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看到有獎勵，興奮極了，一直期待地看著系統——

【抽取獎勵：甜美笑容（初級），你笑起來很好看。】

蘇哲愣了一下，嚇了一跳：

甜美笑容？

他一個大帥哥，笑起來很甜是什麼鬼？

以後還怎麼演霸道總裁、西裝暴徒？

吳京打戲那麼漂亮，年輕時卻很難大火，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那該死的甜美（娃娃臉）！

想想吧，男主剛打敗了壞蛋，救出了女主，兩人相視一笑——男主笑得比女主甜……

什麼鬼！

蘇哲正想著，擡起頭，看到柳禾珞衝他羞澀地笑著，顯得更加甜美可愛，不由感到激動，忍不住誇讚道：

“你笑起來真好看。”

等等！有些不對勁！

“你嘴真甜。”柳禾珞以爲蘇哲在甜言蜜語，笑得更甜了，也更迷人了。

“我說真的。”蘇哲拽著柳禾珞去照鏡子。

她隨意看了一眼鏡子，驚詫道：

“咦？”

她也感覺到了。

明明五官沒有變化，但笑起來就是更甜了。

蘇哲也在一旁假笑，表情迷茫：

“我有變好看嗎？”

柳禾珞噗嗤一笑：

“伱一直很好看啊。”

“不是那種好看，是甜美……”蘇哲解釋不清，仔細看著鏡子，不得不承認——

系統抽取的獎勵竟然是給柳禾珞的。

當然，以蘇哲和柳禾珞的關係，給她也挺好，沒什麼問題。

而且甜美笑容對他來說算是負面buff。

但還是有一點點失落啊——

沒法刷獎勵了。

蘇哲正失落著，柳禾珞衝他笑著，喃喃道：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自己笑起來這麼甜，突然更愛你了。”

蘇哲心道：

送你這麼大的禮物，你哪怕不知道，也得心存感激啊。

柳禾珞笑得很甜，慢慢湊近了蘇哲。

蘇哲突然就釋懷了——

這獎勵給柳禾珞，就像給女友送QQ內衣一般，表面是送禮，實際上享受的還是自己啊！

不虧！

……

《惡吻》熱播繼續，而《秘密》也終於完成了籌備。

重要演員都找齊了，而劇組成員中，還缺一名製片人。

董文雪畢竟要忙《惡吻》，何況她不懂電影，蘇哲交給她也不放心。

但製片人這一行，更是魚龍混雜，蘇哲聯繫了一些知名、不知名的製片人，都不是特別滿意，乾脆自己兼任了。

但他肯定沒時間幹雜事，只能定大方向，就面試了一些人，找了幾個能力不錯，品德也過得去的執行製片。

但劇組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蘇哲親自拍板才行——

比如片中音樂學院的取景地。

蘇哲本打算去力挺過自己的華音或者中音取景，相信他們一定會同意。

這也是華夏最牛逼的兩座音樂學院，有宣傳噱頭，更顯得葉湘倫牛逼不是？

但孫梅以取景理由反對：

“這兩座學校太現代化了，周圍都是高樓大廈，沒有葉湘倫騎自行車帶路小雨回家的意境。”

蘇哲想想原片，不僅劇情很好，取景也確實漂亮。

同樣是騎自行車帶人，旁邊是遼闊的海洋，還是繁忙的公交車站，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那你覺得哪裡拍攝合適？”

孫梅建議去雲N省，她拍廣告時，在那裡見過很漂亮的校園和小樓。

蘇哲看著她拍攝的樣片和空鏡頭，不得不認可，她確實很有眼光，也很會拍。

“行，就去雲N拍！”蘇哲拍板了。

前世，周董拍《不能說的秘密》真是傾注了自己的人生，取景地淡江中學就是他的母校，他的父母也正是這所高中的老師。

更別說葉湘倫這個名字了。

而蘇哲決定在這個世界複製《秘密》後，不會改主角的名字，甚至會故意留下週董的痕跡，在內心中當做紀念。

但沒必要故意去淡江中學取景。

那裡的景色確實不錯，但如果不是情懷，也只是普通而已。

孫梅給出的取景地，確實更美。

想象一下，葉湘倫在洱海旁騎著自行車，身後帶著路小雨，每一幀都可以當做壁紙。

蘇哲心裡至少可以確定：

“這一版《秘密》，在視覺體驗上一定超過了原版。”

