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這是一個好天氣！
久違的陽光驅(qū)散了衆(zhòng)人心頭的那一絲陰霾，溫暖，心情也變得快活起來。
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上路。
“老薑，昨天晚上幾次？”郭小超抓到姜峰，有些揶揄的問道。
姜峰臉色大囧，沒想到有冷麪超之稱的郭小超居然也會有這麼強大的八卦之心？
“郭總管，您也取笑我？”
“我沒取笑你，你不知道昨晚我就睡在你們隔壁，這一個晚上就聽見嘎吱嘎吱……”
姜峰羞的臉紅的都快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姜峰？”老闆娘從房間裡出來，這一夜的滋潤，女人變得榮光黃髮，就是不一樣了。
“人找你呢，去道個別吧。”郭小超嘿嘿壞笑一聲。
“郭總管，我去了。”姜峰訕訕一笑，轉(zhuǎn)身迎了上去，“曉梅，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多睡一會兒嗎？”
“你要走嗎？”女人眼睛裡滿滿的不捨，大半年說走就走，連個消息都沒有，突然回來了，待了一宿又要走。
“我這不是跟著公子爺去辦事兒嗎？”
“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曉梅也知道姜峰不是一個能安心下來跟她過日子的男人。
“說不準(zhǔn)，估計也要一兩個月吧。”姜峰道。
“不騙我？”
“不騙你！”姜峰認真道。
“那好，我等你，你要是不回來，我就把這店賣了，去找你去！”曉梅道。
“別，你到哪兒去找我？”姜峰嚇了一跳。
“你不是說從京城來的嗎。我去京城找你？”曉梅道。
“曉梅，本來我想等我下一次回來跟你說的，現(xiàn)在就跟你說了吧。我已經(jīng)把咱們的事兒告訴公子爺了，公子爺說了。讓我把你接到京城去，只是我還不確定啥時候能返轉(zhuǎn)，所以就沒對你說。”
“你說的是真的嗎？”女人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她原本心裡忐忑，雖然有青梅竹馬之情，可她畢竟嫁過人了，還有一個孩子，這麼些年。姜峰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姜峰。
她擔(dān)心有一天，她年老色衰，姜峰會將她棄之如敝履，再也不來了。
沒想到的是，姜峰居然已經(jīng)有了跟她過日子的打算，這對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最重要的。
“當(dāng)然，如果不是擔(dān)心你一個女人還帶著孩子，你都直接去京城，我在京城還置了一個小宅子。你們娘倆過去也不愁住！”姜峰道。
“好，我跟你走，我現(xiàn)在就收拾東西跟你走！”
“曉梅。現(xiàn)在不行，我是跟著公子爺辦事兒去的，這一路上還有些危險，所以你們娘倆不能跟著，再說，公子爺也不會同意的。”姜峰忙摁住激動的女人。
“我留個地址給你，萬一我們回來的時候不走這條路，你也能自己找過去。”姜峰道。
“好，好！”
姜峰將蜂窩煤作坊的地址留給了曉梅。反正只要到了哪兒，一提他的名字。自然就有人知道了，何況妹妹姜小蝶也是知道的。
“你等一下！”姜峰忽然想到了什麼。撒腿就朝郭小超跑了過去。
“郭總管，能不能跟你支點兒銀子？”
“給她的？”郭小超一扭頭，朝曉梅望去。
“她這些年不容易，這個點總是有人來騷擾，我跟公子爺說了，回頭接她們娘倆去京城。”姜峰不好意思道。
“理解，你要支多少銀子？”郭小超點頭。
“三百兩！”
“好吧，你寫個預(yù)支的條子，我拿給你！”
“謝謝郭總管！”
“公子爺對你還是很看重的，好好做事，虧待不了你的。”郭小超點了點頭。
拿了三百兩銀票，姜峰轉(zhuǎn)身就跑了過去。
“這是三百兩銀票，你收著，這店要是賣不掉，就算了，有了這筆錢，你們娘倆進京也夠了，至於路引什麼的，一會兒我去求公子爺，應(yīng)該沒問題。”姜峰將三百兩銀票直接塞進了曉梅的手中。
女人這一次是確信姜峰是要帶走她們娘倆了，不然不會連路引都替她們準(zhǔn)備了。
“姜峰！”
“馬大……哥！”姜峰一扭頭看到馬蔚然，差點兒一張嘴“馬大人”叫出來了，幸虧反應(yīng)快。
“公子爺讓我交給你的！”馬蔚然嘿嘿一笑，看了曉梅一眼，“弟妹不錯，有眼光。”
曉梅害羞的臉都紅了。
“還有一刻鐘出發(fā)，你們抓緊點兒。”馬蔚然笑著離開了。
“公子爺給的什麼？”姜峰趕緊拆開包袱一看，兩張通行的路引，加蓋的是錦衣衛(wèi)巡察司的關(guān)防，還有二百兩銀票。
這二百兩銀票顯然是私人贈與的，不算是他預(yù)支的薪酬。
“姜峰，你家公子爺是做什麼的？”曉梅能夠開一間客棧，也是有見識的，這身份路引可不是隨便什麼人能開的，而且還是說開就開。
“你就別問那麼多，總之這東西，不能讓外人知道，還有，我們走了之後，千萬不要急著上京，明白嗎？”
“明白了，我聽你的。”姜峰知道，這是孟巖對他的信任，否則現(xiàn)在不會將路引開出來給曉梅的。
