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話,說的凌念惜和慕容玦都是一頭霧水,凌念惜問道:“海龍,究竟是怎麼回事?”
海龍搖搖頭,“少主,你一心爲(wèi)了她,到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你的心思,值得嗎?”不顧墨寒的阻止將事情一五一十講了個清楚。
原來,七年前,墨寒煉製成冰魄寒針,同時他自己也中了這針毒,爲(wèi)了救自己,養(yǎng)了兩盆七心蓮花。不久他將冰魄寒針?biāo)徒o了別人,那人竟然用來對付慕容玦,當(dāng)凌念惜帶著慕容玦來求救時,他只能讓凌念惜用換血法將慕容玦體內(nèi)的血換到她自己身上,然後服下百毒丸,防止毒性發(fā)作。送給凌念惜一盆七心蓮花,只等花開便可救她的性命。
可是不久前,那人又向墨寒要冰魄寒針,墨寒只能將最後兩枚給了那人。他沒想到,凌念惜竟然將七心蓮花給了慕容玦。他知道凌念惜的毒,而這世上只有一盆七心蓮花,前幾日終於盛開了,他用自己的血化了蓮花,做成藥丸,他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七年了,開始發(fā)作了,本來這藥丸該他自己吃的,可是他卻要送給凌念惜。
聽完海龍的一番話,慕容玦和凌念惜都是大驚,凌念惜看著墨寒,他竟然要將這唯一的藥丸給自己,那麼他呢?心中對墨寒的怨念瞬間化爲(wèi)灰燼。“墨寒,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這藥丸我不能吃。”
墨寒看向海龍,忽然繞到他身後,將藥丸奪了過來,“念惜,吃了它,你就平安無事了。”
凌念惜哪裡肯用墨寒的命換自己的命,堅決不吃,“若是因此失去你,我會後悔一輩子。”
墨寒點(diǎn)點(diǎn)頭,“或許這是天意,一切由我而起,便一切由我結(jié)束吧。”走上前看著凌念惜,忽然伸手點(diǎn)住了她的穴道,捏開她的嘴巴,將藥丸放到她的嘴裡,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頸處,藥丸嚥下。解開穴道。海龍在一邊目瞪口呆,沒想到墨寒真的就此捨棄性命了。
凌念惜淚水滑落,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墨寒忽然將她抱在胸前,緊緊的,彷彿要將她揉碎,凌念惜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慕容玦看著凌念惜在墨寒的懷抱裡,卻無法生氣,這男子只有讓他起敬,再無嫉妒。
墨寒鬆開了凌念惜,“放心,我還有一些丹藥,可以維持。”嘴角微笑,卻是淒涼。“凌念惜,不要爲(wèi)我傷心,如果你知道真相,會恨我嗎?”轉(zhuǎn)身離去,這一別恐怕是生死相隔了。
凌念惜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滴答而下。靠在慕容玦的懷裡哭了起來,墨寒,你是要我記你一輩子嗎?是要我一輩子都悔恨嗎?凌念惜暈了過去。
慕容玦悉心照顧凌念惜,感覺到她的臉在變,黑色退去,紅腫消失,連身上的疤痕都在消失。這是七心蓮花在發(fā)揮功效了。舞兒的模樣出現(xiàn)在面前,一如初見那般貌美驚人,慕容玦的心在顫抖,期待著凌念惜醒來。
終於一個月,凌念惜醒來,恍若隔世,聽到花奴的驚訝,坐起來,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不禁摸著臉頰,這是真的嗎?可是這幅容顏竟然是用墨寒的命換來的,凌念惜想起來就心痛,她不敢直視自己,依然戴上面紗。
慕容玦知道她的痛苦,也不多說,每天只要有閒暇便陪伴著她。太子府上的人都不知道凌念惜恢復(fù)了容貌,只是覺得太子對太子妃的態(tài)度忽然好轉(zhuǎn)了許多,從未見過太子對一個女子這般好過,讓人羨慕。
可是上次凌念惜爲(wèi)了拒絕南昊天,當(dāng)衆(zhòng)摘下面紗,露出醜陋容顏,在皇上和皇后心裡留下陰影,這般醜陋的女子,將來怎能母儀天下。
在慕容玦的陪伴下,凌念惜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墨寒送來書信,說自己經(jīng)過調(diào)理,好了許多。凌念惜才放心。與慕容玦恩愛相待,過的很幸福。
可是這日慕容玦回來,眉頭緊鎖,看到凌念惜忽然將她抱住。從未見過慕容玦如此心事重重,凌念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念惜,如果我不做太子,你還會跟著我嗎?”他終於問道。
凌念惜驚訝之餘,卻是點(diǎn)點(diǎn)頭,“七公子,初見你時,我並不知道你的身份,卻希望和你白頭到老。怎會在意你是不是太子呢。”
慕容玦看向凌念惜,“如此甚好,只是委屈了你。”
凌念惜只覺得他話中有話,卻是不敢多問。
慕容玦的臉上露出笑容,一如往常的陪著凌念惜吃飯,溫柔的看著她。
慕容植闖了進(jìn)來,“皇兄,你真的要娶那個和銅國的公主嗎?”