一切就緒，馬上開拍！

現在蘇哲也有了更大的牌面，開機發佈會上，來了無數記者，紛紛提問。

大部分記者都很友好，提一些捧場的問題，“有沒有信心拍出好電影”之類的。

但也有記者想搞個大新聞：

“蘇哲，《惡吻》正在播放，你馬上開機《秘密》，有時間寫劇本嗎？是否太倉促了？”

“電視和電影不同，你是否覺得跨度太大？”

“除了你和陳展鴻老師外，導演、女主、女二都是新人，你不擔心電影質量出現問題嗎？”

蘇哲明白他們的想法，非常淡定地回答著問題。

見他滴水不漏，也有人問孫梅和鞏曼：

“作爲新人，你怎麼拿到這個機會？”

這種話題，他們自己不好回答，蘇哲立即在一旁力挺：

“因爲她們都是天才，我拍戲不看資歷，只看才華。”

鞏曼都大三了，孫梅更是當了很久的廣告片副導演，卻一直默默無聞。

她們是天才？記者都有些不信。

“等《秘密》和大家見面，你們就明白了。”

蘇哲一臉自信。

陳展鴻當然沒人質疑，而尤夢黎還有日程，沒參加開機發佈會。

結束後，執行製片還想按照慣例搞“開機儀式”，簡陋點就拜攝像機、供豬頭，隆重的還有請佛道來開壇做法。

蘇哲直接免了：

“信這個不如信孫導。孫導，到了劇組你最大，今天拍什麼？”

蘇哲是老闆、製片人加主演，但他知道，如果他在片場不尊重孫梅，其他人就不會把她當回事。

而且孫梅作爲新人導演，一定會出現各種常識性的小問題，如果演員、劇組成員們因此笑話她，不把她當回事，劇組就失控了。

一個導演失去掌控力的劇組，最後的成果一定是災難。

除非失控的背後是姜文，“太上導”直接奪了導演陸川的權，那就無所謂了。

爲此，蘇哲甚至和孫梅商量著演了一場戲。

開機第一場戲，拍攝葉湘倫在家中做飯，然後和父親葉老師（陳展鴻飾）一起吃飯。

劇中埋了很多伏筆，這是揭開的第一個扣——

葉老師是葉湘倫的父親。

這在劇中是非常重要的點，如果路小雨早知道這件事，就不會發生後來的悲劇了。

雖然劇情上重要，表演上卻很簡單，畢竟只是個日常戲而已。

就是這麼簡單的日常戲，單單做飯，孫梅就重拍了十幾次！

每一次重拍，她都沒有做出任何評價，只說道：

“非常好，再來一遍。”

第十次後，蘇哲終於“忍不住”了，“爆發”道：

“孫導！如果我沒演好，你拍一百遍我也不會說什麼！但你至少要告訴我哪裡演錯了！”

蘇哲發火，作爲男主兼老闆，誰心裡不怵？片場被嚇得安靜得彷彿空無一人。

孫梅卻很淡定，認真地看著蘇哲，說道：

“蘇老師，哪怕是日常戲，也要精益求精。”

其他人都爲她捏了一把冷汗：

你這小新人導演，被蘇哲一手提拔起來，還敢和他對抗？

衆人都以爲孫梅要倒黴了，沒想到蘇哲雖然看起來生氣，但還是忍住怒氣，老老實實地又拍了一遍。

這一次，孫梅終於滿意了：

“非常好！這就是我要的效果！”

蘇哲立即“惱怒”道：

“孫導！我就沒換演法，和前面有什麼區別？”

孫梅讓他來取景器前，解釋道：

“你看這一遍，你動作中帶著一絲隱藏的疲憊和不滿，這纔是你的應有的狀態——一個鋼琴天才，在繁忙的學業後，回家還要給父親做飯。”

