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寒更是心中一沉，迅速鬆開冰霜華，伸手扼住她的下巴，那火紅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痛苦的神色，隨後收回手來，那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冰霜華，竟有些冷清了。

“我只想告訴你，靈兒被劫持了，尚賢身受重傷。這一切……罷了，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哪怕仙水靈永遠消失在這個大陸上！”火紅色的眸子瞥了一眼身後的人，那月牙黃的身影猶如閃電一般，消失在這一片花海之中。

哪怕仙水靈永遠消失在這個大陸上……

心中一顫，冰霜華只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麼留住那已經離開的人，似乎是自己，錯過了什麼。那明明已經不會再痛的心，兀的一顫，就好像被人活生生的提起，無法呼吸。

靈兒被劫持了，是誰？

冰霜華這纔想起，玄寒還沒有將對方的名字說出來，想要尋找那月牙黃的身影，卻是早已經沒了氣息。那一雙黑色的眸子看著藍色的湖泊，所有愉快的心情在瞬間瓦解。

他要去處理靈兒的事情，就算……就算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仙水靈，永遠消失在這一片大陸上……

玄寒已經走了，那個喜歡她的男人已經離開了，她可以強忍著，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不行，心痛，痛到無法呼吸，還有那最後的一抹目光，那種哀傷，那個只當她是牀奴的人，怎麼會如此的傷心難過。

捂著自己的胸口，冰霜華連呼吸都做不到了，右手捏著那薰香草，全身的汗水朝著外面滴落著，一身白色的衣裙更是被打溼，就好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不斷的喘息著，看著那前方的房屋，“啊哈……啊哈……宇月博……”

身體，就好像是被注入了鉛水一般，無法行動。

意識漸漸的模糊了，抓著那花草，冰霜華無力的倒在地面上。

黑，就好像是永遠沒有出路一般，又是那個血腥的房間，沒有半點的光明。那一身是血的白凝，依舊被捆綁在炮烙上，卻是異常平靜的看著進來的人。

沒有任何的害怕，習以爲常，冰霜華知道，這是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夢。呵呵一笑，看著那邊的白凝，冰霜華冷淡的走出，剛剛靠近那炮烙，就是一股強烈的熱氣撲出，只能夠站在白凝的一旁，而不能繼續前進。

“喲，白凝。”冰霜華呵呵一笑，隨意的坐在地面上，單手一揮，握住那酒罈，朝著自己的口中灌去。

白凝只是微微皺著眉頭，淡淡的說道：“喝酒對身體不好，你少喝一點。”

“呵呵，這裡不過是夢境而已，就算是喝酒，也是假的！白凝，你說說，爲什麼你會一直出現在我的夢裡，爲什麼每次出現，都是這個樣子？”冰霜華無神的盯著眼前的白凝，眼前的人，出現在她的夢境裡，每次都是那麼的清晰，她怎麼可能忘記？

淡漠的擡起頭來，白凝淡漠的說道：“這個問題，我能不回答嗎？霜華，你遇到了什麼事，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喂，白凝，你有過心痛的感覺嗎？”伸手捏著自己的左胸，那種痛苦，她在也不想再去體驗了。痛得她都快死了，很痛很痛。

心痛的感覺嗎？白凝看著冰霜華，偏頭笑道：“我不懂得什麼是心痛的感覺，我愛一個人，便是愛她的全部。她有她的自由，我不能去強求她。只要她開心快樂就好了，就算她的身邊，有很多男人，就算她，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我也依舊愛她，你懂嗎？”

“你是在說我嗎？”冰霜華擡起頭來盯著白凝，身邊很多男人，她不是嗎？白凝，她確實是沒有把他放在心中，眼前的男人，是菩海的公子，她這種身份，怎麼可能配得上他？更何況，現在她已經嫁給了宇月博，已經是宇月博的人了。

沒有否決，白凝只是點了點頭，笑道：“就算你已經是宇月博的妻子，我還是會愛著你，就算是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也依舊愛你。你放心吧，三年後，我會按照約定來接你。到了那個時候，宇月博也能跟著你一起上菩海……”

