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丕慶又沒有按照系統(tǒng)的指示去做,而是又退回了電梯裡,利用電梯門把外面那些人的聲音隔開。
“恩人,恩人你快醒醒,我不能帶你走了,他們都在找我,跟著我只會給你帶來麻煩!”公丕慶輕輕搖晃著身邊的女護士,但護士從入院到現(xiàn)在就沒醒過,身上的傷也遠沒有公丕慶恢復得那麼好。
見護士還是沒醒,公丕慶急了,卻又不敢用力去晃護士的身子。
“系統(tǒng)你別把什麼治療力量都用我身上行不行!你救救她啊!”公丕慶說著,擡起手來往自己腦門上一錘。
“好的,收到宿主命令,調(diào)度40%治療屬性給予身邊人治療,宿主體能消耗速度增加至125%,請宿主立即在40分鐘內(nèi)撤離至絕對安全地點,您將在40分鐘後體能耗盡陷入昏厥!”系統(tǒng)說著,公丕慶感覺自己身旁浮現(xiàn)出來了一陣涼風,涼風將護士籠罩,把屬於公丕慶的恐怖自愈能力也傳遞到了護士身上。
儘管系統(tǒng)已經(jīng)將公丕慶眼前的箭頭變成了醒目的紅色,但公丕慶還是遲遲沒有按開電梯的門,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宿主,那些人只是一些記者,以您這臺運動輪椅的速度,那些人根本追不上您,那感染體現(xiàn)在正在朝著這棟樓的方向趕來,剩下可供您離開的時間可不多了!”系統(tǒng)催促道。
“不要催我啊我也很著急!我不能帶著我恩人冒險!”公丕慶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子一樣噘著嘴,一邊想要把護士從輪椅上抱下來,自己前去迎戰(zhàn),卻又擔心自己離開後會有人對這護士不利……
“A+級危險目標即將進入宿主身邊30米範圍內(nèi),倒計時:10!9!8……”
公丕慶想狠狠地罵出來,卻不知道該罵誰,他剩下的時間越少,他就越想破口大罵。
“5……4……”
“來啊!那就來啊!我公丕慶什麼時候怕過!”他吊著嗓子嚎叫,一腳踢向電梯的開門按鈕,電梯門打開,這輛載著兩個人的高速靜音輪椅在各大媒體記者們的注視下帶著刺耳的漂移聲駛向後方的建築工地。
“危險!危險!您走反了!走反了!”腦袋裡的聲音吵得公丕慶頭嗡嗡作響,但他始終還是沒選擇去面對那些記者,不管那些記者是不是敵人派來安插在他身邊的間諜,他都不願意去面對,如果他身邊沒有這個女護士的話,他是一定會按照系統(tǒng)的指示逃離的,可他就是不想要讓那些記者們的攝像頭拍到這個女護士,就像是護食。
高速靜音輪椅快速地滑出了這棟大樓,駛進了顛頗不平的建築工地內(nèi);公丕慶進入建築工地的時候,剛好看到那輛裝著巨大銀色集裝箱的貨車駛離建築工地,工地鐵門被人關上,將這個纔剛打好地基的建築工地變成了一個密閉的角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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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丕慶已經(jīng)進入規(guī)劃區(qū)域內(nèi)了,通知外面的夥伴,一定要擋住那些記者,告訴他們那天開著輪椅出去的不是公丕慶,讓扮演公丕慶的演員趕緊就位把他們都給糊弄走!再檢查一遍,關閉附近所有的監(jiān)控,公丕慶接下來的一切行爲絕對不能有除我們外的任何人看到!”不遠處一棟高樓樓頂上,一個拿著高倍率望遠鏡的男人對著對講機說道。
“好的,收到,應急小組已經(jīng)準備,如果公丕慶不敵這個感染體,塔吊上的夥計就會立馬切斷鋼索,即使是A+級的目標也受不了這一下。”隨著對講機裡傳來另一頭的聲音,男人的目光也通過望遠鏡鎖定在了建築工地裡的一座塔吊上,只見塔吊的駕駛室內(nèi)坐著一個人,那人隔著幾百米的距離朝他這邊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已經(jīng)自己到位。
而在他控制著的那臺塔吊上,一個裝滿了水泥的攪拌罐懸掛在半空中,就像是一個用細線吊在空中的巨大鋼球,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去。
