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凱,公司裡最近有什麼新鮮事沒有?”張建蘭興致勃勃地問。
“好像還真沒有什麼新鮮的!”杜明凱笑了笑,說。
“哦,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啊!”她又說。
杜明凱能感覺得到她是在想辦法和他好好相處,或許她不想離婚而是想和我在一起?現(xiàn)在似乎也不是破壞她美夢的時候。
何曉初要是知道他現(xiàn)在讓她的小姑子傷心,肯定會怪他吧。
玉,我利用了她接近你,這件事我必須得負(fù)責(zé)到底。等著我,記得我說的那句話,等著我。
等她出了月子,我不管怎樣都會讓她和我離婚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
張建蘭偷偷地打量杜明凱,好像他沒有心情不好什麼的。她心想,我媽說的對啊,何曉初就是心軟,受了這樣的氣不會和他說。
她呀,一定會偷偷躲起來不見他。到時候他總會覺得沒意思的,我再對他主動點。等我滿月以後,兩個月後就能同房了,到時候。
不管怎樣,還有他媽的支持呢!這計用的真好啊,一箭雙鵰!
杜明凱實在和她沒什麼說的,坐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又站起來。
“我去抽根菸!”他說。
“好,你去吧!”張建蘭很溫柔地笑了笑。
“早點回來,我在這裡呆一天,真快悶死了,就想有人和我說說話。”她知道杜明凱是善良的,你只要多些眼淚,採取軟一點的策略,他就會束手就擒。
果然他對她微笑了一下才出了門,這讓她信心倍增。
杜明凱到了走廊,掏煙之前先掏出手機(jī),想看看何曉初給他發(fā)了信息沒有。
倒真的有一封未讀信息,他驚喜地點開,結(jié)果,失望,只是廣告信息而已。
他把電話本翻到何曉初的名字那兒,想給她發(fā)一條信息問她怎麼樣,又怕等一下她回信息時張建蘭會不高興。
張建蘭大概會猜得到那信息是何曉初發(fā)的,既然現(xiàn)在要做一名丈夫的角色,還是忍著吧。
他要是知道何曉初正爲(wèi)他哭的那麼傷心,不知道還能不能忍得住,可惜他不知道。
何曉初又哭了很久才慢慢平靜下來,睜著迷濛的大眼睛看向聶雲(yún)海。
“雲(yún)海哥,我答應(yīng)了他的,說和他在一起,我會爭取的。我要食言了!雲(yún)海哥,我真想喝一杯,我想要是我醉一場睡一覺醒過來能忘記他該有多好啊?可惜啊,我知道我是做不到的。”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惹他更心痛了幾分。
“傻丫頭,想喝酒還不容易嗎?我這裡什麼酒都有!”聶雲(yún)海說著起了身,不一會兒拿了一瓶紅酒過來了。
“別了,雲(yún)海哥,我不能喝!我不想給妮妮一個壞榜樣,不高興就喝酒,不是勇敢的人。”她始終是壓抑的,始終是考慮別人感受的,尤其是孩子。
“也是!”聶雲(yún)海又把酒收了起來。
“既然實在忘不了,幹什麼還要忘記呢?你就爭取和他在一起唄?人一生就那麼短,你非要這樣痛苦幹什麼?只會讓你身邊關(guān)心你的人都跟著痛苦,去吧!要是想他,就去找他。”他勸道。
心病終須心藥醫(yī),她爲(wèi)他哭成這樣,說讓她忘了,談何容易啊!
何曉初從小就這樣,一般的東西她
不大容易喜歡,要是喜歡的東西,就再也放不下。
“我也想!可是我們不可能,真的不可能!你知道嗎?他媽媽今天跟我說,要是我們非要在一起,她會去死。雲(yún)海哥,你說我要是真愛他,我能眼睜睜看著他夾在他母親和我之間嗎?我捨不得他爲(wèi)了我那麼難受,我捨不得,嗚。嗚。”
她說著說著,又嗚咽起來。
“可是我又忘不了他,我知道他也忘不了我。雲(yún)海哥,我該怎麼辦啊?”她無助地看向聶雲(yún)海,覺得自己已經(jīng)掉進(jìn)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想掙扎著上來找不到方向,越陷越深,越來越迷茫。
“傻丫頭!唉!”聶雲(yún)海也嘆了一口氣,把她攬過來靠在自己肩膀上。
她沒有拒絕這個關(guān)懷的肩膀,倚在上面哭的更兇了。
過了很久,見她又一次平靜下來,他才問:“他媽媽說這些的時候,他在場嗎?”
