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冰冷地看著司嗔嗔，臉上的嘲諷更加深了，說道，“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女子。既然這樣，那麼你就在這裡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吧。”

司嗔嗔此時也不甘示弱的說道，“是的，我就是這麼餓想的。那個人很快就會過來看我，比莊主你來得勤便多了。我一向喜歡殷勤的男人，他給了我一種做女人的感覺。”

溫啓華看了她一眼，眼裡的眸光黯淡了一些。他冷冷地說道，“你真是突破我的想象，不過這些都是你的事。既然你不讓我插手，那我就看著你淪陷好了。”

司嗔嗔的心被他刺得生疼，多希望他不要再說一句話了。要知道此刻的自己真的快要繃不住了，下一秒淚水傾城。

可是真的不甘心啊，不甘心在他面前落淚，不甘心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曾經喜歡了多年的他，要將自己推給別的男人。司嗔嗔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放。

溫啓華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如此軟弱的樣子，心裡也有點疼。

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堅強的女子，不管是習武的時候，還是學習其它東西的時候。雖然她的天資頗好，但是她一點都沒有偷懶，反而比一般資質的人學得更加認真。

這也是一直以來，自己都對她這麼信任的原因吧？

看著她哭得這麼傷心，溫啓華轉身輕輕摟住了她，說道，“小嗔，不要再哭了，再苦就不好看了。”

司嗔嗔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淚水都已經將自己的妝哭花了。但是自己卻是第一次被華這麼摟入懷抱，她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十分貪戀這樣的溫暖。

溫啓華見她一直不說話，心裡有一絲好笑，說道，“小嗔，你不是一直都十分在乎你的容顏嗎？怎麼今日反而這麼灑脫，真的不像我認識的你了！”

司嗔嗔揚起了眉毛，眼神上挑，別具風情地看了一眼他，說道，“在華心裡，我就是那麼一個膚淺的人嗎？我可是記得我十分刻苦的一面呢？”

溫啓華此時露出滿意的笑容，十分霸道地說道，“知道你一直都是努力的，只要你一直認真將這相思樓做大，以後好處少不了你的。”

司嗔嗔聽到這裡，眉頭皺了起來。她的臉上有一絲猶豫的表情，其實自己之所以會花這麼多的心力在相思樓上，只是因爲自己和這些姐妹們的緣故。

於是她擡起頭，星星般的眸子看著溫啓華說道，“華，若是有一天，我們都離開這個相思樓了，你會怎麼辦？”

溫啓華根本沒有想過她會說出這麼一件自己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的事情。溫啓華看了看她，眸光微微散開，說道，“你要是真的如此，那就不值得我這麼對待你！”

司嗔嗔的心聽到這裡，覺得有一些疼。

自己這麼努力，在他眼裡只是一枚棋子。她臉上有一絲笑容漾開，心裡想道，即使只是一枚棋子，能夠留在他的身邊也是好的。

屋子裡的檀香嫋嫋散開，司嗔嗔聞到了一種久違的味道。那是百里香的味道。

溫啓華此時也聞到了這一絲香味，眉頭皺了起來，說道，“小嗔，你什麼時候迷上了味道這麼濃重的香。”

司嗔嗔輕輕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悠長又寂寥。她的心有些空落落的，說道，“自從我來到這相思樓之後，就開始喜歡上一些濃重的香味，似乎只有這濃重才能慰聊我的靈魂。”

在相思樓裡待久了，看過了那麼多的浮華，心也會跟著空一塊的。這種濃烈的香味，一直深得自己的喜歡。在無數個寂寞的黑夜裡，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溫啓華卻是不喜歡這樣的味道的，他自幼偏愛木槿花，司嗔嗔則喜歡蘭草。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喜歡這麼濃烈的香味。

他皺著眉頭，不悅地看著司嗔嗔說道，“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歡木槿嗎？怎麼一離開悠然山莊之後，似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司嗔嗔聽到這裡，心就像是被刺痛的疼。

