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繁星下,埃爾維斯一個人坐在一棵樹下,用心擦拭著手裡的須臾劍。整點突然到了,須臾劍的劍身在一瞬間便出現在埃爾維斯眼中,卻僅僅只是一剎那,便又逝去了。
埃爾維斯的手忽然停了下來,看著那把逝去的劍刃,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停下來。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了過來,埃爾維斯擡起了頭,只見來者不是別人,而是康納斯。
“轉瞬即逝的優雅,那種韻味,給人的感覺確實不同。”康納斯看著須臾劍已經消失的劍身說道。他停在了埃爾維斯旁邊,靠在了樹幹上,看著遠處問道:“有心事?”
“我能有什麼心事?只不過是被這些天各族間的亂鬥搞得有點心煩而已。”埃爾維斯說完又擦拭起了須臾劍。他一邊擦拭著,一邊說道:“只不過,日月食要來這兒,須臾確實有點激動而已。”
康納斯聽後笑了,他伸出右手,通靈出冰魄劍後,說道:“照這麼說,冰魄也該感到激動了?”
埃爾維斯拿起了手裡的十字劍柄,看著明亮的劍柄,問道:“日月食,已經存在了至少有四十年吧?”
康納斯嗯了一聲,回答道:“四十一年前,由火鳳凰領導的夜神殿和S在麒麟窟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被人記載爲‘麒麟窿之戰’。那場戰鬥不止毀了S,同時也毀了夜神殿。夜神殿後來由火神楊晟開始領導,而S也在那之後重建了日月食和死神,同時增加了‘隼’和生死林。在那場戰鬥之前,日月食就已經存在了,當時他們的戰鬥力也強得可怕,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是當初的舊日月食強大,還是如今的新日月食強大。”
“日月食,也在崩潰。”埃爾維斯忽然說道。他放下了拿著須臾劍的右手,望著夜空,說道:“我感覺得到,日月食,不久之後也會滅亡。”
“和四十一年前的麒麟窟之戰一樣嗎?”康納斯聽後說道。他擡起了頭,看著遠處,說道:“照這樣說來,夜神殿豈不是不久之後也要滅亡?”
埃爾維斯收回了須臾劍,說道:“時代總是在不斷向前發展的,夜神殿也存在了幾十年,如果命中註定的話,現在也該退出歷史的舞臺了。往後的靈界,是那些孩子的天下。”
康納斯對此笑了:“你對那些孩子,好像很有信心嘛?”
埃爾維斯聽後也笑了,說道:“未來總是屬於孩子的,對未來而言,孩子就是希望。時代總不可能停留在某一代人的手中,以前的夜神殿也好,現在的日月食也好,總是隨歷史的潮流向前推進的,而我們,僅僅只是這面潮流裡的一朵浪花。”
康納斯看起了手裡的冰魄劍,即使光線異常暗淡,可他仍看得清自己映在冰魄劍上的臉。看著那張早已成熟的臉,他慢慢說道:“是啊,時代總是在不斷變遷的。我也感覺得到,日月食,已經走到盡頭了。”
安靜的夜空下,蕭鈺彤正向前走著,忽然看見樑筱靈趴在二樓的護欄上看著遠處發呆,於是悄悄走了過去。她來到樑筱靈身後,見樑筱靈依然沒有反應,於是突然問道:“想什麼呢?”
樑筱靈被嚇了一跳,見來者是蕭鈺彤,才舉起右手,想打下去,卻又羞答答地沒有落下去。她轉身朝向護欄,低下頭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蕭鈺彤看著樑筱靈的樣子笑了,感嘆道:“和雨萱在一起時,你可從沒這麼彆扭過,怎麼和別的人在一塊兒,你卻變得風一吹就能倒了?”
聽了蕭鈺彤的話,樑筱靈頭低得更低了。蕭鈺彤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還真都是一羣怪人啊。”
樑筱靈擡起了頭,看著天空的星空,問道:“鈺彤,你說,星星能聽見我們的心事嗎?”