何曉初搖了搖頭,他沒在場,她真不敢想象當(dāng)時他在場會怎樣。要是他站在母親那一邊,她定會傷心欲絕。要是他站在自己這邊公然與母親對立,也不是她想要的。
“我建議你還是和他談?wù)劊屗肋@些。如果他真的愛你,一定會想辦法做通他媽媽的思想工作。要是他不夠愛你,你看明白了,也不需要這麼難過了。”
是啊,他說的也有道理,何曉初知道。
“好,雲(yún)海哥,我現(xiàn)在完全好了。哎呀,還是哭哭好,老不哭都感覺自己老了。謝謝雲(yún)海哥!”她此時纔想到自己靠著聶雲(yún)海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了,把他的衣服都給蹭上鼻涕眼淚了。
“你呀你!”他寵溺地笑了笑,何曉初也笑了。
很晚的時候杜明凱才從醫(yī)院回到家,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想何曉初。
“玉,今天過的開心嗎?”他還是忍不住給她發(fā)了一條信息,那時候何曉初已經(jīng)摟著妮妮睡下了。
手機(jī)發(fā)出的震動聲並沒有吵醒妮妮,她睡的可香了。
何曉初一聽到聲響,心中竟是無邊的喜悅,她以爲(wèi)會無動於衷,她以爲(wèi)哭過了想通了,不會再想收到他的信息呢。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她太高估自己對他的抵抗力了。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開那條信息,她甚至感覺到了一股緊張。
“不開心!想你。我想你,我愛你,杜明凱我愛你,我想你。”她就一直在手機(jī)上重複打著這幾句話,重複打,直到信息框裡編不下那麼多字,然後再一次性清除。
臉上再次爬滿了淚,她真的捨不得他啊。
多想再回他一條信息,哪怕說些狠心的話,讓他別來打擾自己什麼的。
他會難過,會回覆,就算是發(fā)信息吵架也好,至少他是在和自己交流啊。
她終究沒有給他發(fā)了,她捨不得他晚上想著她的事睡不著。寧願讓他當(dāng)做她沒看到信息好了,她閉上眼睛,強(qiáng)迫自己入睡。
杜明凱一直沒有收到她的回覆,猜想她可能是睡著了,就沒有再發(fā)信息打擾她。
來日方長,他想,很快他就可以陪著她一起入夢了。
何曉初輾轉(zhuǎn)反側(cè),很久也不能成眠。她想象著各種可能,想著如果她爭取會遇到哪些障礙。聶雲(yún)海的建議是有道理的,是不是該說出來讓杜明凱自己去解決這些問題?
不行!不能那樣,他
年輕衝動,一定會爲(wèi)了愛情奮不顧身的。
要是他能剋制自己,要是他不會那麼執(zhí)著,他也不會選擇和張建蘭在一起啊。那次,他已經(jīng)是公然在和家庭做鬥爭了,難道還讓他再來一遍這種歷程嗎?
何況兩人之間隔著的還不只是家人,還有世俗,還有年齡,更有妮妮長大了能不能接受他的問題。
對不起,杜明凱,你要怪就怪我沒有勇氣吧,我真面對不了那些,也不忍心讓你面對。
早晚都要忘記的,早點忘記我吧,早一點忘記!
她想著的是忘記,夢裡的卻是記憶。這一晚很奇怪地,她夢見自己穿著潔白的婚紗在父親的攙扶下一步步地走著紅地毯。
杜明凱就站在地毯的盡頭,一直深情地看著她,帶著淡淡的微笑,伸出一隻手迎接她。
“你願意嫁給杜明凱。”
“我願意!”她甜甜地笑著,說道。
她環(huán)顧著四周,所有的親人都在,有她的父母,他的父母,還有她最最親愛的妮妮。
他們都笑著,都在給予他們祝福,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啊。
正在陶醉之時,她卻忽然看見有人闖進(jìn)了禮堂,手上拿著一把尖刀,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緊張得不知所措,想要看清來人是誰,卻又看不清。
“狐貍精!勾引人的狐貍精!”那女人惡狠狠地說道,尖刀已經(jīng)到了她面前。
“我要毀了你的容!哈哈,看你以後怎麼勾人!哈哈哈哈哈哈哈!”接下來她聽到一陣陣毛骨悚然的笑,那笑淒厲得讓人心發(fā)涼。
是陳瑤?還是張建蘭?還是蘇晴晴?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好想有人保護(hù)。
“杜明凱!杜明凱!”她大聲呼喚著,卻見他也變了臉,冷笑著,看著這一切。
所有的人都站起來,謾罵聲此起彼伏,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衣服也沒穿。
她就光溜溜地站在所有人面前,無地自容著,又極度恐懼著。
“沉塘!”
“對,這種女人就該沉塘!”
一片混亂,好像她又成了古代的女人。
她是在驚恐地逃跑中醒來的,醒來時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冷汗,全身水洗了一般。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慶幸只是一場夢,只是一場夢而已。何曉初再也睡不著了,坐起了身,擁著被子靠著牀頭。
她想一會兒又哭一會兒,再哭一會兒,再想一會兒,不知什麼時候才朦朦朧朧地睡著。
第二天重複著同樣的日子,何曉初心情照樣低落。即使是哭了那麼久,以爲(wèi)宣泄好了,其實早上一醒來,第一件事她還是想起杜明凱。
杜明凱也想她呀,早上上班,他一到了辦公室估計她也到了,就給她發(fā)信息。
“早上好!阮大美女,昨晚有沒有夢見我呀?”
何曉初真想能認(rèn)真工作的,他的一條信息讓她一下子又不在狀態(tài)了。
她呆呆地看著那條信息,又高興,又難過。
杜明凱啊,爲(wèi)什麼還要發(fā)信息呢?我是不是該和你好好談?wù)勛屇阃宋遥€是就這樣冷淡著,讓你知難而退呢?
她無比煩亂,也不回他的信息,勉強(qiáng)自己投入工作。
杜明凱發(fā)了信息以後一直盼著她回覆,盼了很久沒有迴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