此言一出,凌念惜一驚,怪不得今日慕容玦神情不對。
慕容玦皺皺眉頭,“八弟,你從哪裡聽來的謠言?”
慕容植看到凌念惜竟然也在,一時語塞,撅著嘴巴不說話了。
慕容玦注意到凌念惜的驚訝,安慰她道:“和銅國要和我國和親,父皇答應(yīng)了,只是還要公主親自選擇夫婿,她未必會看上我。”
凌念惜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卻悽然,如果那和銅國的公主看上慕容玦呢?
慕容植氣鼓鼓的說道:“那和銅國指明要公主做太子妃,皇兄有何打算呢?”
慕容玦想堵住慕容植的嘴,已經(jīng)來不及了,怒目看著他,怪他說了出來。
凌念惜此時纔想到,這慕容玦是早就知道了,卻瞞著自己。
慕容玦看到凌念惜眼神黯然,隨即道:“大不了,我不做這太子了,誰願意做誰去娶那公主。”
慕容植立即上前捂住他的嘴,“胡說什麼?如果被父皇聽到了,又要責(zé)怪你了。”
凌念惜暗想,看來我這太子妃之位要失去了。
次日,聖旨到了,慕容玦與和銅國公主桐馨成親,凌念惜爲(wèi)側(cè)妃,桐馨爲(wèi)太子妃。凌念惜心中顫抖,她不相信這是真的。慕容玦從地上站了起來,沒有接旨,怒氣衝衝的奔向皇宮。
“玦兒,你身爲(wèi)太子,應(yīng)該爲(wèi)國爲(wèi)民著想,南越國一直覬覦我國,多次挑起戰(zhàn)事,上次南昊天來和親失敗,更是對我國虎視眈眈。所以父皇想聯(lián)合和銅國,抗衡南越國,以保太平。那和銅國的條件就是要和親,他國公主成爲(wèi)太子妃。”皇上和顏悅色。
“孩兒已經(jīng)有太子妃,豈能再娶。”慕容玦說的堅決。
“你那太子妃,醜陋無比,以後哪能母儀天下?”皇后在一邊插嘴道。
“念惜的容貌,”慕容玦剛要說下去,皇上打斷了,“今天晚上朕擺下晚宴,款待桐馨公主,也會宣佈你們的婚事。諸位王子攜妃嬪都來參加,你不要忘記了。”
慕容玦幽怨的看著父皇,身爲(wèi)太子就要將自己的婚姻作爲(wèi)犧牲嗎?他忽然覺得有些厭倦了,莫名的心灰意冷。
他想去找凌夫人,自己的姑姑,或許她能阻止父皇,也只有她了。可是,想起父皇的語重心長,自己的榮辱,與國家大事,孰輕孰重?他知道。所以在半路上返回了。
慕容玦帶凌念惜及江落雁徐宛如參加晚宴,他神色凝重,凌念惜預(yù)感到這晚宴不同尋常,她能感覺到慕容玦的手心冒冷汗。聖旨他拒絕了,可是難道就能拒絕這和親嗎?
衆(zhòng)人落座,一時熱鬧非凡,桐馨公主嫋嫋走上大殿,身後跟著一位帶著面具的侍衛(wèi),皇上賜座,卻是在慕容玦的身邊。凌念惜不禁看向桐馨公主,雖然不是傾國之美,卻也是容貌出衆(zhòng),少有的美人,言語舉止頗有風(fēng)範(fàn),不愧是一國公主。忽然發(fā)現(xiàn)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尋找時,那雙眼睛又離開了。
桐馨公主偶爾看向凌念惜,卻是眼光溫和,有一絲傷感。
酒過三巡,皇上示意慕容玦爲(wèi)桐馨敬酒。慕容玦心中不願意,卻也站了起來,桐馨公主端過酒杯一飲而盡。微微一笑,卻不再理睬慕容玦。反而走到凌念惜身前,輕聲道:“凌念惜,你可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凌念惜一怔,站在凌念惜身旁的慕容玦也是一怔,這桐馨公主是明顯的挑釁啊。杯中酒一飲而盡,桐馨公主的哀傷落在凌念惜的眼底,那是怎樣的一種心痛?
皇上大笑道:“我國與和銅國和親,朕現(xiàn)在就宣佈一個月後爲(wèi)太子和桐馨公主成親,桐馨公主爲(wèi)太子妃。”
慕容玦沒想到父皇竟然當(dāng)衆(zhòng)宣佈,手中的酒杯跌落地上,碎了。“孩兒的心裡只有凌念惜一人,也只有她才配得上我的太子妃。孩兒還請父皇收回。”
皇上龍顏大怒,這慕容玦竟然當(dāng)衆(zhòng)拒婚,讓自己情以何堪?“太子,你敢抗命嗎?”
皇后也道:“太子妃今後是要母儀天下,凌念惜的容顏哪裡配?只會讓天下人恥笑。桐馨公主無論才貌還是身份,都是最適合做太子妃。”
慕容玦的神態(tài)有些怒,當(dāng)年逼著自己娶凌念惜的是他們,現(xiàn)在又逼著自己讓桐馨公主取代凌念惜,以爲(wèi)自己是什麼?忽然拉過凌念惜,扯下她的面紗,“這幅容顏,風(fēng)華絕代,母儀天下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