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地圖？”楊宗保很頹然的發現術業有專攻，自己看不懂那些地圖。
“嗯，這些地圖是我回憶的。”陳輝在一堆地圖之中翻找：“我這裡被動過了。”
“你是指上面的人？”楊宗保很快反應過來：“那個方嚴看起來不像是練家子，但是爲什麼能夠領導其他人？”
“因爲他懂點醫術，一些民間土方子。”陳輝沒空回頭。
“醫生？”楊宗保問。
“屁，就是個赤腳醫生而已。只不過在這個地方，大家都是病人，自然希望有醫生囉。”
陳輝言語之中對陳輝沒什麼尊重。
“你先前應該是屍蹶癥，陽氣下陷入陰，纏繞攪擾胃部，所以造成了假死。”
“你想說什麼？”陳輝終於停下了手裡的事情，等待著楊宗保下句。
“爲什麼要自殺？”楊宗保終於把一開始的疑問問了出來。雖然楊宗保對中醫不是很精通，但是知道陳輝所謂的假死應該是陽氣下陷入三焦、膀胱，所以陽脈下墜，陰脈上升，陽氣和陰氣交匯之處形成擁堵，從而陰氣破壞，陽氣阻絕，容色衰敗，血脈紊亂，沒有呼吸，因此形體安靜得猶如死去的樣子。可是一般人是不能控制自己的陰脈和陽脈的，必須遭受巨大的衝擊纔會偶然形成。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習武之人。習武之人能夠控制自己的脈絡，這是衆人皆知的。當一個人練功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的感覺到有氣息在他的七經八脈之中流轉。其中的有些高深者甚至能利用某些外界力量來製造陽脈和陰脈的衝突，出現假死狀態。這些事情楊宗保都能夠通過所知推測出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陳輝這樣做的目的，在這裡假死，那就等於自殺。
“自殺？”陳輝自嘲了一下：“不是，我還沒無聊到那種程度。自殺是重罪，死後要下地獄的。我只是覺得我如果死了，上面人念在以前的交情上，或許會給我收屍。沒想到當真絕情，就讓我埋屍這裡。哼，我已經在這地下過了5年了，不可能在繼續下去，除非我死了……”
陳輝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
“你的武功不錯哦？”楊宗保突然問。
“小時候被家人送到少林寺學過一些。皮毛而已。”陳輝謙虛道。
楊宗保心裡暗自非議，能夠假死可不是皮毛而已，可是對方不說，他也沒那麼八卦去問。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怎樣出去。
終於陳輝找到了東西——一本筆記本：“要出去，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非法組織。”楊宗保送了四個字。
“這座地下基地建造的時候，只上報了地下十五層。”
“還有三層沒報？”
“不錯，還有三層幹非法的事情。我們所在的這一層是最後一層，也被上面的人稱爲垃圾處理層。上面處理不了的疾病，或者使用完的試驗活體，當然像我這種不聽話的人都會被扔下來。”陳輝翻開了筆記本，一頁頁的找。
“這裡的情況外面不知道嗎？”。楊宗保問。
“知道什麼？那些人只要你交稅，只要你送點好處，什麼事情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陳輝冷笑不已。
“其它兩層用於什麼？”
“一層是手術室，一層是實驗室。手術室做非法人體移植，實驗室進行違禁的研究。”陳輝把筆記本遞給楊宗保：“看我翻到的那一頁。”
楊宗保接過去一看，發現是一些毫無章法的線條，毫無頭緒，最後只能放棄：“看不懂。”
“所有的地下工程都有空氣淨化系統。特別是這種地下多層建築，那換氣就不是一般的工程。可是他們在所有的通風口都裝了攝像頭。百密一疏，做人留一線，我當初監工的時候，留了一跳死角路線。可是難度比較高，一般人那是不肯能成功的。”陳輝用筆在那些毫無頭緒的線條之間勾了幾筆，一幅大概的地圖就出現了。
“我還需要證據。”楊宗保思索了下說：“想要徹底解決必須有證據。”
“你以爲證據有用嗎？”。陳輝把楊宗保的想法當個笑話。
“一年沒用，我可以等，五年沒用，也可以等……拿到證據，每一個涉及人員絕不放過。一個個的找過去，不管是多久都會一查到底……”
楊宗保說完，陳輝這次沒有反駁，而是認真考慮了一會：“你說真的？”
