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國丈，爵位與貴妃家裡一樣了。
這自然叫戴榮怒不可遏，可是沒法子，這樣的收場已經很好了。
他對李勤有恩，就算是後頭李勤已經知道這一切是他的意思，他也不敢說什麼。
因爲有他在，還能護著李家老小。
可李勤沒想到，他前腳一死，後腳他的母親和妻子就已經跟著去了。
流放路上，他四歲的女兒也病亡，沒幾年，他的三個兒子也在族人的咒罵中漸漸病故。當然，這是後話。
坤寧宮，皇后臉色陰沉：“本宮的家裡，竟是跟貴妃家裡一樣了。”
“娘娘息怒，這都是暫時的。只要咱們五阿哥能坐上太子之位，您家裡什麼爵位沒有呢？如今大阿哥這樣，雖然查到了，可是被看到的人不少，這流言可是不好說的。”
綠玉敲著皇后的腿：“咱們家老爺可是摘出來了，如今降爵是皇上遷怒。到時候還是要恢復的。大事要緊。”
對於皇后來說，肯定是五阿哥更要緊，以前她或許還會懷疑，可自打換了這一批人之後，她就再也不會懷疑了。
綠玉幾個人每天都潛移默化的勸她，叫她更看重五阿哥和她自己，而不是家裡。
園子裡，雅利奇聽著喻忠海彙報這些事，輕輕蹙眉：“這手段夠下作的。”
“可不是麼，所以如今也是罪有應得。只是……這李大人怕是背鍋了吧？”喻忠海道。
“皇上也知道吧。”雅利奇搖搖頭：“這位戴榮大人，不簡單呢。”
“再怎麼也是個能臣，這回沒有什麼證據，皇上不能捕風捉影。何況還有皇后，還有五阿哥呢。”雅利奇嘆氣：“只是可憐了弘暉，又遭罪了。”
“說是……那種藥很是猛，要是多用點，就能傷著根本。”喻忠海道。
“你也說了，只是給他吸入就叫他這樣了，要不是虎狼之藥能這麼見效？這樣的東西，多了肯定傷身子的。日後一定要嚴格注意四阿哥他們的身邊，絕不能出現這些。”雅利奇道。
“是，主子放心，奴才們一定盡心。”
“哎，皇上雖說給弘暉換人伺候，可是皇上不可能盯著去調教弘暉的奴才。這些個奴才也是膽大包天。”
“主子不必太擔心，雖說這事傳出去不好聽，但是就算是大阿哥真的幸了宮女，也不算什麼事。”許嬤嬤道。
“要的就是這個不好聽，他們下這個計謀就沒想叫弘暉臉上好看。成功了，皇上當時大怒斥責弘暉，失敗了也叫他留下污點。三人成虎，誰管他是不是無辜？皇子都想要太子之位，誰替他正名去？”
雅利奇搖搖頭。
這就是沒了額孃的孩子還在高處的苦楚。
她瞧著如今的弘暉，就想起先帝爺的太子。
說實話，她這個得寵的貴妃要是也害弘暉，那孩子都不知道怎麼能好。
而就在雅利奇爲弘暉擔憂的時候，沒過幾日，就傳來一個消息，弘暉墜馬，臉傷著了。
蒙古，四爺看著已經過了四天的弘暉，臉上那道疤痕明顯。
四天之前，四爺再度大怒，可是這一次不管怎麼樣，弘暉堅持是自己失誤，摔了下來，求他不要責罰侍衛和太監。
他滿臉都是血，四爺還顧得上別的，只能應了。
太醫看過之後明確表示，大阿哥左臉靠近下顎的地方定然是會留疤的。
傷口太深了。
弘暉自己說是墜馬之後被地上的尖石劃破了。
可太醫揹著弘暉，還是說了實話，這是劃破的不假，但是不是摔上去的，而是人爲。
四爺驚愕的看著太醫，當時就要下令去抓人。可是抓誰？
誰會敢劃傷阿哥的臉？甚至劃傷了，弘暉還不說？
結合之前，四爺震驚的想通了，這是弘暉自己做的……
爲什麼？四爺不可思議的，恨不得馬上衝去問弘暉。
可略靜心一點，他就明白了，還能爲什麼……
弘暉的艱難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沒這麼直觀的知道過。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對弘暉很好，也保護他，信任他。
雖然四爺還沒想過太子之位給弘暉，可是如果弘暉足夠出色的話，給他也不是不行。
當然，他會用很多時間，看看他，看看弘昐，看看四阿哥五阿哥，這些孩子，都有機會。
甚至下面的幾個兒子。
可弘暉今日所爲，叫四爺心痛，也叫四爺失望。
是的，四爺失望。
他也知道，弘暉作爲嫡長子會被人算計很艱難，可他畢竟也給了弘暉很多關注。可以說，皇子裡頭，四阿哥和弘暉是四爺關注最多的。
其他孩子，他也疼，可是一個是長子，一個是雅利奇的第一個兒子。他都親近。
拋開最叫他偏心的團團不提，兒子裡，他自認對弘暉不差。
可弘暉今日所爲，是不信任四爺？
不信任他這個皇阿瑪會保護他，出一點點事，他就這麼脆弱。
甚至自己毀了自己的臉，就只爲了避開爭端。
倘或弘暉真是個夾縫生存，皇阿瑪也不疼愛的皇子就算了，可他不是。
所以，四爺也心疼，也很失望。
像是他精心看護了十幾年的兒子，一朝現他完全不堪重負。
事實上，也確實不堪重負。
就算是弘暉真的覺得自己不想做太子，他也可以直接來求他，與他說，而不是用這樣幼稚又殘酷的方式。
這樣的弘暉，叫四爺覺得愧疚，可同時，也傷害了四爺的慈父之心。
今日過後，四爺只怕是沒法像是以前一般對弘暉了。
今年的蒙古之行，歡歡喜喜去，愁雲慘霧回。
八月底，四爺起駕回京。
這之前，雅利奇帶著二格格回宮過的中秋。
八月二十九這一日，四爺到了京城，雅利奇等人也帶著孩子和齊妃等人回了宮，
出生將近四個月之後，小貍終於再度見著了完全不認識的皇阿瑪。
不過不到四個月的娃，不認識也正常。
四爺給太后請安之後，就沒留下，四爺聲稱累了。
太后很上道的叫四爺去園子裡休息幾日，趕著頒金節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