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細(xì)細(xì)打量眼前這掌櫃的,一身絳紫色的煙紗碧霞羅,長及腳面的散花百褶裙,身披薄煙紗,腳穿一雙明豔豔的粉紅繡鞋,低垂的髮髻上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脣絳一抿便是花容月貌了。
四十來歲的人能將自己保養(yǎng)的如此美豔,又宮裡宮外的宮字不離口,看來此人是不簡單的!
“掌櫃的,這真的都的‘宮貨’?”她問道。
“是啊!咱這每一件上面都刻著‘御製’兩字呢!這裡,姑娘您瞧,我沒騙你的吧?”
掌櫃的指著髮簪後背給青青看,只見那上面果然刻著御製兩字!
“真是呢!”青青擡眸看君柔,君柔一怔,隨即明白了青青的意思。
掌櫃的得意的又拿過一支珠花,背後也同樣有御製兩字,“從咱這鋪?zhàn)映鰜淼氖罪棧郾WC都是正宗的從宮裡出來的御製品!”
“小姐!若是如此這些咱們可是不能要了!不知道怎麼流出宮的,若是惹了什麼岔子怎麼辦?”君柔故作緊張的說道,有意壓低了聲音,卻又有意讓那掌櫃的聽到。
果然,掌櫃的聽了這話便高興了,低眉垂眼的說道:“哎呦,姑娘啊,沒憑沒據(jù)的您可不能詆譭人啊!我這青蘿商鋪開門做生意的,講的就是信譽(yù)和品質(zhì)!”
“信譽(yù)?品質(zhì)?據(jù)我所知,宮裡的東西是不許在宮外流傳的,您這裡這麼多的‘宮貨’,走的是什麼路子?是私制還是偷運(yùn)?”青青不禁不慢的反問,她臉微微揚(yáng)起,等著看掌櫃的會如何反應(yīng)。
很意外的,掌櫃的冷笑一聲,“看姑娘年紀(jì)不大懂的還挺多!這麼多的御製品,說我私制可有證據(jù)?開元大國的規(guī)矩,別說這滿屋子的御製品,就是私制一件也能治罪了!至於偷渡,宮中是常有缺了銀子的主子讓宮女或太監(jiān)偷偷將東西拿出來賣,可那也就一件兩件,要攢夠我這一鋪?zhàn)樱率且锬犟R月了!”
掌櫃的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而且偷運(yùn)出宮的御製品諒她也是沒膽子這麼明目張膽的售賣的!
“哦?既不是私制,也不是偷運(yùn),這就讓我好奇了,難道掌櫃的是宮中之人?”青青再次將掌櫃的打量,美麗的容顏、非凡的氣質(zhì),難道她真是從宮裡出來的?
說起這個來,掌櫃的可自豪了,頓時高傲是神色在眉眼中顯露而出,“其實(shí)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說出來也不怕你們不信,咱這鋪?zhàn)拥闹髯邮腔噬锨岸螘r間新賜封的青蘿公主!看到這鋪?zhàn)拥拿柫藛幔壳嗵}商鋪,青蘿公主也!青蘿公主乃是民間公主,自然是要爲(wèi)民間謀算,她進(jìn)了宮後,見宮中那些皇后啊嬪妃啊打扮漂亮,那些首飾款款都是美妙絕倫的,青蘿公主……”
掌櫃的滔滔不絕的講著,青青卻是詫異極了,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了這樣一家首飾鋪?她看君柔,君柔淡淡一笑,眼神曰,她也不知道!
這就齊了怪了!她打斷掌櫃的話,再次確定道:“你確定是青蘿公主?”
“哎?我說姑娘,我自己的主子我自己還能不知道嗎?姑娘你若不信就算了,只是這套姑娘還要嗎?”掌櫃的有些不悅,“我家主子真是青蘿公主的!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很疼愛青蘿公主,青蘿公主財大氣粗,開一間這樣的小鋪面也不算什麼!”
青青恍然,原來皇上對她竟然好到了如此地步!突然想起,皇上曾說要送自己一樣意想不到的禮物,難道就是這個?這個鋪?zhàn)诱娴氖撬模?
想到此,青青又問道:“你可見過青蘿公主?”
“這個……”掌櫃的訕笑一聲,“我一個小老百姓,哪裡能得見公主真身啊!”
噗!青青差點(diǎn)笑出聲來,還真身呢,她又不是神通廣大的佛祖!
君柔也笑了起來,開口問道:“民間可有關(guān)於青蘿公主的傳說?”
“當(dāng)然有了,青蘿公主美貌如花,國色天香,恩,還傾國傾城,她嫉惡如仇,聽說她還在酒樓救過一個正被富家子弟欺負(fù)的弱女子呢!當(dāng)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她養(yǎng)著一隻白色的大狗,那大狗……”
掌櫃的目光突然移向大寶,驚訝,轉(zhuǎn)而又看青青和君柔,驚訝,從頭到腳再次打量,更是驚訝!
“你們……你們……難道你們是……”掌櫃的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一手掩口,一手驚慌失措的不止該擺放在哪裡了。
君柔嗯哼一聲清了清嗓子,這婦人眼裡勁太差!都進(jìn)來這半天了纔看出她們是身份來!這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她爲(wèi)什麼要把她在酒樓被人欺負(fù)的那一段講的那麼詳細(xì)?還弱女子,她纔不是什麼弱女子咧!
“正是!掌櫃的,這便是青蘿公主的真身了!”她指著青青,暗示掌櫃的要行禮。
掌櫃的就是再迷糊,此刻也該是清醒了,她連忙下跪,“給青蘿公主請安,奴婢有眼無珠,不識主子面目,多有冒犯,還請公主將罪。”
青青將她扶起,“好了,將什麼罪啊,我們第一次見,你不認(rèn)識我也是應(yīng)該。”
掌櫃的起身,解釋道:“奴婢姓雷,叫雷芳,奴婢來接管這店鋪時,只聽說主子是公主您,可奴婢從來沒見過公主您,這才鬧了這麼大的笑話,呵呵……”
“無妨,也不用稱呼我爲(wèi)公主,顯得生分了。”此刻青青心裡正想著著店鋪的事,既然不是她開的,那定是皇上無疑了,可是皇上爲(wèi)什麼要在宮外幫她開店呢?而且還是瞞著她!
若說把她留在宮中,或者一味的對她好,或者寵溺她到極致,又或者爲(wèi)了她的名號而不惜和各大臣鬧翻,等等,這諸多的好都可說是爲(wèi)了利用,那開著店呢?這樣的一個店鋪少說也要花費(fèi)幾萬兩吧?皇上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
她甚至更加疑惑了,皇上爲(wèi)何要如此討好她?
“雷芳,你來接管這店鋪時,原來的掌櫃可有交代你什麼?這裡的地契,貨源,誰來送貨,甚至是所售賣價格等,你可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