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著眉，語氣很不快，“進展太慢？從發現第一名死者到現在，總共也沒超過五天，每天都有新的線索，我們進展太慢？明明就差一點點，我們就能破了這個案子，這根本……”
“夠了！”喬川突然冷喝了一聲打斷了李爾玉的話。
李爾玉下面沒說完的話被喬川這一聲冷喝給逼得嚥了下去，她臉色難看至極。
如果說剛纔她只是懷疑不對勁，現在就是完全確定事情不對勁了。
“是不是有人故意干預我們破這個案子？”李爾玉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息自己快要脫口而出的怒罵。
上回的偷屍案他們查了近一個月幾乎沒什麼進展，上級也只是催促他們儘快破案，定下時限，也沒有插手過他們破案，這次他們就要偵破案子了，卻突然建立重案組，這是什麼意思？
重案組查案跟他們查案有什麼區別？
不要說什麼重案組的都是精英，難道他們就是草包？
雖然李爾玉剛纔因爲昏迷沒有見到重案組的人，但也並不認爲現在成立的重案組就會比他們更厲害。
她對所謂的重案組無法給予絲毫的信任，因爲他們出現的時機實在太不巧，也太令人心情不愉。
“我知道你們心裡都不痛快，我們這幾天沒日沒夜的調查這個案子付出了太多心血，”喬川沉默了一會兒，吸了一口氣，似乎在隱忍什麼，“你們不痛快，難道我心裡就痛快了？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戈俊明插手這個案子，絕對不是上級先提出成立重案組，這其中一定有戈俊明的手筆，我不敢說這個案子跟他有直接的關係，但我知道他跟這個案子一定有關係，現在，你們要保持冷靜，這個案子現在不管是不是他先提出成立重案組，現在的情況就是重案組已經成立，我們只有服從命令。”
這番話說出來，季陽晨險些氣笑了，“阿川，你也在懷疑戈俊明跟這個案子有關？那你還退一步？你知不知道你退一步意味著什麼？如果戈俊明真的跟這個案子背後的兇手有關係，他一定會早早結案，我們的心血就白費了！！”
“那你想怎麼辦？”喬川閉上眼，忍耐著，“如果我有辦法，我難道不會阻止？問題是我拿什麼阻止？就因爲他出現的時機太不巧，所以我懷疑他跟這個案子有關係，懷疑他會放走真兇？你覺得這個答案跟上面說了，會是什麼結果？”
季陽晨沉默了。
喬川說的他都明白，可是明白歸明白，感情上還是無法接受。
“喬川，我們就沒辦法自己暗中調查嗎？”李爾玉心中也很氣憤，但她沒有再對大家發脾氣，喬川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他的懷疑不能當做理由來拒絕戈俊明接手這個案子。
就像喬川當初對她說的那樣，懷疑不能當做證據。
喬川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能關注，但是不能暗中調查，何況這幾天因爲調查這個案子積累的瑣事也有不少，暫時先這樣吧，如果戈俊明真的草草結案……”話沒說完，車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那戈俊明一定跟這個毒品案子背後的兇手有關係，他不能再繼續呆在警局，否則他就是最大的臥底，我們要暗中調查他，不能被他發現。”
這個解釋很合大家的心意，不過喬川的話也說得很明白。
調查戈俊明，是建立在戈俊明草草結案的前提之下，如果戈俊明真的抓到了兇手，那他們……自然也不能抓著這件事不放。
原本還很不滿的衆人，在得知了喬川的想法之後，心裡的不滿也平息了下來，打算暗中盯著重案組那邊，看看他們的進展如何，如果進展比他們還差……呵呵。
回到警局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連日來的工作本就很累，卻因爲連續發生命案，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情況，這會兒突然卸下身上的重擔，連日工作的後遺癥就立刻反應到神經上，令人感覺十分疲憊。
景瑤打了個哈欠，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辦公桌，對季陽晨道，“你現在要跟我一起走嗎？”
“不了，你先回去吧。”
見季陽晨這麼說，景瑤也不強求，拿了自己的包就離開了警局。
緊接著其他人也都陸續回家，季陽晨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簾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爾玉在警局並沒有多少東西，只不過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耗費的精神是平時的好幾倍，大腦突然停止急速運轉後就感覺到很累很累，十分沒精神的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打算先休息一會兒養好精神再回家。
等喬川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外面就只剩下季陽晨和李爾玉。
季陽晨雙手環胸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李爾玉則是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聽到動靜，季陽晨擡頭看過來，見喬川已經出來，提著包走向喬川，“走吧，一起回去。”
見季陽晨居然沒有跟景瑤一起離開，反倒等他，喬川立刻就明瞭季陽晨有私話想對他說，本想直接點頭，餘光瞥見還趴在桌上睡覺的李爾玉，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準備敲李爾玉的桌子，結果走近了就發現李爾玉的臉色慘白，額頭冒下細密的汗漬，脣瓣一張一合，微弱的呢喃傳出來。
“爾銀！爾銀！我是姐姐！我是姐姐啊！到底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喬川聽清楚李爾玉那細弱的聲音說的話是什麼後，臉色就有些莫名的古怪，眉頭也皺了起來。
見到喬川的動作，季陽晨也跟著走過來站在喬川的身後，看見睡著的李爾玉，下意識的湊到喬川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問，“她怎麼了？做噩夢了？”實在是李爾玉的表情太過明顯，只要一看就知道是做了噩夢。
“她應該是夢到李家的慘案了。”喬川嘆道。
季陽晨並不知道李爾玉曾經經歷過什麼，喬川也是因爲被張齊隋叫過去一趟才知道李爾玉家的事情，後來還請葉冷青調出了過去李家那個案子的檔案看了一遍，對事情的經過還是瞭解一些的，雖然線索很少，也不知道殺害李爾玉父母的兇手是誰，但他卻知道幾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