
更何況,季雪苒現(xiàn)在也住了院,據(jù)說之前還跟孃家鬧了矛盾,孃家也沒去探望過,可見,這一對母子已經(jīng)失勢。
相對的,夏暖晴這個嫁入豪門,又生下一女,深得婆家喜愛的人,則叫人心裡的天平很自然地偏到了她這一頭。
“雪琪,身爲(wèi)長輩,我必須要說你一句了。”年紀(jì)最長,資歷最高的董事凝神起身,對著跟瘋狗一般,隨時可以撲上來的穆雪琪說道,“這是你的妹妹,是你的親人,你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罵出那樣難聽的話?”
正在火頭上,又不敢發(fā)泄到夏暖晴身上的穆雪琪一下就找到了發(fā)泄口,她唾沫星子四濺:“我們家的家事,誰要你個老不死的管!”
“你這是怎麼跟長輩說話呢!”旁邊的董事,也幫了腔。
最後,幾乎所有的董事都表了態(tài),來教育穆雪琪的不是。
穆雪琪鬱悶極了,她是來立威的,怎麼這威風(fēng)沒耍出來,反而還叫夏暖晴拉攏了大把的人心?
惡狠狠地瞪向夏暖晴,穆雪琪咬牙切齒:“你究竟給了這羣人什麼好處!”
“我並沒有許諾任何好處,甚至今天這頓飯,我也只是因爲(wèi)臨時接到邀請纔會來。”夏暖晴聲調(diào)趨於平靜,即便面前是兇神惡煞想吃人的穆雪琪,也不爲(wèi)所動,“你落得這般田地,不反省自身,反而質(zhì)疑別人得了好處,可見,你真是無藥可救。”
穆雪琪依舊瞪著眼,瞪的眼白多,眼黑少,遍佈血絲的雙眸看上去十分可怖:“夏暖晴!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我一定會!”
“穆雪琪。”夏暖晴冷了冷神情,“放狠話,不止是你一個人會,但是我不會對你放狠話,我只會看著你自尋死路!”
被氣到的董事見夏暖晴的話也說完了,就沉著聲說道:“送客!”
穆雪琪被送出了包廂,包廂裡的氛圍卻依舊凝重。
看著大家心緒不寧的表情,夏暖晴坐下身,對年紀(jì)最長的安董事說道:“安伯父,讓你受氣了。”
安董事擺擺手,示意不必在意。
這頓飯,誰都沒了胃口,夏暖晴便沒再勉強(qiáng),至於這些人要不要把今天的所見所聞?wù)f出去,她都不在意。
穆家的財產(chǎn),她本就無意相爭,但是,就算她不爭,也絕不會拱手相讓給那對母女。
今天,這些董事們,算是表了決心,全票站在了她這邊。
夏暖晴恩威並施,再衝著大家賠罪地敬過酒後,便留下了安董事單獨(dú)撫慰。
安董事可謂是公司建立時就在的功臣,在公司裡極具威望,也正因如此,纔會覺得自己有資格能夠教育穆雪琪。
送走其餘董事,夏暖晴讓人關(guān)了門,隨即走到了桌子的這頭,隨意地拉開一張椅子,坐到了安董事的對面。
夏暖晴此般作態(tài),有些出乎安董事的意料,他本以爲(wèi)夏暖晴是來衝自己單獨(dú)示好的,所以纔會特意留了他,但現(xiàn)在這幅樣子,怎麼看著有點(diǎn)像是要跟自己算賬一般?
“安伯父今年高壽?”夏暖晴聲調(diào)不高不低,在安靜的包廂裡似石子落地,格外清晰。
“到了明年,伯父我就該六十五了。”安董事是個人精,他琢磨著夏暖晴多半是抹不下面子,便主動開口道,“等到時候,晴晴可一定得來參加伯父的生日宴,伯父啊,一定會十分隆重地招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