“夠了！”猛地將那酒罈摔在地面上，冰霜華感覺到那火焰的溫度，燙的她朝著身後一退，冷冷的說道：“我不過只是想過普通的生活罷了，爲什麼要阻攔我？什麼仙水靈君王，什麼菩海公子，都不是我的！我只是傲水國的三皇妃，是宇月博的妻子！我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們，你們這麼牛逼的身份，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不是更好嗎？”

“你錯了。”白凝搖了搖頭，那黑色的眸子看著冰霜華，淡淡的說道：“你的身份，註定不能過平常人家的生活。霜華，別生玄寒的氣了，誰都有做錯事情的時候，更何況，玄寒的苦處，你真的知道嗎？”

“他有什麼苦處？一後宮的女人全是他的，他還苦了嗎？”冰霜華雙手緊捏，所以啊，她才最討厭玄寒了。什麼穿越過去的女子，都是鍾一的男人，爲什麼她要承受這些，爲什麼要將那一份愛分成那麼多份！

淡然一笑，白凝搖頭說道：“霜華，你並不瞭解玄寒。你知道爲什麼他會在菩海外成立自己的勢力嗎？你知道他的一切嗎？如果你都知道，現在告訴我，你知道他什麼？”

“你幫著他說話！”全身的怒火爆發出來，冰霜華咬牙盯著白凝，陰冷的說道：“你們兩個不是情敵嗎，爲什麼你要幫著他說話！你們兩個纔是真正會在一起的吧！”

嘴角一抽，白凝連忙虛咳道：“沒有，我只是幫著這個理字。霜華，玄寒小時候也吃過很多苦頭，在菩海中的人，平均的壽命比外面長一倍。而玄寒，是一個另類。他出生在菩海，而且，是被菩海中的人，趕出去的。”

“什麼？”冰霜華不想聽玄寒的事情，但是聽到玄寒被菩海的人趕出去，整個人全身一顫，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在她的腦海裡，就只知道玄寒是仙水靈的血王，僅此而已。

其他的事情，她確實是不瞭解玄寒，甚至連他的身世也沒有打聽過，就連他的父母是誰，還有沒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不知道！一時間，冰霜華那憤怒的情緒，在瞬間平息了下來。

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瞭解，玄寒那個男人，一直都沒有對她說什麼……他，一直都沉默著，沒說什麼。

他，被趕出了菩海嗎？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凝無奈的嘆息著，繼續說道：“玄寒一出生就擁有紅色的眸子，因此被人稱爲怪物，他的父母差點殺了他，但是沒有狠下心，就將他丟到了河水中，自生自滅。玄寒命不該絕，落水時被一個過路的女子撿起，養育成人。可惜，十歲之時，因爲那一雙紅色的眸子，他的養母被殺害，而他差點被人挖出那一雙紅色的眼眸。”

黑色的眸子一動，冰霜華整個人的心都救起來了，試問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紅眸的人嗎？沒有！也就是說，玄寒是另類的，不被人所容納的，那一雙紅色的眼睛，只會爲他帶來災難！

別人在害怕他的同時，他也在害怕著別人。怪不得第一次看到他那紅色的眸子，他會問她，爲什麼不害怕。因爲別人都害怕，所以面對自己這個另類，他纔會特別的照顧嗎？第一個不害怕他雙眼的人……

點了點頭，白凝繼續說道：“那一雙眼睛，是罪惡的，菩海中人認爲，那一雙眼眸會爲他們帶來不祥，所以派遣殺手，誅殺玄寒！可笑的是，玄寒想要投靠養母的親戚，結果被出賣，差一點葬身在大火中。從那以後，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所以他離開了菩海，組建了屬於自己的勢力，而且……他還說，有朝一日，一定會返回菩海，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沒錯，這一切，本來就是他的，一切，都應該還給他的。