這便是他們的最終應急方案,如果公丕慶最後沒能打過這個感染體,或者是公丕慶成功將這個感染體束縛,那上邊的塔吊駕駛?cè)司蜁ⅠR切斷鋼索,幾噸重的水泥攪拌罐從幾十米高的地方落下來,即使下邊是個鑄鐵雕像都能給砸得變形,更別說是一個有著血肉之軀的感染體了。
而在戰(zhàn)場中央,公丕慶和那感染體之間隔著大約有十幾米的距離,像是在對峙,又像是在彼此隔空喊話,但就算他們真的在喊話,也不將有任何人能夠聽到……
“你終於來了。”戰(zhàn)場上,公丕慶的嘴在紗布下緩緩出聲,眼角掛著一滴還沒幹透的淚——這是他剛剛一腳踢在電梯開門鍵上時疼出來的。
感染體猙獰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比先前更加恐怖的怒意來,因爲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在西關仁愛醫(yī)院負三層的小廣場上“聽課”,不過那時候公丕慶扮演的是老師,而這感染體扮演的角色是學生。
“你跟我之間的賬我可以跟你慢慢算,但如果今天你傷到了我的恩人……”公丕慶正眼都不看那感染體一眼地,咬著牙慢慢將那女護士從自己輪椅上抱了下來,輕輕放到了地上一塊還算乾淨的地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感染體倒是也挺講道義,沒在這時候發(fā)動偷襲,直到公丕慶這邊安頓好女護士之後,怪物才發(fā)出了一聲天神震怒般的咆哮,彷彿古裝劇裡的高手發(fā)出的氣功那樣震得公丕慶身上的紗布都飄了起來。
公丕慶不知道此時遠處的高樓上正有幾個人在拿著高倍望遠鏡看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頭頂塔吊駕駛室裡也正坐著個人;同樣的,這些觀戰(zhàn)者也並不知道公丕慶其實都快哭出來了,他的臉有紗布和繃帶擋著只露出來了兩隻殺氣騰騰的眼睛,但他實際的表情卻是一副噘著嘴的苦瓜臉,就好像是個被其他小朋友搶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因爲系統(tǒng)說,這場仗他打不贏,因爲系統(tǒng)說,他現(xiàn)在的自身屬性實在是太糟糕了,如果再跟之前那樣幫他強制解鎖某一技能的話,公丕慶很可能會直接把自己累死,這樣一來甚至都用不到那感染體親自動手就能輕易結(jié)束這場戰(zhàn)鬥。
公丕慶嘴上沒說,腦袋裡卻早已跟系統(tǒng)打出了一場堪比二戰(zhàn)那樣激烈的舌戰(zhàn),一個試圖獲得任何方面的幫助,一個則不停強調(diào)宿主您當前的身體狀況太差了您現(xiàn)在的屬性連自己的被動都快激活不了了,您還想要什麼幫助?
公丕慶欲哭無淚,看著那怪物似乎是有點等不及想要過來把他撕碎了,猙獰的嘴臉下逐漸露出來了它那恐怖的獠牙。
“嗚嗚嗚,咱們總部的飛船不是就在天上飛著麼……這邊這地方就這麼大,你讓他們用咱們的艦載大炮轟死這個怪物不行麼,我打不了了也不能就這樣在這給它欺負啊……我死了我的恩人怎麼辦……”公丕慶後來真的哭了出來,淚水刺激得臉上的傷口劇痛,疼得他一口一口地到吸著涼氣。
“本系統(tǒng)正在根據(jù)您當前的情況尋找適合您的一切技能,我無法幫您預判該感染體的動向,如果感染體發(fā)動攻擊,請您立即開啓輪椅的運動模式來進行高速躲避!”系統(tǒng)說完,就又沒了聲,剛纔就是這樣,說著去給公丕慶找什麼能夠讓他立即使用的技能,說完就會消失一段時間,搞得公丕慶要像個囉嗦的八婆那樣一直喊一直喊才能把它再叫出來。
果然,就在幾秒後,感染體那邊突然傳來一聲爆響,只見那感染體突然發(fā)力,粗壯的後肢在爆發(fā)的瞬間直接將地面蹬出來了一道深痕,這個足有兩米多高的感染體瞬間像是一顆炮彈那樣朝著公丕慶飛了過來,幸虧剛纔系統(tǒng)有所提醒,公丕慶打開了電動輪椅的運動模式,他在感染體發(fā)動進攻的瞬間將電動輪椅的操縱桿推到底,這臺電動輪椅立即像是一條撒了歡兒的小魚一樣衝了出去。
只可惜公丕慶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這邊早就不是平坦的瓷磚地面了,而是凹凸不平的建築工地。
再先進的輪椅也頂不住如此顛簸的路面,再加上公丕慶的初速度本身就足夠驚人,在公丕慶駛過第一個坑洞後,他和他的輪椅就直接飛了起來,最後人椅在空中分離,公丕慶嚎叫著飛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