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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沫沫……”

一聲一聲，如同每一個夜裡那深情的低喃聲，那麼恐慌，那麼彷徨，唯恐著自己哪一秒突然消失不見。

有水霧不斷地在緊閉的眼底蓄積……

閉著眼，忍著痛，很努力很努力的呼吸著……

踞一次，又一次??！

在死亡面前，不甘的死死掙扎！

門外，藍聖離雙手緊扣，直接蒼白，指骨緊緊地含在脣齒間，用心祈禱著。

蓊有那麼一刻，連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吃力。

胸口，彷彿被大錘重重的撞擊著一般，一次又一次，咚咚咚——

“滴滴滴滴————”

急診室裡，依舊是那刺耳而冰涼的儀器聲。

所有的醫生，神色凝重，眼神暗淡，“通知家屬吧……”

有什麼痛，在心口爆開。

一滴清淚至眼瞼滲下……

染溼了低垂的羽睫，暈溼了素白的枕巾。

呼吸……

一次又一次，很用力很用力……

“嘀嘀嘀——嘀——嘀——嘀——”

“有反應了，有反應了！教授，病人挺過來了！??！”

陡然，醫生們凝重的神色瞬間被欣喜所取代，“太好了，快，快！”

脈搏，正常。

呼吸，短促，依舊要借用呼吸器。

只是，終於有了呼吸。

急診室的門打開已是幾個小時之後。

醫生們一個個從裡面走了出去，神色明顯透著幾分輕鬆，“藍先生，恭喜你，夫人再一次挺了過來！”

秦教授第一時間向他彙報結果。

說話的語氣裡也難掩對以沫的敬佩之色。

說實在的，真的，能一次又一次的在死亡面前堅強的挺過來的，醫過如此多的病人，她，還是第一個！

“藍夫人真的很堅強……讓我們每一個都敬佩不已！”

“謝謝……”藍聖離滿心的感動，鞠躬道謝。

再見到以沫，彷彿是隔了幾個世紀。

她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躺在病牀－上，藉著呼吸器，一次又一次，很堅強的呼吸著。

他屏息，靜坐在牀邊，心疼的看著飽受折磨的她。

手指，一次又一次的撫過她的手背。

好久，深呼吸一口氣……

轉而，出了病房去。

站在長廊處，深呼吸，一次又一次。

這樣的痛苦，亦不知道她還要承受多久。

他幾乎都有些難以想象。

每一次，在接收到病危通知書的時候，那種擔驚受怕，那種唯恐自己再也無法見到她的痛苦，連他，都幾乎快要承受不住。

人們都說，好人一生平安。

呵！都是些夠屁話！

亦不知道，一個站在長廊上站了多久，直到天色暗下，藍聖離纔回了病房中去。

再回來了，以沫竟然已經醒了，撐著一雙水瞳，眼神專注，視線一直定格在走進來的他身上。

“醒了？”

明媚的笑容取代所有的倦色，眼底的溫柔很深。

以沫點頭。

扯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有些蒼白。

藍聖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握過她的小手，緊緊放進掌心中，“很痛對不對？”

以沫搖頭，“還好……”

“逞強！”藍聖離笑笑，“沫沫，你真偉大，連醫生們都說你是他們見過最偉大的女生了！”

“真的？”以沫的眼底閃過一絲明快，但很快，又稍稍暗了幾分，眼底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看向一旁滿臉倦容的藍聖離，“在外面等著，很不好受，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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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聖離淡淡一笑，“沒關係，只要能等到我想要的答案，等多久都沒關係！”

每一次，他都相信，她可以挺過來！！

淚，至以沫的眼底劃開……

“聖離……”乾瘦的小手劃過藍聖離消瘦的面頰，“是不是我走了，你可能會比這樣好過一些，至少，不用每時每刻的飽受著這種煎熬了？”

以沫的話，讓藍聖離渾身陡然一僵。

下一瞬，深黑的煙瞳裡染上一抹赤紅，連喉間也跟著乾澀幾分，握著以沫的大手倏地緊了幾分。

“沫沫……不要考驗我……”他的脣，貼上以沫的手指，“我不想過沒有你的日子，一時一刻都不想，我不想，綿綿也不想……你明知道的……”

他的語氣，那麼恐慌。

裡面，全然都是對她的期求……

以沫的心，跟著一陣陣扯緊，眼淚不住的至眼眶中滲出。

這樣子的他，讓自己心疼不已，“對不起，聖離，我……我不該說這種話……”

她，只是不想看著他難過，看著他來承受這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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