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宋襄公與楚國交戰(zhàn),宋軍已經成列,楚軍正在渡過泓水,軍官勸宋襄公擊其未濟,但他不同意。有人說宋襄公的仁義是迂腐的仁義,是過於傻-逼的一種變態(tài)式仁義,不值得學習。不過學術界的主流還是力挺宋襄公的,否則他也不會列於春秋五霸之一。
樑德清不是宋襄公,不可能真的因爲‘滅言’後防空虛就不對其下手。陳決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是‘滅言’這次企圖覆滅‘銅市’的行動,究其原因,著實很難猜透。樑德清猜不透,陳決這個頂多只能算是一隻腳踏入異能界的人就更猜不透了。
“你怎麼看?”陳決抽著雪茄,味道真不錯。
“滅言的野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雖然銅市就算真的被滅,天命也不會有脣亡齒寒的危機,但異能界五座大山,倒了一座的話,勢力就得重新排布,說不定會由此引發(fā)世界性的異能戰(zhàn)爭?!睒诺虑迕菜茟n心忡忡。
“需要我?guī)兔??”陳決彈彈菸灰,看著樑德清道。
“你想幫忙也幫不上,你只是個尚未成熟起來的最初級異能者?!睒诺虑鍑@息式的搖搖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擦!”陳決如何能忍受得了被人如此的瞧不起,面目猙獰道:“誰說我?guī)筒簧厦?,你把重山給我,我保證能在一個月之內抓滅言一個同級別的力量系異能者給你?!?
“你能一個月內找到滅言的高級異能者就不錯了,還抓一個,你當是抓野雞啊?”樑德清繼續(xù)打擊陳決。
“不信你讓我試試,重山呢,你讓他來?!标悰Q咬著嘴裡的雪茄,頓了頓接著道:“哎,重山不是天天都跟著我的嗎?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讓他來?!?
“別?!睒诺虑鍞[擺手道:“現(xiàn)在他們十二生肖是輪流制的,大家的任務都是調換著來,我也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是誰跟蹤保護你的?!?
“這也行?”陳決無奈的搖搖頭,表情像是在說‘老子真服了你’。
樑德清微微一笑道:“這是前段時間我跟他們提議的,怕他們總是做一件事會覺得累,所以提出這個建議,不過現(xiàn)在看來挺好的,十二生肖個個都是人才,最重要的是彼此間非常瞭解,做起事來默契的很。”
不過陳決目前對十二生肖的瞭解僅限於關係不錯的孫重山,還有那個竟然敢瞧不起他的沈天南,其他人他連面都沒見過,所以他對十二生肖自然是談不上什麼好感的。唯有他的救命恩人孫重山,陳決還是覺得跟他挺聊得來的。沒什麼心機的男人嘛,陳決這個滿腹心機的人是理所當然會對他有好感的。
人大多都是這樣,自己沒有的,好的東西,看到別人有,就會順帶著對別人提升不少好感。
陳決和樑老頭又聊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才離開。最後他讓樑老頭打電話問問,才知道最近跟蹤保護自己的竟然是那個狗眼看人低的沈天南。蛋疼的陳決爲了讓自己忘掉沈天南這個人的存在,便來到吳天的辦公室。吳天正在自己的電腦前寫寫畫畫,眉頭緊鎖,連陳決推門進來都不知道。
“老吳,幹嘛呢?”陳決一拍吳天的肩膀,笑道。
“**!”吳天差點被驚得屎尿齊流,拾起地上的筆對陳決道:“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爲你被樑總拋棄不用了呢?!?
“你這狗樣的人都不會被拋棄了我怎麼會被拋棄。我是來跟你單挑魔獸的,敢不敢?”陳決點根菸。
吳天鄙視道:“上回你輸了欠我的裸奔呢?先還來再說。”
“什麼裸奔,我不記得了,你都多大人了,還說這麼沒素質的話。趕緊的,五局三勝,誰輸了誰今晚請客**。哈哈?!标悰Q大笑,坐到另一臺電腦前。
“好,今天我非得殺你個三比零,俗話說的好,賴家不贏錢。你輸定了?!?
