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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膩歪?我找膩歪是吧?!……行,那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他轉身的那一刻,騰浩霆脣瓣輕啓,“記得把門帶上。”
夏靈明顯看到榮琛的身子頓了頓。
她回頭嗔了騰浩霆一眼,覺得他剛纔是有點過分。
“你瞪我?guī)致铮磕悴皇且蚕铀麩胱屗邌幔俊彬v浩霆有些委屈地跟夏靈說。
榮琛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夏靈的嘴角輕微地抽了抽。
她真是懷疑這麼多年來榮琛是怎麼受得了他,和他做了這麼久的朋友。
夏靈一用力,掙開他,追上榮琛,在他身後一米的地方停住。
“榮琛!”她叫住他。
“小靈兒,連你也要打擊我是嗎?”榮琛收回剛邁出去的步子,垂頭喪氣地轉過來看著夏靈。
夏靈搖搖頭。
她抿了抿脣,像是在思慮什麼,片刻後纔開口。
“也許,也許,豔麗她在乎呢?”
榮琛原本有些自嘲的臉僵住,“你……說什麼?”
夏靈又將剛纔的意思重複一遍,“你瞭解她嗎?你知道她不在乎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嗎?”
她和吳豔麗雖然是在新騰的時候才成了好朋友,她也不敢說自己真的瞭解她。
可是,她就是知道,豔麗隱藏真實情緒的本領一流,誰也比不上。
就像最開始,她沒有了解她的生活時,她怎麼也不可能想到豔麗還有一個在醫(yī)院時時都等著她去繳醫(yī)藥費的媽媽。
誰又能知道呢?
她看起來是那麼開心,那麼無憂無慮啊。
那她說“榮琛,我們不合適”的時候,會不會不是因爲不在乎,相反是在乎了,心疼了,才說出那麼冷清的話?
榮琛怔在那裡,眼神變得迷茫起來。
顯然,他不是很瞭解她。
半晌後,他腦子忽然一片清明瞭,彎眉挑脣,“謝謝你,靈兒。”
不等夏靈反應,他就風一樣地跑出去了。
夏靈看著他的背影,真想知道這短短幾天的時間內(nèi),他和豔麗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她出著神,騰浩霆的手機卻忽然亮了。
騰浩霆滑開屏幕,來信息的人正是剛從這兒出去的榮琛。
點開短消息,一大段話躍然眼前,一共十五句,騰浩霆看了十四句全是罵他狼心狗肺,不夠朋友云云。
懶得讀下去,騰浩霆揚了揚手就要把手機丟到牀上。
眸光卻忽然瞄到幾個非常熟悉的字眼,他又收回手。
最後一句:上次對夏靈的調查結果其實是我隨口說的,你今天這樣對我,我們扯平了。
騰浩霆盯著這句話,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什麼意思?
上次他讓他調查夏靈一直在英國讀書的事兒,他說千真萬確,是隨口說說?
也就是說……夏靈可能根本沒去過英國?!
他看向夏靈,眸子中閃過一抹似是激動的晶亮。
夏靈似乎有感應似的,回頭看他。
“怎麼了嗎?”
他的眼神灼灼,她有些發(fā)懵,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騰浩霆只是看著她微微地笑。
這個笑乾淨純粹,十分醉人。
“到……底怎麼了?”夏靈覺得一定是
發(fā)生了什麼,因爲她很少見他這樣笑。
好看得比女人笑起來還明媚。
騰浩霆想了一下,舉了舉手機,“我決定接下來的日子給榮琛加大工作量。”
虐不死他!
“啊?”
夏靈不是很理解爲什麼又繞回榮琛身上了,但看騰浩霆的樣子,她表示在接下來的日子十分同情榮琛。
“啊切!”
車上的榮琛忽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難受地揉揉鼻子,“是誰想我了嗎?”
腦海裡忽然閃過夏靈那句話,也許她在乎呢?
說不定想他的那個人就是她!
榮琛踩油門加速,他從來沒有這麼想急切地的去見一個人過。
越想越激動,越想之前的煩悶,之前的惱怒,之前的落寞都被這激動給衝散了。
吳豔麗她應該是有一些在乎他的吧?
嗯,肯定會的,儘管可能只是一點點。
醫(yī)院的一個小亭子裡,吳豔麗抱著手機發(fā)呆。
腦海裡全是那天白潯來醫(yī)院的情景。
那天她推開門,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在媽媽的病房裡再次看見他的身影。
手裡拿著的飯盒就那麼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哐當!”一聲,清脆悅耳,卻有些突兀。
白潯聞聲回頭,看見她了。
“怎麼?以爲是壞人?”白潯衝她笑了一下。
吳豔麗回過神來,趕緊擺手“不,不是的。就是太……”她忽然停住,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飯盒。
“太……什麼?”白潯似乎對她的沒說出來的話有了興趣,問她。
吳豔麗抓住飯盒的手指僵硬了一下,細細調了一下呼吸,才站起來。
面對他,“就是太吃驚了。”她偷偷看他一眼,“以爲,你……再也不會來了。”
末尾的聲音幾乎微不可查。
但屋子裡很安靜,白潯是聽見了的。
他抿了抿脣,想了一下,“原來……我在你眼裡我竟是這樣沒良心的人?”
