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你這套邏輯，總結起來好像就是一句歌詞——害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不敢讓自己靠得太近？”

“少給我插諢打科！”老闆娘貌似豁出去了，歇斯底里道：“姓趙的，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不需要你的憐憫，不需要你的施捨！是男人你就給我一個答案，讓我徹底死心！”

趙昊道：“老闆娘，真相更讓人寒心。你這麼聰明的人，爲什麼一定需要知道真相？”

“不！”老闆娘狀若瘋狂：“我沒你想的那麼聰明，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趙昊深吸了一口氣，說了一句憋在心裡很多年的真話：“因爲，我不相信你。”

蒼韻身軀一顫，如中雷擊。

良久，她擡起頭，臉色蒼白地望著趙昊：“爲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剛開始，只是一種直覺，我總覺得和你走得太近，指不定哪天被賣了還幫你數錢。”趙昊也豁出去了，說出了心裡話：“後來你用客棧後院那顆基因種子當誘餌，讓庒文軍忽悠我去烈焰谷。當年我以爲那是庒文軍的主意，後來纔想明白，那根本就是你的主意，你早知道烈焰谷情況不容樂觀。”

“你什麼意思，難道是我故意叫你去烈焰谷送死嗎？”蒼韻怒道。

“那倒沒有，你更像是把我當成一個實驗品，想測試這個實驗品能發展到什麼程度。”趙昊聲音越來越冷：“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你肯定沒算到，我會在烈焰谷遇到薇薇，後來的事情超出了你的預期。”

老闆娘動了動嘴，無言以對。

“後來大家一起去漂流島，我本來把你當成一條船上的人。當悲劇發生以後，大家都很難受，包括風家那個高冷boy，我也能感受到他心裡不好過。唯獨你，是一個例外……”趙昊盯著對方的雙眼，說了一句驚人之語：“那種感覺，我當年不是很確定，現在卻完全可以肯定。當薇薇消失之後，你所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如釋重負！”

“你胡說，我沒有！”老闆娘脫口而出，神態透著些許驚惶。

“是嗎？”趙昊冷笑起來：“你和薇薇非親非故，就算你不難過，我也能夠理解。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很失望。當我打下那座沙漠古城的時候，你站在了庒文軍那一邊。”

頓了頓，趙昊注視佳人的目光透著寒意：“我也是幾年後才明白，當時你需要做一個選擇。那時候的我不過是一個變異進化者而已，到了強者如雲的國內，翻不起什麼浪花。所以你選擇了庒文軍，他比我更有利用價值，只要他成了打下進化基地的英雄，能幫你做很多事情。”

說到這裡，趙昊自嘲地笑了起來：“你們倆把我忽悠得找不著北，好像不交出沙漠古城就成了全國公敵。呵呵，現在想起來，那是我交的第一筆智商稅。我爲我當年的年輕和無知付出了代價，還好我很幸運，時間從我身上奪走的東西，用另外一種方式補償給了我。”

“再後來，你失蹤了。那段時間我認識了喬國樑，已經明白了官場的門道，意識到自己被你套路了一次。我以爲你的良心感到痛了，以爲你很內疚，躲起來不敢見我。”

“事實證明，你失蹤只不過去處理了一些私事。在你心裡，我依然只是一個實驗品而已。我去新中大任職的時候，你重新意識到了我的利用價值，於是你用另外一個身份出現了。”

“包括後來在天妖遺蹟，在帝尊宮，你出現的時機，總是那麼碰巧。”

趙昊一口氣說出這些心裡話，感覺念頭無比通達。

所謂返璞歸真，就是一個解放自我、釋放真我的過程。

趙昊今天來了一次盡情的釋放：“你知道後來我對你的印象是什麼樣的嗎？有那麼一段時間，你給我的感覺是——有好處的時候你就出現了，有麻煩的時候你消失得很及時。”

“比如我在湘城和鄧潘對上的時候，你勸了幾句，然後就走了，還帶著你大哥走了。我看得出來，蒼龍大哥當時想留下來幫忙，可是有些事情他做不了主。再後來，花星海爺孫倆對我的親友下毒手，秦晟、雪晴、鄒霸天他們都在用力所能及的方式幫忙，可是你沒有，那段時間你銷聲匿跡了，連最起碼的微信問候都沒有。”

“那個時期，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會完蛋，所以儘量和我撇清關係？”

“如果我沒有硬闖安檢，成功渡劫飛昇，可能我真的玩完了。不說別的，單憑鄧家那個胖廚師就能弄死我。”

“成爲真人之後，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本來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你有交集，沒想到蒼龍大哥竟然會渡劫失敗。我來參加他的葬禮，是出於對他的敬重。後來幫你一把，也僅僅因爲對你大哥有過承諾。”

說完這些話，趙昊釋然了，蒼韻卻無法釋懷。

她好像快站不穩了，頹然坐在房中的沙發上。

良久，老闆娘艱難地擡起頭，很費力地說道：“所以，你從來沒有想過和我在一起是嗎？”

趙昊快刀斬亂麻，只說了一個字：“是！”

蒼韻重新站了起來，陡然間氣勢暴漲：“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話音未落，異象突生。

原本呆在閨房中的一男一女，出現在一個怪石嶙峋的祭壇中。

那祭壇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地面上刻著古老的象形文字，一股蒼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置身於那祭壇之中，趙昊的功力瞬間被禁錮，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不等趙昊發話，老闆娘露出了禍國殃民的笑容：“是不是感覺自己功力盡失？不要反抗了，在這個領域裡，我說了算。”

看著趙昊一臉便秘的表情，老闆娘有點幸災樂禍：“馬上你就會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挫敗感，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的施捨，全靠你送的領域，我第二次覺醒啦，激活了我血脈中隱藏的潛能。你現在看到的世界，叫做【天巫真域】。呵呵，你不是弄明白了很多事情嗎，那你有沒有聽過巫族的傳說？”

趙昊冷冷道：“廢話少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老闆娘咬著右手小指頭，那姿勢令人噴血，隨後她吃吃地笑了起來：“我想霸王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