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約的是一家美容院,兩人早就到了。我由美容導(dǎo)師領(lǐng)進(jìn)她們所在的房間。看著兩人敷著膏狀面膜,閉著眼睛趴在牀上享受按摩。很是悠閒,看樣子也不像有事的,難道真的是約我出來透氣?
聽見腳步聲,楊歡掀開眼皮,見我來了。說道:“妞兒,你可來了。我給你點了一個套餐,試試效果如何。”
李曼青笑說:“樓笙。雖然你那皮膚讓女人羨慕嫉妒恨,但女人可不能虧了自己,保養(yǎng)是老樣子,不保養(yǎng)。可就是樣子老啊。”
兩人都做上了,又如此說,我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將包放進(jìn)儲物櫃裡。笑著走向旁邊空著的牀說:“今天有人買單,我自然不會推辭。”
楊歡打趣:“去你的。你還我這點錢看眼裡了,不過說真的,我們?nèi)诉€是第一次一起來這。以後有空啊。還得經(jīng)常來。”
楊歡這些年的生活,別提多美了,兒子有顧母幫忙帶著,顧雲(yún)生拿錢隨她花,徐慧也不再找麻煩,日子滋潤瀟灑得很。
我不在的這一年裡,楊歡跟李曼青關(guān)係很好,兩人性子差不多,很能聊得來,這一年,楊歡擔(dān)心壞了,有些話跟顧雲(yún)生說是不太好的,李曼青就成爲(wèi)了傾訴對象,而李曼青也跟楊歡有話題,兩人的關(guān)係就在這一年裡好的就跟一個人似的。
李曼青下巴抵著手臂趴著,將腦袋朝我跟楊歡這邊側(cè)過來,說:“樓笙,楊歡說得對,這以後就得常出來,男人們有男人們的事,咱們女人不能天天在家裡悶著吧。”
李曼青話音一落,楊歡立刻戲謔道:“喲喲,妞兒,你看,這說男人說的多順溜,看樣子某些人恨嫁啊,也不知道沈晨北是怎麼想的,曼青,要不你向他求婚算了,都追到這個份上了,也別矜持了,就沈晨北那端著的份兒,你要再這麼等下去,真成‘剩’鬥士了。”
女人一過三十,真的該著急了。
我贊同楊歡的話,笑說:“曼青,這個可以考慮考慮,現(xiàn)在女人向男人求婚也不算新鮮,你要是同意的話,我想楊歡肯定有很多鬼主意,包你成功。”
楊歡一聽不幹了,笑道:“妞兒,怎麼會是我有很多鬼主意,這黑鍋,我可不背啊。”
“楊歡,這求婚的話可是你先說的,我不管,樓笙說你包我成功,我的終身大事可就交給你了,不把沈晨北給拿下,我以後可就賴你家了。”李曼青性格豪爽,也不生氣,而且也正因爲(wèi)知道她什麼性子,我跟楊歡纔會如此說。
“可別啊,你要賴我,我也沒那玩意兒啊,我要是男人,肯定娶你了,可我這不是缺少作案工具嘛。”
楊歡話一出,三人笑作一團(tuán),很久沒有聽楊歡說過葷話了,覺得甚是懷念,曾相識的畫面就像一本厚重的書,如今一點點的重溫。
或許是經(jīng)歷過瘋癲之後,我的性子沉靜了下來,雖然也跟著她們鬧,她們瘋,卻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灑脫了。
用楊歡的話說,叫歲月靜好。
說到求婚的事,兩人真商量起求婚的事宜來,我閉著眼睛享受按摩師給我按摩,昨晚被傅容庭折騰的狠,按摩一下,神清氣爽,也不痠痛了。
楊歡點的一個套餐做下來,已經(jīng)五點了,這個點說去吃飯有點早了,索性也就衝了一個澡後,躺在小牀上休息一會兒,聊會兒天,她們繼續(xù)商討她們的秘密求婚事宜,我的思緒則飄向了家裡,惦念著孩子。
五點半的樣子,傅容庭給我打來電話,看著來電顯示,我向楊歡跟李曼青示意了一下,拿了手機(jī)出去接。
傅容庭不知道我出來了,以爲(wèi)我在家裡,問我需要什麼,他待會下班給我?guī)Щ貋恚覜]什麼缺的,也就沒要什麼,並告訴他,晚上我要跟楊歡她們出去,可能得晚點回去。
一聽得晚點回去,他立馬說:“結(jié)束之後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知道他的擔(dān)心,我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好,等結(jié)束後,我給你電話,你先忙吧,下班早點回去。”
聊了幾句,聽著電話裡有琳達(dá)的聲音,好像催他籤什麼文件,也就掛了電話。
看了眼時間,想著這個點出去吃飯也差不多了,準(zhǔn)備回房間叫她們,忽然聽見身後有人說:“蘇總,劉太太來了,說是要找你,正在房間裡等你。”
或許源於蘇姍的緣故,我聽見所以‘蘇’或者‘姍’的字眼,哪怕是諧音,同音,都特別的敏感。
我當(dāng)即扭頭轉(zhuǎn)身,一名穿著白色襯衫,外面套著黑色小西裝,同色的西褲,腳下一雙銀色高跟鞋的女人,面容有幾分熟悉,但我卻能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她,那份熟悉感也不知道從何而來。
我一直盯著她,她將頭髮中分紮在腦後,十分精神的從電梯口過來,走向剛纔跟她說話的一名美容導(dǎo)師:“劉太太來多久了?”