說完,嘴角微微勾著笑意看著吳豔麗。
吳豔麗瞬間呆愣在他的笑裡,心口似有蟲子爬進去了,麻麻的,疼疼的。
明明笑得那麼明亮,卻透著一股涼到心底的悲傷。
他不開心!
不知道爲什麼,吳豔麗就是能感覺到。
她咬脣搖搖頭,“不是,不是的。”頓了頓,擡頭對上他的眸子,“在我眼裡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當初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她媽媽說不定早就被醫(yī)院趕出去了,糟一點,說不定早就……
如果不是他,她和夏靈也不可能解開誤會,她恐怕要一直活在出賣朋友的愧疚之中。
他每每都在她無助的時候從天而降,在她心裡,不只是很好很好,而是神邸一般。
雖然,他是爲了另一個女人,爲了夏靈,才一次次幫了她。
可她就是心動了,又有什麼辦法呢?!
白潯忽然嘆了一口氣,低低頭,擡起來輕聲道:“豔麗,我其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
吳豔麗想辯解,她想篤定地告訴他“有的!”
“我可能要離開了。”
他搶在她前面說,淡淡、輕輕的一句話。
吳豔麗忽然明白了……他今天是
來,告別的。
原本因爲看見他而雀躍起來的心忽然墜了下去,落入萬丈深淵。
喉頭哽住,好久才艱澀地開口,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白潯默了默,然後望了望窗外,“我也不知道,可能很快就回來,也可能……再也不回來。”
吳豔麗原本墜落的心摔在了巖石澗壁上一樣,撞個了粉碎。
指甲陷進掌心,明明已經(jīng)隱隱猜到,卻抱著希望,最後希望是更大更無止盡的空洞。
想到這個城市將再也不會有眼前這樣一個人,她突然覺得活著會索然無味。
他不喜歡她,她卻想……哪怕是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也好。
想到什麼,她忽然擡頭問他,“你是……來向我媽媽告別的嗎?”
白潯點點頭。
吳豔麗的眉毛向中間聚攏了些。
他又搖搖頭,“也不全是,嗯……也想來跟你告別。”
吳豔麗的眉毛瞬間從中心向外舒展開。
“所以,你有告別的話要跟我說嗎?”白潯笑著問她。
吳豔麗輕“啊”出聲,但又瞬間反應過來。
要對他說的嗎?一想到以後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她就有千言萬語想跟他說,可是,可是眼下,她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沒有嗎?”白潯又問她,似是不經(jīng)意,又像是在確認。
吳豔麗張了張口,閉上,又搖搖頭。
白潯笑笑,“那我有。”
吳豔麗猛然看向他,眼睛帶著驚訝和欣喜。
他有話跟她說,是特地跑到醫(yī)院來跟她說的嗎?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可以嗎?”白潯認真地看著他。
“當然!”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心裡甚至是欣喜地。
他要拜託她事情,那是不是說明他們以後還會有交集?
“謝謝,豔麗,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白潯微微擡手,將她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
吳豔麗的心跳隨著他的動作漏跳了一拍。
明明知道他對自己沒有別的情緒和心思,她還是心動了。
真的叫她做什麼都心甘情願的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她臉頰微微泛紅,爲了不叫他瞧出來,她低了頭,小聲地問。
他收回自己的手指,輕輕淺淺地說“我走了以後,希望你能幫我照看著些夏靈,拜託!”
雖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離開,卻還是不放心。
吳豔麗原本激盪的心忽然十分諷刺的定住。
低著的小臉輕笑了一下,呵,剛纔是她想多了,奢望了。
她對他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存在,普通得就算以後再也不見也不會有遺憾的吧。
吳豔麗忽然笑出來,重重地點頭,“嗯,我會的。”
她看他似乎安下心來,嘴脣動了動,又補充一句,“但不是爲了你。”
白潯愣住。
吳豔麗很燦爛的笑,“夏靈她是我的朋友,就算你不拜託我,我也會照看他的。”
不必叫他再欠一個人情。
白潯有些恍然,然後和她一起笑出來。
“是啊,我又在做傻事了,你和她關係那麼好,想來我不拜託你,,你也會照看她的。”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跟吳豔麗說,又像是在跟自己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