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洛溪，蘇沐楓幽幽地嘆了口氣，他並沒有回頭，出發前往秦落衣給他的地址。

蘇沐楓來到的時候，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片區域屬於貧民區，房屋矮小，靠近化工廠和垃圾場，蘇沐楓纔剛剛踏進去，就聞到了空氣中的一股臭味。

很難相信，昔日在杭州一手遮天的秦晟川，最終會住在這種地方。

他腳步加快了不少，不是因爲這裡的空氣難聞，而是因爲有些擔憂秦落衣的父母，他走了幾分鐘，終於是找到了秦落衣給他的地址。

房屋很矮小破舊，甚至可以用爛來形容，他沒有敲門就走進去了，因爲房門沒有敲，並且門前留下一絲斑斑血跡。

進到裡面，他沒有先看到秦晟川或者楊素，而是看到了一個坐在椅子上，光著粉嫩的腳丫，穿著小布兜和小短褲，四腳朝天地在玩著積木的四五歲的小丫頭。

蘇沐楓知道這個小丫頭是誰，是秦落衣唯一的妹妹，名叫秦婉兒。

聽到蘇沐楓進門的聲音，小丫頭當下目光從積木上轉移開來，猛得起身，站在地上，瞪大烏溜溜的黑眼珠，盯著蘇沐楓，一臉的警惕。

“你好，請問你父母去哪裡了？”蘇沐楓剛剛說話，就聽到小丫頭突然放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向屋字裡面唯一的小房間跑去，喊道：“爸爸媽媽，這些壞人又來了。”

隨後，便是從屋裡傳來秦晟川和楊素怒罵的聲音，氣沖沖地走了出來，欲張嘴怒罵，看到是蘇沐楓後，楊素倒是還好，秦晟川是愣在了原地。

蘇沐楓輕微地像秦晟川點頭，然後向楊素問好道：“阿姨，你好，我叫蘇沐楓。”

楊素頓時也愣在那裡，看了秦晟川一眼，看到秦晟川點頭後，楊素似乎鬆了一口氣，蒼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原來你就是沐楓，你好，我叫楊素。”

蘇沐楓點點頭，可是秦婉兒那個小丫頭哭泣還沒有停止，楊素頓時溫柔地安慰道：“婉兒別哭了，這個人不是壞人，是姐姐的朋友。”

“姐姐的朋友？”秦婉兒年齡雖小，但是口齒和頭腦都已經很清醒了，她明顯以前和秦落衣的關係很好，瞪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楊素，說道：“媽媽，姐姐去哪裡了，爲什麼這麼久還不回來看婉兒，她不知道我們正在被壞人欺負嗎？”

聽著小丫頭有些苦澀而憤怒的聲音，再看看秦晟川額頭上還沒有清理的血跡，蘇沐楓一時間有些憤怒地握了握拳頭，他張開問道：“這是他們乾的嗎？”

出乎意料的是，秦晟川搖了搖頭，苦笑道：“也不盡是，有一些是我以前得罪的仇家。”

秦晟川說完，蘇沐楓很快就能明白過來。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弱肉強食。

當你強，當你得勢之時，會有一堆人來巴結你，一堆人來討好你，但是一旦你落勢，引來的就只會是欺壓，虎落平陽被人欺的道理莫過於如此。

秦晟川以前爬到這麼高的位置，如今一朝跌下來，自然是仇家不少。

“坐吧。”秦晟川給蘇沐楓遞過去了一張椅子，這個中年人，比之蘇沐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明顯蒼老了很多，他的兩鬢已經有了不少的白髮，臉上的鬍子也是凌亂的一片，讓人看起來有些頹廢。

蘇沐楓道了聲謝，坐了下來，秦晟川也坐了下來，楊素就忙著去給蘇沐楓倒了一杯水，秦晟川便馬上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開聲道：“想我秦晟川一生，也算是失敗。大學畢業我就雄心壯志地跑出來創業，剛開始是一帆風順，沒想到在中年的時候，鬥不過同門的競爭，最終破產。後來多虧了落衣的慧根，才使得秦家繼續下去，甚至走上一個巔峰，沒想到這樣就惹來了大麻煩。如今，便是第二次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