“有半個小時了,同行的還有魏太太。”
她點頭表示知道了,美容導(dǎo)師準(zhǔn)備下去,冷若冰霜的她忽然又叫住她,吩咐道:“讓小陳待會過來一趟,我有事找她。”
“好的蘇總。”美容導(dǎo)師下去。
女人挎著香奈兒包朝走廊另一處走了,應(yīng)該是去見美容導(dǎo)師口中的劉太太跟魏太太。
盯著那抹纖細(xì)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不知爲(wèi)何,手心竟然沁出了冷汗,怔愣在原地許久,還是楊歡跟李曼青從房間出來,見我發(fā)呆,楊歡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妞兒,這是被誰把魂給勾走了,打個電話,不至於這麼魂不守舍吧。”
心猛然一跳,被嚇的。
“胡說什麼呢。”我緩神,勾脣說:“走吧,先去吃飯。”
楊歡說:“先說好了,這晚飯得你請,誰讓你剛纔走神,我叫你半天沒應(yīng)。”
我笑了笑:“楊歡,你就是想逃單,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啊,這有點牽強(qiáng)了,不然你讓曼青評理。”
李曼青舉手站到楊歡那邊:“樓笙,我覺得楊歡說的對,咱們?nèi)顺鰜硗妫憧次腋鷹顨g都把手機(jī)給關(guān)機(jī)了,今天就是閨蜜日,沒有男人,你不僅遲到了,還接了半天電話,該買單。”
我表示很受傷:“交友不慎啊,剛纔是誰一直聊男人來著?”
李曼青仰頭望天,當(dāng)沒聽見,楊歡輕咳兩聲,也表示不是她自己。
我沒好氣的笑,走在前面,嘴裡一直感慨:“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後面兩人跟上,楊歡問我晚上吃什麼,李曼青則問我她剛纔跟楊歡商量的求婚計劃怎麼樣,一路上嘰嘰喳喳的,熱鬧得很。
能重新將丟失的朋友找回,真是件很美妙的事,值得感恩。
我左一言又一言的回她們,倒是把腦子裡剛纔想的事給拋之腦後了,直到已經(jīng)到了悠然居,我纔想起剛纔思考的問題,隨口問楊歡:“美容院的老闆是不是姓蘇?什麼人你知道嗎?”
想著楊歡經(jīng)常出入這種地方,肯定熟悉,美容導(dǎo)師叫那個女人蘇總,那應(yīng)該就是美容院的老闆,雖然太過於年輕,但這北城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路邊的老太太都有可能是某軍區(qū)大院的家屬,何況一三十左右的女人開一家北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容院。
“妞兒,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問題了。”楊歡不明所以。
“隨口問問,想著裡面的服務(wù)不錯,結(jié)交結(jié)交一下老闆,說不定以後能打個折。”我笑著隨口扯了一個藉口敷衍,其實我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要問,或許真的只是隨口吧。
“當(dāng)我三歲小孩呢,這理由也太牽強(qiáng),妞兒,你可從來就不會撒謊,一撒謊,我就能聽得出來。”
我揚(yáng)脣一笑:“還真是瞞不過你,不過我還真是隨口問的,剛纔在走廊裡好像遇見了美容院的老闆,瞧著挺年輕,好奇問一下。”
“你要問美容院的老闆,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也是我去的第二次,聽說是姓蘇,好像叫什麼來著……”楊歡略想了一會兒,一拍腦袋說:“對,叫蘇櫻,剛纔那美容院也就成立才一年,那女人聽說還有點背景,不過具體什麼我不知道,就只知道,挺有錢的,長的漂亮,又未婚,追她的人一大把,至於別的,我還真不清楚了,妞兒,你問這個,莫非你是想到了蘇姍?這兩個人雖然同姓,可那肯定不是一個人,蘇姍就算再整容,那也不會連身高都整了啊,而且蘇姍那賤人,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認(rèn)識,所以蘇櫻絕對不是蘇姍。”
楊歡之所以這樣說,是蘇姍之前利用車禍假死瞞天過海,之後整容,幾乎整變了樣,跟之前大相徑庭,我雖然想不起全部,但一些重大的事,我還是能記起來,只是遺憾的是,那個大房子裡的人影,卻一直想不起,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那房子在哪裡。
至今我都在懷疑,那真是我的夢嗎?
我尋思著楊歡的話,將剛纔那個女人當(dāng)成蘇姍倒不至於,因爲(wèi)看見那女人,我沒有憤恨感,肯定不是,但爲(wèi)什麼總覺得那女人很熟悉?
嘴裡一直念著楊歡說的名字,蘇櫻,蘇櫻……
當(dāng)屁股沾到椅子,楊歡拿菜單讓我點菜時,我終於想起了這個女人是誰,心中激動的同時,後背也是一涼。
身子從椅子上倏地騰起來,急急地說了句:“我回一趟美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