“比真金還真。”楊宗保知道對方已經開始接受自己所說的。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陳輝冷靜的問。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的所作所爲觸及到了我的底線。”楊宗保對陳輝說：“我不是衛道者，只是有著自己的道德底線。這個社會總是需要清道夫的。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光明正大解決的。”
“我……”
楊宗保打斷陳輝：“你不用提要求，所需要的東西，我都會滿足。”
“你以爲我缺錢？”陳輝問。
“我幫你消失……”
陳輝盯著楊宗保看了半響，笑了：“等我們出去再說吧。”
……
“頭，你說他們在裡面說什麼？”冬子和方嚴正在陳輝房間外面探聽，可是裡面人說話聲音小，外面根本聽不到。
“別吵。”方嚴讓冬子閉嘴，他想聽聽房間裡面人在說什麼。
冬子消停了一會，馬上又湊了上去：“裡面的人是不是有法術啊，爲什麼能救活死人啊？我剛纔摸了下陳輝，溫的，不是殭屍。”
“閉嘴……”方嚴踹了冬子一腳。冬子這才閉上了嘴巴。
方嚴見聽不到什麼東西，就回了自己房間。在方嚴的房間，意外的有臺電腦。
“楊宗保下去之後幹了什麼？”電腦裡面李傑斯問。
“沒幹什麼，我讓人揍了一頓，斷了幾根骨頭，現在正乖著呢。”方嚴對著電腦攝像頭說。
“是嘛？別弄死了。對了陳輝怎樣？”李傑斯繼續問。
“他還是老樣子，自己關在房間誰也不見。”方嚴狗腿的說。
“好了，有情況隨時報告。過幾天我會弄批人下去，你好好的看著。隨時彙報情況。你要的東西也會同時下去的。”李傑斯嘲笑說：“本來你們那些人也沒什麼用處，只是一個培養皿，或許會出一兩個驚喜也未知。”
“是。我會努力的。”方嚴繼續討好。
……
關上電腦之後，方嚴盯著已經變黑的電腦屏幕發呆。剛纔沒有對李傑斯說實話，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在這個地底世界要活下去，首要的準則就是自私自利，誰都不信。上面的人那麼重視那個楊宗保，那麼只要掌握了他或許就能出去。出去，那是這裡所有人的希望。從來只有死人才會被埋在地下，活人是不能夠忍受的……心裡打定主意，方嚴做出了決定。竟然能就活死人，或許這是一個信號，一個獲得拯救的機會……
……
當天，方嚴派人把楊宗保請到了自己房間。
“楊醫生……”
“我們打算出去。”楊宗保打斷方言的話。
“冬子去外面守著，誰也別放進來。”方嚴指揮冬子。
冬子興奮的出去了。
“現在可以說了。”儘管心裡很激動，方嚴表面上不動聲色：“還有以後這話別說了，沒希望出去的。”
“陳輝記得路，我們有出去的機會。”楊宗保當然不會被方嚴那點危險恐嚇住：“但是人不能全部帶上，有人會被犧牲。”
“我爲什麼相信你？我就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多好……”方嚴夾了一口菜。
“如果滿意，你就不會這麼在意健康了。”楊宗保嘲笑說。
“你什麼意思？”方嚴爭鋒相對。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就不會這麼注意衛生了。你的房間有一股來蘇爾的味道。”楊宗保胸有成竹。
“好了，大家說實話吧。找個時間出發吧。”陳輝不是繞彎子的人。
“過幾天上面又要扔一批人下來，所以我們可以趁機出去。”方嚴終於讓步了。
“你怎麼知道？”陳輝突然明瞭：“你一直和上面有聯繫？”
“雖然我們是被拋棄的人，但是就像培養蠱毒一樣，說不定我們身上就能培養出意外的免疫體。那就是意外的收穫。所以上面不時的提供一些食物和藥品。可是那些東西是遠遠不夠的……”方嚴一副身不由己的樣子：“所以我必須制定出秩序。”
“上面的人考慮還真周到。”楊宗保冷哼：“不過你也真會爲自己的罪行找藉口。”
“哼哼，你說話還真難聽。”方嚴見打動不了楊宗保，乾脆不裝了：“我要出去，你們要出去必須帶上我。”
“好。”楊宗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不能帶他出去，你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他殺了多少人？他殘害了多少孩子？他甚至殺了剛生下來的嬰兒就爲了吃……”陳輝立刻反對。
“無所謂，對於我來說放過一個人，換取其他所任的性命很劃算。”楊宗保打斷陳輝的話。
“我沒想到你對我這麼不滿……”方嚴舔了舔嘴脣，楊宗保是第一次見到方嚴的牙齒，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