兩人正襟危坐,虛擬對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兩個小時後,陳決筋疲力盡的以三比一輸了,輸?shù)奶C心太不服氣,所以他一溜煙的又跑了,留下吳天站在門口大罵:“操!陳決你等著!”罵聲直衝雲霄,甚至都傳到了六層樓上的樑德清辦公室,樑老頭愣了愣,隨即露出一個看不出寓意的笑,點上一根菸,悠然的吐個菸圈緩緩道:“多美好的人生?!?
大人物們的思想彷彿永遠都是不可捉摸、捉摸不透的。而小人物們的思想卻都是大同小異,不用猜都知道的。這也難怪,不然小人物們也不會如螻蟻那麼多,而大人物卻只是屈指可數(shù)了。
優(yōu)秀的人總是隻有那麼幾個,就像貴重的東西總是很稀少一樣。
離開天命總部,陳決打了個電話給滅言的四人小組,但是沒人接。他估計著在現(xiàn)在這種情形下,四人小組肯定是不想跟自己有什麼聯(lián)絡的。畢竟他是天命的人,而殺手老四他們是滅言的人,天命和滅言終究是兩個大對頭,兩方面的人見面不殺個你死我活就不錯了,做真正的朋友,不是不可以,難啊。
公司裡有蘇許在,陳決今天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想了想,他便回家了,回自己的家。
諾大的房子裡,顯得有些冷清,簡單的做了頓午飯。午飯後他坐在陽臺看風景。秋日午後的黃昏確實能夠讓人的內心變的非常平靜,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陳決附庸風雅的到書房拿一本宋詞選集到陽臺捧著看,時不時念幾首,頗有文士的味道。其實他一直對文人有好感,雖然自己沒什麼文學修養(yǎng),但對真有才華的人還是很佩服的??赡苁鞘苄W語文老師的影響吧,他始終覺得有文化的人才是社會的上流,而不是現(xiàn)在普遍流行的,有錢人才是上流。
不過社會總是在不斷變革的,今天大家都去追求的奔馳寶馬,也許在二十年三十年後,大家又都會棄之若履了。唯有藝術、思想這些東西,才能經得起時間的推敲,風雨越敲打它們越顯精華。
非小說類、非專業(yè)類的書籍,陳決向來都是看著看著就犯困了。這回也沒有例外,看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就靠在長椅上睡著了,手中的宋詞選集滑落在地上,翻卷著的書頁似乎在說,老子摔得很痛。
夢境。
陳決身處英國牛津城,滅言總部。古堡的神秘感讓身在其中的他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身上的休閒西裝。
關於夢,大部分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就是做夢的時候自己很清楚自己是在做夢,但在大部分情況下,人在做夢時,是不會考慮這個問題的。不管夢有多麼的離奇,多麼的不合邏輯,但只要我們在夢中,我們就不會去想,哎?我們是在夢中嗎?
正常情況下我們都會接受夢中的情境。陳決現(xiàn)在就是這種情況,他沒有去想,爲什麼自己會忽然來到滅言的古堡總部,並且好像是以一個隱形人的身份出現(xiàn)的。沒有人看得到他,他像一個攝像頭,擺在會議室裡,隨時變換著角度,看著每一個在座的人。
滅言五長老都在,包括陳決見過的那位史密斯長老,也就是蘿莉李文靜的父親。事實上其餘四大長老陳決並沒有見過,所以除史密斯之外,其他人的面孔都是模糊的。當然了,這些問題陳決也沒有思考,夢中的他彷彿沒有思考能力,一個攝像機只懂得如何去記錄,又怎麼會懂得思考呢?
“其實不用擔心天命,銅市不一定非要完全覆滅,給他第二次重創(chuàng),讓他至少十年內沒有能力在與我們抗衡即可?!笔访芩归L老衣服胸有成竹的樣子。
“萬一天命趁虛而入呢?”a長老問道。
“沒有萬一,天命探不到我們的真正目的,也不知道我們幾乎是傾巢而出?;蛘?,當他們探知我們老巢空虛時,我們的行動已經完成了?!笔访芩归L老繼續(xù)胸有成竹。
“你爲什麼如此篤定?”b長老再問。
“因爲我瞭解樑德清?!笔访芩勾稹?
“再瞭解那也只是你們私人之間的瞭解,這不能成爲你堵上滅言未來的賭注,我們輸不起?!眂長老說出了很多滅言高層人員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