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蕊動容地瞪大了雙眼，羽睫微微顫動，像是受了驚的小鹿。

韓磊目光便是一沉，落在她的脣瓣上，他記得她的脣的柔軟，他曾經……某些他以爲已經遺忘了的記憶變得清晰，每個細節都在腦子裡回放。

韓磊忍不住心中的悸動上前了一步，齊蕊心中一凜，連忙避開了目光。

她果然看到了。

韓磊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她迴避的態度卻一目瞭然，不管是她假裝沒看到，或者是此時她逃避的姿態。

齊蕊心中無比慌亂，她剛剛聽著秦朗訴說著他對簡凝的深情，這讓她又奇怪又迷茫，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就面對韓磊迫人的目光。

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神。

齊蕊強笑了一下道：“早點回去吧，秦朗還醉著呢。”

韓磊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現在確實不是說話的時候，也不願意強逼她，免得她逃得更遠，便從善如流地道：“嗯，我送你回去。”

齊蕊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她接受了他太多的幫助，這個時候再劃分界限就顯得太矯情了。

安頓完秦朗已經到了半夜一點了，齊蕊筋疲力盡地從秦朗家出來，她看了一眼韓磊，他倒是看不出絲毫的疲態，只是眼下淡淡的青痕透露出他最近也沒有休息好。

“抱歉，這麼晚還要你出來。”她知道韓磊最近其實很忙，在公司都不怎麼見得到他。

“沒關係，”隨和的男音裡帶了一抹愉悅，絲毫沒有被‘打擾’的痕跡，他凝視著她的雙眼，輕聲道：“我很高興，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想到我。”

但其實韓磊知道，她不是想到他，而是她在這裡沒有別人可以幫忙。

齊蕊垂下眼簾，遮去眼中的情緒，似乎從相遇開始，就是他在幫助她，所以每次面對他的時候，她都不能理直氣壯，總覺得心虛一樣。

“那個……我們回去吧。”

聞言，他一怔，嘴角翹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聲音都含了笑：“嗯，我們回去。”

齊蕊這才發現自己說的有多曖昧隱晦，明明沒有那個意思的，從他嘴裡說出來好像就是別有深意，她臉紅地別過頭去，還好樓道里的燈光昏暗，他不會看到自己的羞赧。

還好，韓磊一路上都沒有再說什麼奇怪的話，一直到了她的房間，齊蕊才鬆了一口氣。

齊蕊轉過身，與他道別：“我先進去了，今晚……謝謝你。”

從他們相遇開始她就喜歡對他說謝謝，他確實幫了她很多，但除了一句謝謝，她似乎什麼都沒有回報給他。

韓磊也不在乎，他想要的太珍貴，他不介意她再欠他很多次，然後一次性償還他。

“晚安。”

韓磊一直都是很有風度的，微笑著看著她進了房間，才轉身離開。

那次宿醉之後，秦朗被韓磊叫去又談了一次心，不知道韓磊和他說了什麼，回來之後的秦朗便一掃幾日的陰霾與低落，變得意氣風發起來，甚至還邀請齊蕊要不要一起去參加齊蕊的婚禮。

想到秦朗躍躍欲試的表情，齊蕊很難將他與前幾天失神落魄的模樣聯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