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顧秋水的這一張，是餘次整個下午，畫的最慢的一張畫。
打底就打得比別人要精細n倍。
畫的時候，調色就更小心。
她沉著眸子，一邊擡頭，一邊動筆，紙張上的畫，慢慢有了雛形。
餘次看著紙上的顏色越來越多，越來越豐滿，心裡忽然有點小激動。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但並不影響視物，餘次向顧秋水招手，“秋水姐！可以了，我畫完了！”
“是嗎？”顧秋水笑了起來，“讓我來看看！”
兩個妹子勾著手站在畫架前面，顧秋水看著潔白紙張上的自己，頓了頓。
“秋水姐，你覺得我畫得怎麼樣？”拿畫筆時間這麼長！其實餘次的手已經有點酸了，但是這種莫名邀功的感覺打倒了這種痠痛，她昂著頭，眸子裡全是小星星，“有沒有覺得很好看？”
顧秋水正在醞釀腦子裡一大堆詞語。
是說好看，還是說特別好看，還是說畫的比本人都好看，還是——
但沒等她說話，後面就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很好看！畫的很好看！”
一句帶著很濃重口音的法語男聲，從身後傳來，餘次拉著顧秋水回頭，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正站在兩個人身後，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幅畫。
“你是？”餘次用法語詢問了一句。
來人笑了起來，然後——
又用帶有很濃重地方口音的法語嘰裡呱啦和很長很長一段話，饒是修過法語專業，餘次還是覺得自己！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xxxx！！”
“抱歉，先生你在說什麼？”
外國男人是能聽懂法語的，但能聽懂歸能聽懂，不太會說是一種硬傷，聽見餘次問他在說什麼，他十分激動的開始比劃！
“xxx！！xxx！！”
餘次：……
餘次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面前這人換了一種語言在說話。
“他在說什麼？”顧秋水也發問了。
餘次搖搖頭，“我不知道。”
攝影師此刻，高高舉起了自己的攝像機。
雖然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一羣人站在一起，就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外國男子看餘次一臉茫然，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又換上了自己的蹩腳法語，“xxx！！！”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畫很好看？”
“是！”
只要有這一句，之前的都聽不懂，也沒關係。
被往來的路人誇好看，餘次心頭竊喜再次浮起，“謝謝誇獎！”
“xxx！”對著餘次說完了幾句話之後，外國男人又把目光移向了一邊的顧秋水。
對著顧秋水，他的表情也是相當之奇怪，指手畫腳了一會兒之後，他又蹦出了幾句奇奇怪怪的法語。
約莫六點一十，外國男人走了，兩個人看了下時間，就帶著畫架和今天的營收！回賓館了！
餘次和顧秋水幾乎是最後到的。
節目組的嘉賓看著倆人提著東西進來，連忙就起身，幫忙拿。
走的最快的就是前頭的程續，他直接三步攔在了顧秋水的身邊，“我來拿吧！”
“不用了，程老師——”
“我來吧，你一個女孩子，拿這個太累了。”
顧秋水：其實也沒兩步路了……
很是隆重的被簇擁到了小客廳裡，程續帶著顧秋水坐下，然後問：“看你們拿來的東西是畫架，秋水你還會畫畫嗎？”
“不是程老師。”顧秋水笑著搖頭，然後把手指向了一邊的餘次，“畫畫的不是我，是餘次。”
“是嗎？”又是餘次？怎麼每次他跟顧秋水說話，顧秋水都有本事把話題扯到餘次身上？
餘次餘次餘次！！
“是餘次的畫架？現在的女孩子力氣都很小啊，你竟然還要前輩幫你提畫架？”程續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平和。
但是這句話的內容，一點都不平和。
現在的後輩都這麼厲害了嗎，竟然讓前輩提東西，自己就拿一堆紙？
餘次剛想說話，就被顧秋水拉住了，“程老師你這就說錯了，我們今天出去打工，都是餘次一個人在那邊忙，我幾乎坐了一整天。”
“回來的時候要是不幫著拿個畫架子，可真就是來節目組裡打醬油的了。餘次，你說對吧？”
“不對。”餘次表情很認真的搖頭，“秋水姐就算站在一邊，也很好看，很搶鏡，絕對不是打醬油的。”
顧秋水嗯了一聲，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另一邊的關雨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看來現在的新人不僅會的東西多，嘴巴也很甜。”
“沒有，我是說實話。”
“好好好，小新人說的是實話。”關雨擺擺手，“好了先不談這個，出去一天了，大家先把賺的錢拿出來算算，看看夠不夠吧。”
進入主題，大家都把字的掏了出來。
程續組畢竟是四個人，又是去幹粗活，拿到的錢是最多的，讓在場幾位嘉賓很驚訝的就是，拿錢第二多的竟然是顧秋水和餘次。
“看來走的時候小新人說的話確實沒錯。”關雨把錢一數，很感嘆，“確實是很會賺錢，畫畫賺的比我和成妹妹賣藝一天要多挺多錢的。”
餘次這人向來是禁不起誇的，關雨這麼一誇，她就小臉紅了。
數完錢，再說了點其他的事情，差不多就是七點了，在賓館外面的小餐廳了迅速幹掉一餐之後，勞累了一天的人準備各回各家了。
但是——
程續又一次叫住了顧秋水。
“秋水，我聽說你最近拍了《風月佳人》這部劇是嗎？”
“啊，程老師消息很靈通。”
程續笑了笑，“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也想籌拍一部民國電影，我猜你民國扮相應該很不錯，要不，現在有時候，我們聊聊？”
他就不信，這麼大一個餌丟出去，顧秋水不接。
拍電視是大咖又怎麼樣？在電影圈裡，還不是沒起步？沒名氣？
他的朋友，怎麼都是老資格了。
這麼一個角色擺設，程續不相信，顧秋水不上鉤。
只是——
“啊抱歉了程老師。”安撫了一下扯著自己衣服的餘次，顧秋水拒絕程續拒絕的很徹底，“我最近檔期滿了，應該沒有時間拍電影。”
程續：……
“今天能在外面一天也累了，程老師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這種時候我，要體現風度，還能說話不成？
眼看著顧秋水和餘次越走越遠，程續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什麼鬼？
這次來的這塊骨頭，這麼難啃？
-
臥室。
“那個程老師怎麼又來找你了！”敗興！敗興！敗興！！
一下午來的好心情，全都被他毀掉了，餘次抿著脣坐下，“他就很奇怪，就兩步路，還非要過來幫你提畫架。”
“還有剛剛，討論角色不可以直接發消息給工作室嗎？”
“他就很討厭。”
“嗯嗯，討厭。”顧秋水不停附和。
“算了，不說他了！”餘次大手一揮，直接跳過了這個，“談他無聊，不如洗澡。”
“噢……”顧秋水笑了下，“那你的意思是說，現在一起去洗澡？”
餘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