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夏楠看看她，似乎記得吧，不過斷斷續續有點模糊，只是記得在某個房間裡，看見一個像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孩，抱著棕色的小熊，有點棕色的柔軟頭髮和黑亮的像黑亮珍珠一樣的眼睛眨巴的看著他。不過那段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因爲那時候他只有四歲，隱隱約約就記得這些。
但第二次見到她的事，到是還記得。好像是在他爸爸娶杜宣的婚禮上，她媽媽牽著只有四歲的她來到了他身邊。
時候他六歲，記得她當時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兩隻小辮子垂在肩膀，一雙閃亮的眼睛清澈的望著他。因爲認出她的那個小女孩，所以那時候開始，他們就來往了。
“有一點印象，不過已經很模糊了。”他淡淡道。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就算記得也沒什麼。
“可是我記得很清楚呢，雖然當時很小。”楚顏兒笑著說。“當時夏楠哥哥不知道爲什麼哭的好慘，一直趴在沙發上。連叔叔都沒辦法，還是我媽媽把你抱起來哄了半天。後來，你就在我媽媽懷裡睡著了吧。”她道。
莫夏楠端著酒杯勾了一下嘴角，她說的，是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但連他自己也記不得當時是爲什麼哭了，反正是哭的很厲害。
但楚顏兒的媽媽就不怕煩的安慰著他，哄著他。後來他才知道，她是自己媽媽的好友。而且，她和杜宣一樣愛照顧他，雖然時間不是很長，只有短短兩年而已。但對楚顏兒的母親，他的印象還不錯。
“夏楠哥哥應該對我媽媽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吧，應該都忘記了吧。”說到最後，楚顏兒的聲音小了下去。
“沒有，錢阿姨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莫夏楠看看她，輕輕抿了一口。
“是嗎？那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楚顏兒挑起淡淡的笑容看著他：“如果你還記得我媽媽當時怎麼疼愛你的，你不是應該好好報答一下嗎？”
莫夏楠剛纔漠然的臉色沉了一下，凝視她淡然卻意味深重的眼神抿了抿嘴角。
“我說過，做一個哥哥，一樣可以照顧好你，只是你不要罷了。”
“我爲什麼要？我記得媽媽當時你讓你照顧我一輩子的，可是做一個哥哥能這樣做嗎？”楚顏兒繼續盯著他說。
“顏兒。”他的眼神冷了起來，放下杯子道：“顏兒，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的，那你可以告訴我，你愛過我嗎？”他認真的問。
楚顏兒怔了一下，張張嘴，想呼之欲出說愛，但聲音卡在喉嚨口吐不出來。
“你沒有愛過我，你愛的人是藍成哲!”莫夏楠替她說出來，“你不是說我們不用再自欺欺人了麼？你根本不愛我，那爲什麼要勉強？”
“勉強？”她看著他，她在勉強嗎？她只是想退而求其次難道不可以嗎？“那你呢？你口口聲聲說要娶我，你愛過我嗎？”
“沒有，之前我不懂，但現在明白了。我對你，更像兄妹。”他回答的很乾脆，愛一個的感覺，他是在寶貝身上明白的。不是在她身上。
“呵。”楚顏兒怪怪的笑了一下，拿起叉子扯開了話題說：“不說了，快吃吧，涼了不好。”
看她低頭吃東西的樣子，莫夏楠輕輕吐了口氣，最後也吃了起來。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靜起來，似乎連某處刀叉無意掉落的聲音都清晰傳來。
看楚顏兒放下了刀叉，先一步吃完的莫夏楠淡淡道：“吃完了嗎？我叫車送你回去吧。”
楚顏兒擡眼看看他，“不能再坐會兒嗎？就這麼急著想回去見你的寶貝嗎？”她略帶譏誚的笑容令他的心沉了沉，甚至生出一絲厭惡。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居然會對她產生這種感覺。就像討厭那些隨意黏上他的女人一樣，一股道不出的厭惡盤踞在心底。
“很晚了，如果你還要坐一會兒的話，那我先走了。”他站起來不想讓自己的厭惡流露太多，至少被讓她看出來。
但她已經看出來了，他的溫柔不在，因爲被其他女人搶走了。
雖然她不愛他，但也無法接受被人搶走了最後一個疼愛她的人。
“送我回去吧!”她站起來說。
莫夏楠側身頓了一下，轉過頭來：“幫你叫車。”
“送我回去，不然我就去找她。”她抓起包，嘴角掛著冷冷的笑容。
凝視她一眼，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往門口走了過去。
楚顏兒也不多說，明白他沒有把握拒絕她。便大大方方的跟了過去，小跑兩步還挽住了他的胳膊。
莫夏楠的車子就停在餐廳外面，看見他的車，楚顏兒自行走到了副駕駛。莫夏楠雖然有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
打開車門就坐了上去，另一邊楚顏兒也很快坐了上來。
“夏楠哥哥，只是送我回家而已，你以前可是經常送我回去的。”看他陰沉沉的臉上，楚顏兒不以爲然的說。
莫夏楠還是沒說什麼，發動車子便往市區外開去。
看看外面的景色，楚顏兒輕輕哼起了歌。餘光瞄到他冷冰冰的側臉，嘴角又勾起笑容。
打破車廂的沉默說：“夏楠哥哥，上次我放這裡的碟子還在嗎？”她開始翻他的儀表盤。
“應該在。”莫夏楠淡淡說。
“啊，真的在。”她叫了一聲，然後拿出一張劉若英的CD放到他的音響裡，車中立刻想起了熟悉而柔軟的《聽說》
跟著CD的音樂，楚顏兒一路哼著歌，相比莫夏楠冷淡的臉色，她可是無比的高興。
“噠噠噠……”放在他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急忙拿出來看了看，果不其然是寶貝打來的。
“寶貝!”他趕緊接通，還隨手關掉了音樂。
耳熟的歌聲嘎然而止，讓楚顏兒盯著他看了看。但莫夏楠卻不以爲然，盯著前面道：“寶貝，我馬上就快回來了，你先帶孩子休息吧。我知道……很快……”
楚顏兒看著他答應的神色，眼中那股溫柔竟然如此明顯。
“夏楠哥哥，小心紅燈哦!”看看前面的路口，她提醒道。
莫夏楠撇來一眼，匆忙的掛斷了電話。
但就算他再匆忙，那邊的人還是聽見了。拿著手機，寶貝呆呆站在客廳裡。
他，和楚顏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