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好吧，我再幫你想想辦法吧。”染煙望著司城敏的紙鶴，心裡卻犯嘀咕的是，她一介外人，又能有什麼法子可想。

機會終於還是來了，大約十餘日後，莫懷蒼親自登門，一是代莫太師向方家再次表示謝意，二則告訴方家，鏡明已經可以下地走動，天氣好的時候，還常在屋外曬曬太陽，除了比生病前要氣虛體弱一點外，經太醫確診，他基本算是康復了，請方府諸人安心。

趕巧方秀出門辦事，段斐音推脫不過莫懷蒼送來的禮品，遂將莫懷蒼一番好生款待後，便叫蝶軒去把染煙帶來，除了讓染煙陪莫懷蒼說說話外，又讓染煙陪莫懷蒼隨意在府中轉轉，以盡待客之意。

染煙頓時想起了司城敏的紙鶴，就請莫懷蒼在宜芳閣外候一候，取了紙鶴交給莫懷蒼，並說明是司城敏的心意，請莫懷蒼轉抵鏡明。

莫懷蒼笑了笑，也從自己懷中取了一個小包，遞給染煙道，“你那日在妙盡街買東西說是送給妹妹的，我估摸著所謂妹妹就是指敏兒吧，今日來之前，我特意命人從我屋裡取了幾樣適合她的小玩意兒，你若覺得尚能入眼，下次進宮，可帶給她玩去。”

“哦？是嗎？”染煙大感意外，打開小包裹一看，裡面是一隻紫檀木匣，木匣中放著金銀間錯打製的蜻蜓、斑衣蠟蟬、花金龜等小昆蟲，還有一男一女兩個絹制的衣衫華美的小絹人，個個造型生動，形態可愛，當下喜道，“虧你有心啊，二公子，敏兒見到定會愛不釋手。”

“妙趣還不止

你看到的呢！”莫懷蒼笑道，順手將裝紙鶴的盒子放在了石桌上，從木匣中取了一隻蠟蟬，在蠟蟬的尾部按了一下，然後將蠟蟬也放在石桌邊，平順的蟬翼忽然張開，撲撲扇動不已，就好像真的蟬在振翅，同時發出了蟬鳴之音。

“要是把它放在樹上，大概能以假亂真吧？”莫懷蒼笑著說。

“噢？”染煙盯著蠟蟬跟著也笑了，“原來還另有機巧，真好玩！每一隻都和這個一樣，是可以動的嗎？”

“嗯，都可以動，機關就在尾部，按一下便會動，再按一下是停止。”莫懷蒼接著從染煙手中拿過紫檀木匣道，“除了兩個絹人以外！木匣的夾層裡放著絹人的不同衣飾，是可以給他們更換的，另外絹人的頭髮爲真發織結，亦可爲他們梳頭，更換髮飾。”

說罷莫懷蒼拉出了夾層，給染煙過目。

染煙含笑點頭，沒想到莫懷蒼手裡還有古裝版的芭比娃娃。

“敏兒一下子收到這麼多好玩的，會高興得瘋掉啊！”染煙一邊幫莫懷蒼將東西重新揀回匣子，一邊道，“尤其要曉得是你送的，那還不得到處顯擺她有一個如此疼她的好舅舅。”

“不，千萬別告訴敏兒是我送的！”莫懷蒼將匣子合上，重新遞給染煙，“就說是你替她收羅的便好。”

“爲什麼？”染煙詫異道，“這可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有什麼理由據爲己勞？”

莫懷蒼垂了眼簾，伸手默默的拿起裝紙鶴的盒子，摩挲著盒面半晌才道，“我在莫家都是個可有可

無的人，對敏兒來說，亦是個可有可無的舅舅，只要她開心，誰送的不都一樣？”

染煙笑容盡褪，“怎麼能這麼說呢，二公子，你不是已經回莫府幫你爹主事了嗎？可見你爹還是……”

“只是暫時的！”莫懷蒼打斷了染煙，衝著染煙溫柔一笑道，“我得走了，今日傍晚之前，我得搬出莫府，搬回自己的宅子，一些零零碎碎的日常用品，雖然不值幾個錢，可我用慣了，要是突然換新的，我今晚就別想睡踏實了，所以回去還得收拾收拾，把它們裝箱一起帶走，就不多耽擱了，以後方便的話，你可隨時去我在妙盡街附近的宅子找我，那條街上，隨便問一家店鋪的掌櫃，他們都曉得我的住址，都會殷勤的爲你領路的。”

“搬出莫府？”染煙更是驚訝，“這麼快就又要你搬出莫府了？就是因爲鏡明病好了？”

“是我自己決定搬出去的。”莫懷蒼笑容不變，“鏡明病好了，莫家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秩序，不需要我幫什麼忙了，我正巧落個清閒，在外面過自己的逍遙日子，你曉得的，我的興趣愛好本來就不在理家主事上。”

“那……你自己多保重！”染煙作了個有請的手勢，“我送你出門吧！”

懷著分外複雜的心情，染煙目送著莫懷蒼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她不太相信莫懷蒼自己要搬出之說，以莫懷蒼的年齡，假如太師有心培養，絕不會放任他在外面的宅子裡逍遙自在，即便以莫家的地位，無需去舉試，至少也該讓莫懷蒼逐漸掌管打理家中事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