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這樣做,我會揭發(fā)你的。”大鬍子拉住楊宗保不讓他走。
“王迪害死了兩個人?!睏钭诒;赝篝E子,冷漠的說。人就是這樣,所有人道德觀念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時候就會鬆動。
“他可能掌握著重要線索?!贝篝E子只能找能夠想到的理由。
“我不想讓他在他身上浪費(fèi)時間。即便是他真的掌握了什麼線索,那也救不了他。你相信一個能夠?yàn)E殺無辜人嘴裡的話?再說,即便是你能夠得知一兩個線索,你敢查下去嗎?”楊宗?!罕啤粏柎篝E子。
“哼,我自己去?!贝篝E子甩開楊宗保的手,自己跑回剛纔的那間手術(shù)室??墒鞘中g(shù)室空無一人。那個笑瞇瞇的胖子還有王迪都不見了。
怒火中燒,大鬍子覺得自己受到了愚弄,瘋狂的尋找楊宗保。
這個時候楊宗?;氐搅饲刈越中g(shù)的手術(shù)室。
手術(shù)已經(jīng)結(jié)束,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現(xiàn)場:四處散『亂』的血跡斑斑的手術(shù)鋪巾,輸『液』管隨處可見,pvc材料的地面上溼漉漉的……這一切都在表示著這裡剛剛結(jié)束了一場手術(shù)。
沒有死亡報告,楊宗保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jī):“秦凡卿可以死了?!?
“不……”大鬍子終於找了過來,一把奪過楊宗保的手機(jī),卻頹然的發(fā)現(xiàn)手機(jī)沒電,回望楊宗保卻發(fā)現(xiàn)手機(jī)電板在他的手裡:“放了秦凡卿?!?
“我們說好了,兩人只能選擇一個。你也做出了選擇,難道你想反悔?”楊宗保如同地獄惡魔一樣拷問大鬍子。
“可是……”大鬍子還想辯解。
“你的秦老總已經(jīng)沒事了?!睏钭诒0汛篝E子的手指一個個的扳起來鬆開。
“你到底是死神還是醫(yī)生?可以這樣隨意決定別人的生命?”大鬍子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瞭解楊宗保,覺得他根本沒有所謂的人類感情,所有的事情處理起來都非常的理智,冰涼涼的。
“我只救病人?!睏钭诒2幌朐诤痛篝E子費(fèi)口舌,轉(zhuǎn)身便走。
“如果我把你的事情說出去,你會殺了我嗎?”大鬍子在楊宗保身後叫到。
楊宗保沒有回頭,只是做了個手勢。
“狗屎……”大鬍子用力的捶了一下牆壁,體會著難言的挫敗感。
……
一天的勞累過後,楊宗保在接近日出時分回到了小院子。
“還沒睡?”楊宗保一進(jìn)院子就發(fā)現(xiàn)一個輪椅少年孤零零的身影。
“沒……”少年終於能夠放下心了。江鬆一晚上都沒閤眼,因爲(wèi)楊宗保沒回來。
“進(jìn)去睡吧?!睏钭诒M浦喴瓮鶎嬍易?。
“羅叔今天找過我……”少年進(jìn)了寢室之後,先讓自己上半身移到了牀上,然後在把腿也收了上去,簡單的幾個做動作,就讓少年背後的衣服汗溼了。
“你怎麼想?”楊宗保不意外有人能找到這裡來。
“我,我想……”江鬆遲疑了。
“我知道,你自己決定吧。如果你要走,我不阻止。但是你爺爺臨終前讓我照顧你,可是如果是你自己自願離開的,我也不算負(fù)老師的交代?!?
“我知道,但是……”
“好了,我會讓日鬼給你準(zhǔn)備一切的?!苯牄]有立刻反駁,楊宗保就知道了少年內(nèi)心的真實(shí)想法。
江鬆用被子矇住腦袋倒在牀上,心裡委屈。他也不願意回去,但是如果不回去他就永遠(yuǎn)也沒機(jī)會弄清楚自己父母遇害的真相。別人都以爲(wèi)他小,什麼事都不懂,可是隻是隻字片語都能夠讓他對整件事情產(chǎn)生自己的瞭解,那就是他的父母是被害的。孩子的心靈是最單純的,他們的猜測往往最接近本質(zhì)。
楊宗保不知道江鬆心裡藏了哪些事情,但是見到被子在聳動,知道少年在哭。
“你自己決定的,哭什麼?”楊宗保無奈只能開口,要不然那孩子可能會哭一段不斷地時間,而他也別想休息了。
“你就是想擺脫我,送我走?!苯牪恢v理起來。
楊宗保腦袋疼,果然爲(wèi)女子和小人難養(yǎng)也。和孩子講道理,那是行不通的:“你自己決定啊。”
“那是因爲(wèi)……”江鬆突然住嘴。
“因爲(wèi)你要報仇?”楊宗保笑江鬆自以爲(wèi)是。
“你怎麼知道?”江鬆自以爲(wèi)瞞得天衣無縫,可是沒想到竟然被楊宗保識破。
“你想做的事情我支持啊。”楊宗保無辜的說:“所以不阻止你的決定。”
“你就覺得我是個包袱,想要擺脫我……”江鬆一下子情緒激動起來,掀開被子,一下子坐了起來,紅著眼睛,盯著楊宗保。
“……”楊宗保則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舒舒服服的看著江鬆。
江鬆見楊宗保不安慰他,只能委屈的哭了起來。
陽光從窗子照到楊宗保的腳尖的時候,江鬆的嗓子也差不多啞了。
楊宗保給他倒了杯水。
江鬆賭氣似的用力接了過去,一口喝乾了。
“你還真能哭。”楊宗保有些笑意,江鬆的才能不少。
“你在嘲笑我?”江鬆擦了擦紅腫的眼睛,哭了幾個小時,讓他視線被厚重的眼皮給遮擋了些許。
“等下羅傑就會來接你?!睏钭诒_@個時候還不忘給出個重磅炸彈。
“你……”江鬆的眼淚又要下來了:“就這麼希望我走?”
