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奉恩寺並不會被你連累。”聽到杜如月的話,方丈倒是也有幾分的感動,緩緩的說道:“還輪不到他在奉恩寺中放肆!”說出這話的時候,方丈的眼神倒是又幾分的凌厲,讓杜如月都有些受到驚嚇的朝後退了一步。
似乎是感受到杜如月的害怕,方丈又重新恢復(fù)了和顏悅色的模樣,說:“女施主是聰明人,我若是再解釋前因後果,怕是偏廳的那位貴客會等得不耐煩,甚至是起疑心。如今就請你換身衣裳,隨著我去,到時候我說出的話,你要迎合著,便好!我就助你順利的躲過這次本不應(yīng)該來的災(zāi)禍!”
“好,多謝方丈!”
杜如月被慧明帶領(lǐng)著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也接過手中那份像是袈裟般模樣的衣裳。等換好後,她猛然發(fā)現(xiàn),這豈不是小尼姑身上的衣服麼?心中也是明白了幾分,跟隨著方丈的腳步朝後面走去,隔著不遠(yuǎn),杜如月便看到守在門口的那些太監(jiān)和宮女,即便是來到奉恩寺這種地方,他還是要那麼樣的排場!
“皇上。”方丈見到坐在正位上的趙書俊,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連腰都沒有屈一下,便走到了旁邊,落座。杜如月雖然心裡忐忑,卻也是目不斜視的跟在了他的身後。而這樣的應(yīng)對方式,是趙書俊從未想到過的,更是心中有著隱隱的憤怒,他乾笑了一聲,說:“多日不見方丈,倒是別來無恙!”
方丈點點頭,似乎懶得回答般,將手中的茶水拿起來,輕輕抿了一口。
杜如月倒是也有著慧根,在後面轉(zhuǎn)動著手中方丈送給自己的念珠,閉上眼睛來躲避趙書俊投來的那般試探的目光,“今日教導(dǎo)你做的功課,可是明白了?”方丈像是旁若無人般的說道,杜如月聽聞,也是睜開眼睛,恭敬的說:“倒是已經(jīng)參悟了幾分,卻還是沒有十分通透,想來還是要繼續(xù)學(xué)習(xí)的……”
“也好,你有著慧根,不需要急在一時!”
方丈這樣說著,可口中說出的所有話,都是爲(wèi)了讓趙書俊聽見。
趙書俊也並非是癡傻之人,自然明白,眼底也是有著隱隱怒氣的說道:“方丈,若是我沒有看錯,這應(yīng)當(dāng)是我朝中的大臣杜如月吧?她爲(wèi)何會在這裡?又爲(wèi)何會穿成這副模樣呢?”趙書俊說完,眼神從未離開過杜如月的身上。
她這副模樣,倒是顯得更加清秀,那身淡灰色的衣衫下面,讓趙書俊也是心中有著一股原始的衝動。方丈聽見這樣的話,也是喃喃的笑著,說道:“我不過是機(jī)緣巧合之下遇到了這位女施主,看著她有慧根,更是有著佛緣,便問問,她是否要跟著我,她正巧也是有這樣的打算,便兩人權(quán)衡之下……”
“方丈可知道,她是朝中重臣,需要每月上朝的?”
趙書俊就差拍桌子而起了,而聽見這話,杜如月則是不忍心讓方丈爲(wèi)自己開口辯護(hù),走到了方丈的前面,說:“如月自然知道,所以
在平日裡無事的時候,纔會到奉恩寺中陪伴著師父,平日裡,皇上交給如月的那般重任,我還是會處理好的!請皇上放心!”這幾句話,讓趙書俊也不能夠說出任何的話來。
“你可知道,做了奉恩寺的俗家弟子,此生便是不能夠有任何的姻緣!”趙書俊冷冷的說著,盯著杜如月的臉龐,在他的心中,女子便是男人的附屬品,她們終其一生便是要尋找到一名在心中的男子,將他的生活起居照顧好。可杜如月聽見這話,沒有半分的遲疑,說:“這話,師父在如月來之前就已經(jīng)說過,如月也答應(yīng)了!”
趙書俊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如月心繫天下百姓,此生想要將全部的精力都投身在如何讓百姓過得更好,不受到天災(zāi)人禍上,也實在無心去將男子放在心上!”杜如月說完,那般堅定的模樣,讓趙書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咬著牙,說:“你可曾受到過朕的聖旨?”
聖旨?杜如月下意識的蹙起眉頭,那眼神中的疑惑不是裝出來的。
不過,此刻杜如月心中想著的倒是,那聖旨到底是被兄長給收起來的,還是被趙書恆那個心中藏著這麼多事情,卻始終不與自己說出一句的傢伙給拿走的!趙書俊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並非是僞裝出來的,也是有些不甘心。他怎麼可能就如此巧合的只差一步之遙,就失去了杜如月?
