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脫了外套,進(jìn)了浴室洗澡。出來時。傅容庭還是保持著我進(jìn)去的姿勢看著手機(jī),不知道手裡有什麼內(nèi)容。他看得出神,深邃的眸子裡有種說不出的柔和,往往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神色,是來自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shí)的表達(dá),是平日裡刻意掩藏的心事。
能讓傅容庭有如此神色的。除了蘇姍,也沒別人了。
老夫人說的對。他果然還是惦記著的。
薑還是老的辣。
我又想起楊歡的話,對傅容庭上點(diǎn)心。拿不下手,至少多撈點(diǎn)錢,在被沈晨南傷了之後,我還敢相信男人?
心裡搖頭笑笑。我早沒了愛的能力。
我走過去,在另一邊躺下,傅容庭放下手機(jī)。習(xí)慣性的從背後將我擁入懷裡,我也很配合的往他懷裡縮了縮。
“奶奶跟你說了什麼?”
我早知道他會問。也準(zhǔn)備好了說辭:“奶奶還是堅(jiān)持讓我生孩子,不過我已經(jīng)敷衍過去了,放心吧傅少。我不會給你添亂。”
“你到底做了什麼。能讓奶奶如此喜歡你?”
“人與人的緣分,誰說得清?或許我跟奶奶有眼緣吧。”
傅容庭輕哼一聲:“我也沒看出你哪裡特別。”
我輕笑:“傅少,你這是在吃醋嗎?”
我將之前傅容庭送給我的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他,雖然對象不同,情況不同,心裡還是愉悅。
這話之後,傅容庭好久都沒回話,洗澡後,我也沒多少睡意,只是將眼睛閉著,聽著窗外風(fēng)吹樹葉,雨打玻璃的聲音。
在我睡意席捲的時候,傅容庭醞釀了很久的話終於說出口,說出一句讓我心底掀起狂瀾的話。
他嗓音低沉的說:“樓笙,不如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聞言,我頓時瞪大了眼睛,睡意全跑了,他的話像千軍萬馬揚(yáng)起漫天黃沙,一陣響天徹地之後,萬籟俱靜,空中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黃沙慢慢散去,一片清明。
我在他的懷裡轉(zhuǎn)了個身,迎上他深沉如海的眸子,裡面藏了太多心事,也藏著一個蘇姍。
我揚(yáng)脣,半認(rèn)真半玩笑道:“傅少,合同已經(jīng)簽好了,你現(xiàn)在是想修改的意思?”
“有何不可?”他微揚(yáng)著眉:“奶奶難得如此喜歡你,在牀上我們又如此默契,你聽話,不惹事,我很滿意。”
我笑了,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的懷裡媚眼如絲:“傅少,一年前我上了你的牀,我還盼著一年後,從這裡下去。”
我笑著拒絕,傅容庭對我的評價就像是評價一條聽話的寵物狗,我樓笙沒那麼沒自尊,喜歡跟他這種感覺是一回事,但我從來沒打算長久下去,跟楊歡一樣,我們總歸是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傅容庭很訝異我的拒絕,他如此多金,容貌丟人羣裡,是那種一眼就能看見的,因爲(wèi)耀眼。
但我這個不識好歹的人,拒絕了他。
我樓笙算什麼啊,一年前還是沈晨南不要的女人,生過孩子,我媽什麼都沒給我,就這張臉值錢了,拒絕北城堂堂傅少,我真是不識趣。
傅容庭是那種情緒一般都隱藏著看不出表情的人,所以我這話說出去之後,他也就輕微蹙眉:“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