所有人都震驚了，沒想到孫梅是故意折騰蘇哲，讓他疲憊、憤怒！

這確實有用，但你就不怕蘇哲發怒嗎？這是大導演才配使用的技巧啊！

劇組所有人都擔心地看著蘇哲，以爲今天拍不下去了。

但蘇哲看完後，沉默了許久，點頭道：

“孫導，下一幕吧。”

他！認！了！

所有人一激靈，沒想到蘇哲這麼大度，更沒想到孫梅的劇組權力這麼大！

他們頓時不敢小瞧孫梅了，在孫梅溝通燈光、收音的時候，也老老實實地聽她安排，說建議時也不敢傲慢了。

劇組被鎮住了。

孫梅心中無比感激，涌出了“士爲知己者死”的感覺，明白爲何古代臣子遇明君，可以爲之赴死了——

蘇哲爲了讓她建立威信，竟不惜當衆演戲，拿自己的面子給她搭臺，這是何等廣闊的胸襟，對她又是何等信任？！

而此時，蘇哲內心鬆了一口氣，坐在餐桌旁，看孫梅協調劇組。

陳展鴻坐在餐桌另一旁，也被嚇了一跳，他這個老戲骨，要是被新導演罵一頓，面子往哪裡放？

他立即更加認真了，趁著戲份還沒開拍，又拿出自己的人物小傳研究著。

蘇哲看到他手中的小傳，提前溝通道：

“陳老師，你打算怎麼演？”

陳展鴻說出自己的理解：

“葉老師喪偶後，卻並沒有照顧好兒子，反倒讓兒子照顧自己，看起來是一個很不負責的父親；在學生面前，也顯得十分古板。”

蘇哲不由點頭：

黃秋生飾演的葉老師便是這樣的形象。

陳展鴻繼續說：

“但我認爲，他應該是一個很受歡迎的老師，所以路小雨纔信任他。但在路小雨死亡後，他內心愧疚，將所有精力都放在學生身上，所以變得嚴厲和古板，忽略了自己的兒子。”

蘇哲愣了一下，這是陳展鴻自己的理解，讓葉老師的前後行爲更有邏輯，是他在劇本之外的創作。

優秀的演員，本來就具有在劇本框架上完善角色的能力。

比如尼古拉斯凱奇，他爲了還錢，接了很多爛片，卻永遠能飾演出一個令人信服的角色。

爛片編劇沒有能力只將他的角色寫好，很顯然是他自己通過構建細節，纔將虛浮的角色落地。

陳展鴻或許沒有凱奇這麼強的能力，但在一個優秀的劇本上，將飾演的角色變得更加可信和迷人，也正是他所擅長的。

“陳老師，找你真是太棒了！給我們後輩上了一課。”

蘇哲豎著大拇指誇讚著，心中也做好準備，省得被他在場面上壓制。

那就太丟臉了。

片刻後，孫梅佈置好現場，餐桌戲開拍。

“Action！”

兩人默默吃飯，幾乎沒有任何眼神上的交匯，體現出父子關係的冷漠。

葉老師想要關心兒子，但似乎有些不習慣，乾巴巴地閒聊著，問起葉湘倫爲何最近回來得晚，難道談戀愛了？

葉湘倫有些害羞，不想說出路小雨，便說與橄欖球隊的阿寶阿郎出去玩了。

葉老師表情立即變了，有些重地訓斥道：

“不聽音樂的都不是好人！尤其是年輕人，只有多聽音樂纔不會胡思亂想。”

他在說這句話時，想起來路小雨被同學們語言霸凌造成的慘劇，眼神中透著一抹沉痛。

葉湘倫不知道父親的想法，默默地低頭扒飯，懶得反駁他的歪理邪說。

餐桌上再次陷入了安靜。

“咔！”

孫梅強忍著心中的激動，誇讚道：

“兩位老師的演技太棒了。”

陳展鴻點點頭，認真地問她：

“我剛纔的情緒要不要再外放一下？哪種效果更好？”