“那，他的父母呢？”冰霜華心中更是堵得慌，雙手擰在一起，將親生的兒子，投入河水中，讓其自生自滅。那樣的父母，還活在人世間嗎？

嘴角向上揚起，白凝呵呵笑道：“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玄寒在菩海中的事情，都是衆人皆知的，所以進入菩海，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大禁忌。他一個人，十一歲出了菩海，單槍匹馬在這片大陸上，開創出了屬於他自己的勢力。十二歲進入學院，修煉自身的武技，十五歲聞名於大陸，二十歲已經創立了仙水靈，現在他已經在仙水靈居住二十多年，而云中天這個勢力，一直阻擋著他，要是連雲中天都除不了，他也永遠無法到菩海了。”

“等等！”冰霜華的大腦有些沒有轉過來了，駭然的盯著眼前的白凝，詫異的問道：“你說，玄寒二十歲創立了仙水靈，在仙水靈住了二十多年，那現在他不就是四十多歲了？”

“玄寒現在，比我大二十歲，他現在的年紀是，四十五歲。菩海中人，一旦超過了二十歲，容貌就會固定不變，就算是六十歲，也會擁有二十歲的容顏。我說過，菩海人的壽命是大陸上人的一倍，只要在我們一百五十歲後，才能顯出老態。”白凝點了點頭，沒有說謊。

四十五歲……那不就是大叔了？

冰霜華的嘴角抽搐著，她從來都沒有問過玄寒的年紀，只是看他的樣子，也不過是二十多歲而已，也沒有去管那麼多，然而現在白凝的一句話，卻是直接將她打入了萬丈深淵。

玄寒四十五歲了？

那不是大了她很多很多？這樣的大叔戀情，怎麼說呢，冰霜華都覺得有點怪異。不由地臉頰一紅，虛咳了一聲。什麼亂七八糟的年齡劃分，玄寒四十五歲，她還有一段時間才滿十九歲，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吧。

男人四十一朵花，怪不得玄寒的牀上功夫那麼厲害，四十多歲了，沒有一個女人，那還算是一個正常男人嗎？

冰霜華稍微諒解了玄寒，心中的壓力也少了一些，不由地吐出一口冷氣來。那麼多女人的事情，可以暫且放在一邊，畢竟玄寒對她說過，那些女人，不過是決解生理需要罷了，不然他怎麼不會娶其他的女人。

但是，那個男人怎麼折磨她，也就算了，居然喂她吞下殘血斷子，那分明就沒把她放在心上啊！

微微一笑，白凝就好像是提前知道冰霜華在想什麼一般，淡淡的說道：“我說了，是人都會犯錯，就連我，都因爲犯錯被關押在這個地方。霜華，是玄寒不好，他餵你喝下了殘血斷子，但是……他爲了尋求解決的方法，找到了喜寶，聽了他的建議，用他作爲交換，換取你能夠正常生育，而他……一輩子不會再有孩子。”

“等等，你說什麼？”瞳孔兀然緊縮，就好像是一把大錘打在自己的腦袋上，無法喘息。冰霜華完全愣住了，根本不明白白凝話中的意思，這算是什麼意思？用他來交換，怎麼交換！難道那殘血斷子還會轉移不成嗎？

還想繼續在追問下去，只是那腦中的疼痛更加的厲害了，冰霜華只覺得全身一沉，眼前的一切正在快速的消失，那白凝的面目，也快要消失不見了！

“白凝，不……”冰霜華猛地撲出，不想離開這個地方，她要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那撲出的身體，剛剛碰到白凝的身子，那無邊的灼痛感傳出，火紅色的火焰猛地朝著她呼嘯開來。

淡漠的看著那消失的人，白凝只是呵呵一笑，疲倦的閉上黑色的眸子，“霜華，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叫秦子軒，不是白凝。只有你一個人，才能夠叫我子軒。還有啊……你身體上的殘血斷子，早在離開菩海之前，就已經解開了。對不起，我怕告訴你後，你會離開我……霜華，等我，我一定會接你回來，回到菩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