“不是。我家人多,多你一個不多。但是你跟著我,會廢掉的。你現(xiàn)在雖然腿腳便利了一些,但是還遠(yuǎn)遠(yuǎn)不到能夠自由行走的程度,我也不可能把你帶在身邊。你想要報仇,這個想法很好。我不是那種主張以德報怨的人。你需要壓力才能成長爲(wèi)男人。想要報仇只有自己去拿刀。所以我尊重你的想法,要去羅傑那裡。很快你爺爺?shù)哪切W(xué)生就會找上你,你會也會快速成長起來。或者你需要我來爲(wèi)拿刀?”楊宗保問。
“……”
……
“我來接江鬆?!绷_傑在小院的門口被日鬼攔了下來。
“我怎麼不知道?”日鬼早就看大鬍子不順眼了,所以攔著他不許他進(jìn)去,
“這是你的老闆同意的?!绷_傑一腳踏上了小院的臺階。
“不好意思,我沒接到通知?!比展硪姞钜惨荒_踢在了羅傑的腳踝上。羅傑迅速反應(yīng)過來,收回了腳:“你要亮招子?”
“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比展硪膊豢蜌?,用唯一的一隻手臂揮出了拳頭。
羅傑不懼,後退了幾步,左右開馬等待著……
楊宗保推著準(zhǔn)備好的江鬆出來的時候,就見到兩個男人在互相的攻擊。
“羅……”江鬆剛想叫,但是楊宗保阻止了他。
“先看看,看得出來什麼了?”楊宗保問。
“鬼叔有些……”江鬆吞吞吐吐。
“有些什麼?”楊宗保問。
“有些卑鄙。”江鬆紅著臉。
“不錯,日鬼的手段確實(shí)有些下作。但是你看看現(xiàn)在他們誰身上掛彩多?”楊宗保嘴上這樣說著但是心裡明白,日鬼是堅(jiān)持不了多久的。日鬼沒有武功的底子但是有很多死裡逃生的經(jīng)驗(yàn),所以每一個動作都是精確並且致命的,而羅傑武功高強(qiáng),可是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沒有日鬼多。就像一個小流氓和一個武學(xué)宗師比較一樣。宗師可能會被小流氓短時間唬住,那只是因爲(wèi)沒找到方法。雖然日鬼和羅傑之間差距不像小流氓和宗師之間那樣明顯,可是本質(zhì)上就是這個意思。現(xiàn)在日鬼沒有吃虧,楊宗保也不打算叫?!?
“好了。”當(dāng)日鬼落下風(fēng)的時候,楊宗保終於喊停了。
“你說了來接江鬆的?!绷_傑如此狼狽的樣子,楊宗保還是第一次看見。
“我說了,接走吧?!睏钭诒s犻_了輪椅把手,往後退了幾步。
“哼?!绷_傑上前接手了輪椅。
“等等……”楊宗保叫住江鬆,遞給他一個電話號碼:“無論何時?!?
“無論何時?!苯牽戳艘谎郏会岚褜懹须娫捥柎a的紙條吃了進(jìn)去。
楊宗保讚賞的看了看江鬆,招呼日鬼進(jìn)院子了。
“鬆鬆……”羅傑顯然對江鬆對楊宗保表示好感有些不悅。
“羅叔……”江鬆沒等羅傑說完,立刻擠出了眼淚撲進(jìn)羅傑的懷裡……
羅傑被江鬆裝可憐的共識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一心只想著江鬆是首長留下來的最後一脈……
院子外溫情的一幕被日鬼看在了眼裡。
“走了?”楊宗保坐在沒有一片葉子的葡萄樹下正等著日鬼。
“走了??偢杏X那小子不會就這樣的。”日鬼很欣賞江鬆念三字經(jīng)的速度和咬字的準(zhǔn)確度。
“你會看面相了?”楊宗保失笑道。
“我這不是一眼就看中了老闆嘛,然後就一門心思的跟著您了?”日鬼立刻狗腿的湊到了楊宗保的面前裝孫子。
“老闆?!庇白恿烈不貋砹?,見怪不怪。
“處理完了?”楊宗保問。
“嗯,他開口之後,我就把他處理了?!庇白恿列Σ[瞇的說:“不過就只有一個名字而已。”
“誰?”楊宗保問。
“羅震。”
“查?!睏钭诒>头愿懒艘粋€字。
“是。”影子亮隨後立刻出去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