在最終剪輯前，孫梅也很難說哪種效果更好，便乾脆讓他換種方式，又演了一遍。

蘇哲也一起變換著演戲方式，在“父親”表現出明顯的悲痛時，不再默默吃飯，而是停下筷子，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就這麼變換了幾種演法，互相飆戲，演得酣暢淋漓。

孫梅心中想哭：

“這才叫拍戲啊！之前拍廣告，用鏡頭懟著明星或模特，看他們浮誇的念出廣告詞，簡直就是折磨。”

電影一般不會順著拍，而是將一個場景內的戲份都拍完。

所以今天一天都在拍葉家內的鏡頭。

比如葉湘倫和父親的跳舞戲。

這是體現父子親情的重要鏡頭，爲後期葉老師發現真相後，崩潰地去尋找兒子埋下了鋪墊。

在這個鏡頭之前，葉老師一直表現得非常冷漠，直到這時，才體現出他對兒子的感情。

原劇在這部分，黃秋生演得很一般，沒感到溫情和轉折，反倒有點奇怪。

按理說他的演技不至於如此，有可能和周董對戲，沒發揮全力？不像面對梁朝偉（《無間道》），可以盡情演。

陳展鴻面對蘇哲，卻不敢掉以輕心，精心設計了很多小細節。

比如劇情裡葉湘倫跳女步，但蘇哲比陳展鴻高，就有些彆扭，跳完後，陳展鴻比量了一下身高，臉上不由露出“兒子長大了”的感慨。

蘇哲也有備而來，表情帶著厭煩和羞恥（跳女步），但舞姿非常熟練，擁抱父親時，也不由露出內心深處的依戀。

兩人都是一個想法，演一對錶面交流很少，但內心深處都很珍重對方的父子。

他們間的飆戲把孫梅看嗨了，也把現場所有人都鎮住了：

“我們不是在拍青春片嗎？不是流量們只要顏值高，就可以隨便演，不挑演技的青春片嗎？”

“爲什麼你們演得這麼好！當文藝片衝獎片演嗎？”

但誰說青春片不需要演技？

只要感情真摯、細節真實的劇，就需要演技！

但大多數青春片感情也不真摯，細節也不真實。

第一天過去了。

蘇哲演得很嗨，但也確實累了。

但他剛回到酒店，想早早休息，就有人敲門了。

蘇哲：……

“讓我來看看，誰大半夜敲投資人的房門？”

哪個女演員這麼大膽？

一開門，竟然是鞏曼。

蘇哲都驚呆了：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鞏曼舉起劇本，沒好氣地問：

“我來請教劇本！你想哪裡去了？”

蘇哲：……

“我想的就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認真努力的人！”

鞏曼：……

算你能圓。

蘇哲連忙轉移話題：

“你想問什麼？”

鞏曼乾脆利落，直接問：

“路小雨從什麼時候起，喜歡上葉湘倫？”

蘇哲被問住了。

她問得太一針見血了。

按照劇中的設定，在老琴房彈奏《秘密》這首鋼琴曲，就能夠穿越二十年後。但只有穿越者在穿越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才能夠看到穿越者。

（每次穿越都要重新判定）

路小雨穿越後，很多次都沒有第一眼看到葉湘倫，導致葉湘倫看不到她，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而從什麼時候起，路小雨喜歡上葉湘倫？

浪漫的說法，是一見鍾情，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就互相愛上彼此。

“不行，太膚淺。”兩人一同搖頭，一起坐在沙發上。

不是一見鍾情膚淺，這很正常；但超越生命的愛情卻只是一見鍾情，就太膚淺了。

“那等葉湘倫和路小雨一起聽音樂，發現自己喜歡同一首歌？”

兩人坐在沙發上，同步地擺出托腮姿勢，又一起搖頭——

在劇情上又太晚了。

蘇哲仔細思量，提出自己的想法：

“在葉湘倫眼裡，路小雨神神秘秘，常常不來上課；但路小雨其實每天都在，默默看著葉湘倫。她在這種陪伴中愛上了葉湘倫。”

鞏曼不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