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嘯寒神情淡然:“想必你也看清楚了,以璃兒的聰慧,即使是想瞞也瞞不住的!與其讓她犯險去查倒不如告訴她實情。”
這道理楚墨驍如何會不明白?只是關(guān)心則亂,對於自己的妹妹,他始終是希望能護(hù)她在羽翼之下,能讓她做不諳世事的小女子。
“哎!”楚墨驍長嘆了一聲:“也不知她如此聰慧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起身往窗邊走的夜嘯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墨驍,璃兒比你我想像中的都更堅強(qiáng)果斷,所以不必爲(wèi)她擔(dān)心,她再也不是那個一直畏縮在聽雨閣中需要你保護(hù)的孩子了?!?
楚墨驍承認(rèn)欣慰於妹妹的這種變化,但心底的失落卻也是不言而喻的。
不知想起了什麼,楚墨驍?shù)纳袂橥蝗蛔兊媚亓藥追?,蹙起的眉宇間滿滿都是擔(dān)憂。
向來與他極爲(wèi)默契夜嘯寒見他這般模樣,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何事?”
楚墨驍搖了搖頭,遲疑了片刻,終還是沒有任何隱瞞的道出了實情:“璃兒今日跟我說,她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同樣甦醒的還有關(guān)於前世的記憶?!?
聽聞此言,夜嘯寒頎長的身軀繃緊,前所未有過的激動興奮似是不受控制的要從心底蔓延出來了。
雖說對於楚墨璃與他一般重生之事已是確信無疑,可是如今聽楚墨驍親口說出來,他竟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沉浸於自己思緒中的楚墨驍完全沒有察覺到好友的異常:“嘯寒,璃兒之言我雖從不懷疑,但前世記憶之說,是否是太過荒誕了?”
暗中舒了一口氣,夜嘯寒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聲音空靈的道:“世間之事本就玄妙,且不說前世記憶甦醒之事,即便是重生爲(wèi)人又有何奇怪?”
“……”他總覺得夜嘯寒這話是意有所指。
只聽夜嘯寒繼續(xù)道:“想想百年前那少林逆徒白雲(yún)然,這世間還有何不能理解之事?”
似有所悟的楚墨驍伸手撫在自己的左胸口處,亦同樣望著窗外的夜色,低聲呢喃:“沒錯,這世間的確再無不能理解之事……”
兩個看似根本沒有交集的好友並肩而立,直到天空泛白,楚墨驍開口打破了靜謐沉默:“能衝破雲(yún)靈門結(jié)界夜襲,看來你那雲(yún)靈門也是早被人給盯上了。”
“無妨?!币箛[寒完全不在意的道:“說不定會引出幕後黑手也不一定?!?
知他做事向來有分寸,更何況他的想法與夜嘯寒完全一致,所以便再也沒有說什麼。
估計楚墨璃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醒了,夜嘯寒這才離開了楚墨驍?shù)脑鹤忧巴犛觊w。
“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成日都這樣無所顧忌的闖入璃兒閨房成何體統(tǒng)?有本事趕緊將璃兒給娶了回去,也省得被人惦記。”
回想起楚墨驍之言,夜嘯寒脣角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那些膽敢惦記璃兒,前世傷她今生還想利用她之人,他終會一個個將他們挫骨揚灰!
思緒間,便已是到了聽雨閣中。
許是這幾個月來的相處生出了默契,夜嘯寒剛一踏入聽雨閣便迎上了衝出來撞了個滿懷的楚墨璃。
腦袋被一堵肉牆給撞得生疼的楚墨璃擡手揉著額頭:“哎喲喂,撞死我了!”
在這寒冬,衣著單薄的她竟又是打著赤腳跑了出來,心疼不已的夜嘯寒二話不說打橫抱起他便往房中走。
“不是跟你說過以後不許赤腳的嗎?怎麼如此不聽話?”將她放在牀榻上後曲指輕敲了下她光潔的額頭。
生怕他會走了,死命拽住他的衣袖:“我是有要緊事兒要找你。”
雖然早已心明如鏡,但還是假裝不知的問她:“何事?”
將楚紹謙中了毒沼氣之事說了之後,問道:“你可是有法子解這毒?或許你門中有沒有此種杏林高手?”
即便是已知楚紹謙父子另有打算,但面對她清澈信任的雙眼,原本準(zhǔn)備好的推脫之詞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我會派幾個解毒高手來給端王解毒?!睜?wèi)免她失望,夜嘯寒還是提前給她預(yù)警:“不過聽聞南涼毒沼氣實是難解,璃兒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早就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的楚墨璃雖然難過,但還是冷靜的道:“我明白?!?
只要父王性命無虞,解毒之事就能慢慢想辦法,總是會找到解毒的辦法。
見她情緒並沒有大的起伏,夜嘯寒這才放下心來。
“石玉不在這裡,你身邊的人手可夠用?”生怕她的日常會受到影響:“若不然我再從雲(yún)靈門中挑選個聰明伶俐的?”
因假幽冥刀一事,最終還是決定讓傷愈後的石玉重回鳳棲館中。
鳳棲館是京城聲名最盛的青樓,是達(dá)官顯貴經(jīng)常流連之地,石玉做爲(wèi)鳳棲館的頭牌,每天爲(wèi)見她一面博她一笑之人可謂是擠破了門檻,能得到的情報自然也是超乎想像。
“不用了!”楚墨璃果斷拒絕了:“有流蘇和翠竹這兩個丫頭就已經(jīng)足夠了?!?
院子中的事情有錢嬤嬤打理,身邊還有方炎和比狼還要兇猛的丟丟,如今還有一個大哥派來的影,這麼多人圍著她轉(zhuǎn)還真是讓她受寵若驚。
不過想到石玉,她還是忍不住的擔(dān)心:“石玉跟在我身邊也有些日子了,萬一被人認(rèn)出來的話……”
那豈不是將石玉置於萬般危險之境地?
夜嘯寒笑著道:“我雲(yún)靈門易容秘藥不勝枚舉,石玉的真容又豈會那麼容易被人窺到?”
說來也是,誰會想到她身邊貌不驚人的石玉便是鳳棲館豔絕天下的頭牌憐心呢?
心中恍然的她笑了笑:“倒是我杞人憂天了?!?
“石玉若知你如此擔(dān)心她,想必會極爲(wèi)開心的?!?
石玉是自幼長在雲(yún)靈門的孤女,除了對他絕對的忠心之外,還從未見她對誰如像璃兒這般盡心盡責(zé)。
“幽冥刀之事還是沒有消息嗎?”
夜嘯寒神情不改:“沒有?!?
從那一夜夜襲了雲(yún)靈門之後,他們便像是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一般,完全隱去了蹤跡根本無從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