“你說呢?”蕭鈺彤聽後反問道。她看著星空,說道:“你在想,星星能不能把你的話傳遞給他?”
樑筱靈聽後立即低下了頭,哪知一股寒意突然從蕭鈺彤身上散發了出來,樑筱靈感覺到後,閃電般向後退去,看著蕭鈺彤做好了防禦的準備。看著她迷惑不解的眼中所透露出的那種驚訝,蕭鈺彤笑了,身上那股寒氣散去的同時,說道:“這纔是你,最真實的你,而且也是和他見面後會出現的你。”
樑筱靈慢慢走了過來,她明白蕭鈺彤懂得她的心思,所以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她忽然感嘆道:“不知道在前面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市區。
已經夜深了,可大街上仍有很多人。齊昕和卡米拉牽手走在大街上,見卡米拉仍不打算回去,齊昕不禁無奈地說道:“卡米拉,再等一會兒,連最後一班地鐵都沒了。”
“沒事。”卡米拉聽後毫不在意地說道,“你不是有那隻大狗嗎?”
“是雷霆獸。”齊昕立即糾正道,然而見卡米拉根本沒答理他,他不由輕輕嘆了口氣。兩人慢慢向前走著,卡米拉忽然問道:“昕昕,當初在紫羅蘭城後山,你爲什麼會毫不猶豫地跟我一起跳下去?”
齊昕聳聳肩,裝出了一副可憐的樣子,說道:“你說我當初幹嘛要跳下去呢?否則也不會陷入這個泥潭……”
話沒說完,齊昕便被卡米拉狠狠掐了一下,痛得他頓時大叫,惹來了周圍不少目光。然而卡米拉對此毫不在意,似乎早已習慣了衆人的目光,她放下手後,一邊繼續拉著齊昕向前走,一邊說道:“不過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我們居然能從那個怪獸叢生的地方逃出來。”
齊昕呵呵笑了兩聲,說道:“還不是拜你所賜啊,無緣無故就發起燒來,害得我只能用心尋找出來的路。哪知道最後找到路時,你居然又好了。”
看著齊昕臉上的抱怨,卡米拉嘿嘿笑了兩聲,忽然問道:“當初看我一副撒手人寰的樣子,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齊昕長嘆了一聲,卡米拉以爲他要說什麼,哪知他竟然說道:“我在想,等你一命嗚呼的時候,我該把你埋在哪兒……”
話沒說完,卡米拉又狠狠掐了齊昕一下,這次爲了避免引來衆人的目光,齊昕竟是再痛也沒喊出口。卡米拉終於鬆了口氣,好像報了深仇大恨一樣,就在這時,齊昕忽然哭喪著臉,說道:“不過後來,我在想,如果真把一個女孩子丟在那種荒山野嶺的地方,我真做不出來。”
卡米拉停下了腳步,齊昕這時看著她,說道:“所以,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救她,即使拼了命也要救她。”
卡米拉擡起了頭,眼眶有點紅,齊昕拉起了她的雙手,繼續說道:“那也是我第一次萌生拼死保護一個女孩子的念頭。我不知道那個念頭爲什麼那麼強烈,不過那個念頭卻像一棵紮了根的樹,促我做成了我認爲一生當中最重要的決定。”
“你會後悔嗎?”卡米拉看著齊昕淚光閃閃地問道。齊昕伸手擦掉了她的淚水,聲音堅定地說道:“不會,永遠都不會。”
火族領域。
房間裡,即墨黎文輕輕擦拭著幽冥劍,儘管幽冥劍就在他手中,可他一遍一遍地擦拭著,而且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擦拭。周圍十分安靜,外面早已沒了任何聲音,可他內心根本無法平靜。看著明晃晃的幽冥劍,他忽然感覺,這把劍,很快就要染上鮮血。
第二議廳樓頂。
星光下,歐文一動不動地看著整個城市,臉上並無什麼表情。他突然哼了一聲,說道:“就讓這一切,儘快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