眼前這個人，是真的以爲自己喜歡木槿嗎？若不是因爲喜歡你，又怎麼會喜歡上你喜歡的花。

那日，鳳紹澈送自己的梅花釵子，才讓她想起，原來最愛的一直都是梅花。是有多久，丟了自己的喜好，癡癡地愛上了別人。

司嗔嗔看了眼前的人一眼，眸光裡似乎是有淚水涌動。

溫啓華看了一眼司嗔嗔，眼神裡面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爲什麼突然又變得這麼多愁善感？明明自己已經很遷就她了。

或許，女人永遠都是不知道滿足的。想到這裡，他站了起來。

司嗔嗔看見他起身，心裡有一絲疑惑，問道，“華，現在你要去往何處？”

溫啓華有一絲絕情，看向司嗔嗔的目光也充滿了埋怨，說道，“你這裡的香味太濃了，我不喜歡。現在我要去三皇子那裡，你就隨意安歇吧！”

司嗔嗔聽到這裡之後，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的。

但是溫啓華現在並不關心她的現狀，他只想逃離這裡。不僅是逃離這裡糟糕的氣味，還想逃離這種尷尬的關係。

這時蕊心笑顏燦爛地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來，身後跟著。司嗔嗔的眼睛微瞇，這個時候纔看清楚，蕊心的身後跟著自己前些日子收進來的作詞人。

她走了上去，美麗的臉上帶著一絲清冷的笑容，看上去十分高貴，卻又不可攀。

蕊心今日身著煙羅白衫，衣服上繡著大朵大朵的蘭花，嵐霞琉璃錦挽在她的手上，看起來富貴異常。

司嗔嗔臉上的笑容漾開了，走上去說道，“蕊心，你這麼高興是因爲什麼事情呢？”

和趙夢笙在一起之後，蕊心的臉上多了很多笑容。這個男子雖然出身貧寒，但是有一腔才學，還有遠大的抱負。

蕊心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可以騰空而上，不像今日這般屈居在一個青樓裡面。蕊心的心裡其實覺得十分抱歉，這個男子在自己身邊，自己居然不能給他幫助。

想想自己最多的也是銀子了，這些東西眼前的這位公子一定是十分嫌棄的吧。

蕊心小心翼翼地將銀子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貼補著他的生活。比如給他填一些文房四寶，幫他繡一件上檔次的衣服，給他家中的母親添置東西。

若不是買一個宅子這件事太過耀眼，蕊心甚至想將他家的房子也換了。趙夢笙的才華這麼出衆，將來一定是人中龍鳳，實在不應該住在那種破爛地方。

其實趙夢笙的心裡怎麼可能不知道眼前這位女子對自己的心意，她做的每一件事情，趙夢笙的心裡都十分清楚。

他曾經所擁有的東西太少，因此多了一件都十分明瞭。只是自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生活，一旦沾上，就有些戒不掉。

雖然這些東西都是來自於他所厭棄的青樓女子的捐贈，但是也是由於自己的魅力，纔會有人向自己捐這麼多的銀子的。

趙夢笙根本不覺得自己花了女人的錢是可恥的，相反，他反而覺得是自己的才華傾倒了眼前這位絕色美人。

不得不說，蕊心真的是一位絕色佳人，傾國傾城也不爲過。那三寸金蓮，那細長的腿，那婀娜的腰，那美好的身段兒，每一樣都令人十分著迷。

司嗔嗔看著他們兩個在一起了，眼睛微瞇了起來。這個男人雖然長得十分好看，但是眉宇之中總是有一種猥瑣的氣質。要不是因爲他的詩寫得好，價錢又低，自己早就不留他了。

不過，現在也不能留了。

司嗔嗔的臉上涌現出了一絲美麗的笑容，看著趙夢笙說道，“公子最近在這裡待得還習慣嗎？是不是有些地方住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