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依著我的冥隱聽到鳴鳳血時,雙眸倏地張開,凌厲的目光直射向楚弈,“目的竟然是鳴鳳血,楚王的膽子和胃口還真是不小啊!”
我嗤笑一聲,“楚王這麼的自信,那麼不妨賜教,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自信,本尊會任你予取予求?”十二玄衣衛(wèi)麼?不過一羣廢物!
“本王聽說過,蝶仙谷谷主孑然一身,對待谷中諸人都是以誠相待,相信谷主對於本王的一片孝心是能體會的吧。”他微微一笑,似是在模仿清的姿態(tài),但是,一點(diǎn)溫潤都未曾學(xué)到,奸詐狡猾倒是十足十,畫虎不似反類犬!
我略略思索一番,楚弈既然是真的要救人,那便不會阻止冥隱的到來,除非,盛華太后不是他要救的人。那麼便是……“蘭嬪杜若?”看著楚弈僵硬住的臉色,心中瞭然。想必當(dāng)年蘭嬪並不是像外界傳說的那樣因血虛去世,那麼照此說來,這是一場宮廷陰謀了,看楚弈現(xiàn)在若有似無的對朝廷之中的官宦世家的舉動,當(dāng)年參與並主使了這場陰謀的人,楚弈是知道了,包括盛華太后。看來影閣的消息網(wǎng)還真是有不曾到達(dá)的角落啊,不過總的來說,對於宮廷秘聞的刺探,影閣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似乎是不滿意我的出神,楚弈的聲音比先前略高了一些:“還望谷主不吝賜藥,若有什麼要求,本王定不負(fù)谷主期望!”楚弈微微低下頭,對於他這樣的王者,這是在請求麼?對於一般人,是無上的榮耀呢。可惜啊,我不是一般人。
我將冥隱交予匆匆到來的綾綃,細(xì)細(xì)交代著,“立即帶公子走,派人送兩位公子回谷內(nèi)。”剛想轉(zhuǎn)身,卻被冥隱拉住了衣袖,“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說著便又搭上了他的脈,除了有些虛弱,倒是沒有別的內(nèi)傷。
“你呢?”臉上病態(tài)的蒼白消退了許多,血色也充盈了些。
“我?當(dāng)然是要跟楚王好好算算今天這筆賬啊。”我頓了頓,看著他緊盯著我的目光,“然後,去邊境。”
也許是月光過分明亮,我已經(jīng)感覺到他的怒氣,“青蕪,蝶仙谷一向不介入世俗戰(zhàn)爭的。”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青蕪,希望你過後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隨你去邊境。”
我見他心意已決,說再多也沒用,便點(diǎn)點(diǎn)頭,“先讓綾綃帶你離開。”對綾綃做了一個手勢,知曉楚弈在一旁聽著,顯然我不想讓楚弈知道我們要去哪裡。
綾綃點(diǎn)點(diǎn)頭,扶著冥隱往馬車上走去,十二玄衣衛(wèi)掙扎著想要起身去阻止,卻被我的內(nèi)力壓制的不能移動,“你……”
我冷哼了一聲,微微撫了撫面紗,“楚王也是個玲瓏的人兒,這麼好的月色,本尊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呢,不過,這還得多謝楚王了。”
楚弈被我壓制的臉色有些難看,卻依舊強(qiáng)撐著笑容,在我看來有幾分猙獰,“重要的是谷主喜歡就好,不枉本王花了這麼大的心思邀谷主前來一觀。”
“哦,是嗎?本尊不喜歡應(yīng)邀呢,”我展開一抹笑容,聲音徐徐傳入在場的每個人耳中,“尤其是楚王你的方式。”
“本王不懂谷主的意思,”他似乎是有些煩躁了這樣的官腔,轉(zhuǎn)而道:“請谷主開價吧,無論什麼,本王會舉全國之力助谷主達(dá)成所願。”
撥弄著手中的絲帕,有些百無聊賴,淡然道:“本尊無所欲,無所求。有所欲求,你——楚弈也辦不到!”頓了頓,終究還是道:“關(guān)於鳴鳳血,不清楚你是聽誰說的起死回生,但是今日,本尊告訴你,鳴鳳血不能讓人起死回生,它最多隻會讓沉睡者不喪失性命,繼續(xù)沉睡下去。所以——鳴鳳血對於蘭嬪的甦醒毫無幫助。”
“不能嗎?怎麼可能?”楚弈微垂著頭,臉上覆蓋著的無形的面具在頃刻間崩塌,一種極致的哀痛從他的身上爆發(fā)開來,“不可能的,孃親她只是睡著了,怎麼可能醒不過來,不可能的,你胡說,我要?dú)⒘四悖 ?
對於楚弈的發(fā)狂與魔怔,我第一次看到,那麼一個注重自身涵養(yǎng)的男子,此刻像一個小孩子耍賴般地言語,“本尊看一下,或許……”
楚弈立刻靜了下來,“真的可以醒過來嗎?”那雙眼睛的期盼,對於親情的期盼,有些灼傷了我的眼,那句或許沒能夠繼續(xù)說下去。
“你冷靜些,現(xiàn)在本尊對她的情況一無所知。”我打斷了楚弈的話,給人過多的期盼,最後沒能治好,這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跟我走,我?guī)闳ァ!背囊粋€箭步便拉住了我的手,力道之大,讓我有些皺眉,但還是任由他拉著我往前走,誠如他所說,這樣的期盼,我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