他不會就此罷休的,“方丈最近可是看到我那位弟弟?”趙書恆這樣說著,看了一眼前面的方丈,發(fā)現(xiàn)他臉上始終平靜,波瀾不驚的模樣,也是笑著解釋,說:“我不過是在京城中許久沒有見到他,知道他與方丈之間的關(guān)係要好,所以才問問。父皇將他留下,我也是十分擔(dān)心,想要照顧幾分!”
“皇上心中有著如此的大愛,貧僧也覺得是好事。”方丈說完,卻還是淡淡的搖頭,看著前方那隨著風(fēng)而飄落的花瓣,說:“我這幾日未曾見到過廣陵王,他的確是經(jīng)常來我這裡,不過是討兩杯後院的酒喝罷了。他與我無緣,心中執(zhí)念太深。”方丈這樣說著,擡起眼睛看著對面的男人,說:“他心中執(zhí)念的是何事,想來皇上是明白的。”
趙書俊的臉上一抖,世間能夠這樣與自己說話的人,除卻父皇,也就只有眼前這老禿驢了!受到冒犯的趙書俊,特別想要喚來外面的那羣人,但是卻不能夠輕舉妄動。知道奉恩寺中,自己便是天之驕子,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做打擾了!”趙書俊臨走的時候,看著身後還站在那兒的杜如月,說:“下月的早朝切莫忘了,到時候也讓朕聽聽,你到底修出了如何的禪理!”杜如月微微彎腰,並沒有用女子的禮數(shù)來拜,看到她這樣,趙書俊的心中更是堵著,咬牙便轉(zhuǎn)身離開!留下杜如月隱隱的嘴角掛著一抹笑容。
等慧明重新返回來,恭敬的對方丈說:“貴客已經(jīng)送走了
!”杜如月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捂著胸口,說:“方纔可嚇?biāo)牢伊耍髿舛疾桓掖幌隆!倍湃缭挛嬷约旱男乜冢@樣呢喃著說道,方丈也是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你方纔的態(tài)度,倒不像是受到驚嚇的模樣啊!”這樣的誇讚倒是讓杜如月有些受寵若驚,正想要繼續(xù)這次的對話,卻想起一個被忽略的問題,說:“方丈是何時知道這件事情的?又是何時想要來幫我度過此刻危機(jī)的?”
方丈看到杜如月並沒有被眼前的事情迷惑住,知道這女施主未來定然是要有著幾分權(quán)利和飛黃騰達(dá)的,自己在她的身上看到那鳳凰于飛的模樣,並不是虛假,而是有所預(yù)兆的。心中更是有些隱隱的擔(dān)憂,趙書恆和杜如月兩人的性情那麼相同,日後若是在一起,怕是會有……
“我是在你來到奉恩寺中的時候,知道這件事。如何幫你度過危機(jī),也並非是貧僧想出的,而是受到人的委託罷了!”方丈說完,就看到杜如月徑直朝外面走去,慧明在方丈的身邊,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尷尬的笑著說:“方丈,若是王爺知道您這樣出賣他,怕是要來找你的麻煩啊!”
方丈聽到這話,也是嘴角輕輕的牽起一抹笑容,淡淡的說:“他來找我麻煩,無非是將我後院埋著的那些酒都給搬走!那些陳年佳釀,奉恩寺中又無人會喝,倒是也幫我解決了麻煩,我爲(wèi)何要怕他?”方丈說完,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狡黠。慧明嘆口氣,看著自家方丈,外面的人都傳說,奉恩寺的方丈是隱士高人。
他衣袂飄飄,更是從來不沾染塵世,每日說出的話也都有著限定。
慧明當(dāng)年也是聽見了這些傳聞,才上山想要投身在方丈的門下,可是當(dāng)已經(jīng)皈依後,他才發(fā)現(xiàn),方丈與外界傳言的並不相同,他也有著自己的七情六慾,只不過是看透的事情要比他們這些常人多一些罷了!
“方丈處理事情的速度,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快多了!”趙書恆聽到門口的腳步聲,擡起眼睛看到杜如月那怒火滿面的模樣,笑嘻嘻的說道。而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走到杜如月的身邊,伸出手摸著她的臉頰,溫柔纏綿的說:“你這般氣鼓鼓的樣子,可是誰將你氣到了?告訴我,我去幫你討回公道來!”
杜如月見到他那般明知故問,裝瘋賣傻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冰冰的說:“你若是想要替我討回公道,便是直接將自己揍個半死吧。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是爲(wèi)什麼生氣成如此這般模樣!”杜如月說的不過是氣話,可她余光中卻真的看見趙書恆擡起手,就要朝自己的幾大穴道上點去。
“喂,你還真的做啊!”
杜如月慌忙上前,趕緊攔住。趙書恆看到她眼底的那抹擔(dān)心的神色,也是勾起嘴角的一抹笑容,說:“我不怕這些,若是你想要的,我便是都會給你的!”這般深情款款的話說完,杜如月滿腔的憤怒倒是也減退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