一旦路引暴露，那麼他們的行蹤也就暴露了。
“姜峰，走了！”
“來了！”姜峰抓住曉梅的手，“記住，就算你要去京城找我，也得一個月後，明白嗎？”
“明白了！”
“娘，叔叔會回來嗎？”一個小男孩揉著眼睛，抱住了女人的大腿，問道。
“會的，以後我們一家三口會在一起。”女人轉(zhuǎn)身抱住了孩子，眼淚止不住唰唰的流了下來。
“多謝公子爺成全！”姜峰上了馬，追上孟巖，感激道。
“你我雖爲(wèi)主僕，跟兄弟沒什麼兩樣。我總不能看著你孤老一生吧？”孟巖笑呵呵道。
“姜峰，這個女人不錯，好好珍惜！”
“謝月夫人讚賞！”
“走了。注意留神，咱們這一路可能會不太平。”孟巖道。“還有，咱們改變路線，我想去邊關(guān)實地的看看。”
“我們不直接去大同了？”
“就算咱們甩開了監(jiān)視，人家還是能猜到咱們的走的路線，所以，咱們不走那個路線，往西走，去看一看黃河？”孟巖道。
“這樣一來。咱們豈不是要多耗費半個月的時間？”
“沒關(guān)係，有些東西，咱們晚去，早去都一樣。”孟巖黃河一笑道。
“你是欽差大人，你去去哪兒就去哪兒！”
“那就這麼說定了，過了靈丘城，咱們一路向西！”孟巖豪氣干雲(yún)道。
“駕！”
空山新雨，這六百年前的大環(huán)境就是跟六百年後不一樣，就算是在西北偏遠地區(qū)，也能見到青山綠水。還有路邊的野花野草肆意的生長著。
一切都充滿了生命的活力。
就是道路跟後世的沒辦法比，對於過路的行人來說，起碼要耗上幾倍甚至十幾倍的時間。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裡並不是中原腹地，越是往北，越是感覺到一種落後和原始。
沒辦法，這裡雖然屬於大明朝，可已經(jīng)是邊關(guān)了，韃靼和瓦剌騎兵經(jīng)常深入腹地劫掠，老百姓居住在此地，沒有安全感，自然要搬離此處了。
靈丘城是紫荊關(guān)的門戶。也是此行北上大同必經(jīng)之地，如果不走此城的話。那就繞遠了。
第二天傍晚，靈丘城那夯土的城牆歷歷在望了。
“公子爺。咱們進城不？”
“進，進城好好休息一晚，補充一下物資，明天一早再出發(fā)。”孟巖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條件會很艱苦，所以得再吃苦之前，最後一次放鬆一下。
靈丘城雖然不屬於防禦韃靼騎兵的第一線，但地理位置重要，朝廷在這裡築城，也是爲(wèi)了守護紫荊關(guān)以及京師的安全。
“哪兒來的？”
“京城？”
“去哪兒，做什麼，看你們?nèi)藬?shù)挺多的，還帶了不少東西，下馬檢查。”
“官爺，我們在紫荊關(guā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檢查過了，這是我們的路引和過關(guān)憑證。”
“檢查過了，還要檢查一遍！”守門的把總口氣很橫。
“官爺，一點兒小意思，您和兄弟們喝茶！”
“才這麼一點兒，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那這些夠了嗎？”馬蔚然忍著怒氣，又給加了一錠銀子。
“這還差不多，過去吧。”那把總把銀子一收，一揮手，讓孟巖等人進入城中。
“沒想到這些人吃了朝廷的俸祿，還如此貪婪，設(shè)卡盤剝過往的百姓和商人。”郭小超氣憤道。
“這算是好的了，給錢就放行，就怕是給了錢也不放行。”馬蔚然苦笑一聲道。
“那不是跟土匪差不了多少？”
“這兵就是匪，匪就是兵，你還沒聽說過官兵僞裝成韃靼騎兵搶掠咱們老百姓的事情吧？”
“還有這樣的事情？”
“誰知道呢，韃靼人膽子再大，也不敢輕易進入咱們腹地?zé)龤屄樱俊?
“禍害自己百姓，殺良冒功，這不稀奇！”孟巖道。
“看來公子爺心裡清楚！”
“他們連自己人都殺，何況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孟巖冷笑一聲。
說起這個，衆(zhòng)人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邊關(guān)的殘酷只有親眼見到了纔算真的。
孟巖知道，韃靼每年都會排小股的騎兵南下劫掠，而且每一次都有不小的收穫，其中貓膩可想而知，他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劫掠，但還知道一些內(nèi)情。
韃靼人跟邊關(guān)的守將勾結(jié)，放小股韃靼騎兵進入內(nèi)地劫掠，殺死自己的百姓，搶奪糧食和財物，然後邊關(guān)守將拿這些百姓的屍體冒功，換取朝廷的賞賜。
一邊是得了實惠，一邊是得了朝廷賞賜，升官加爵，可人還不是自己殺的，也沒有負罪感。
這種事兒雖然不多，但並不稀奇。
韃靼人一般會在秋冬交接的南下劫掠，有幹一票回去過冬的意思，春季一般不會，他們兵民一體，這個時候需要放牧，關(guān)係到一年的收成。
總想著靠搶過日子是不行的，不思生產(chǎn)，根本抵禦不了風(fēng)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