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女孩？”戰墨辰又倒了一杯酒。
幾杯烈酒下肚，他神智很清醒，可反應還是慢了一拍，也沒有想到多年前的那件事上去。
“就是我在城西廢棄工廠救出來的那個小女孩，當初哭著喊著要嫁給我的那個，你不記得了？”周子彥輕抿一口氣，感慨說道，“沒想到，我跟她緣分那麼深……”
戰墨辰心中一凜，身上那一點微薄的酒意瞬間不見了蹤影，鳳眸微瞇的反問道，“緣分？”
“是啊。”
“怎麼回事？”
“你竟然好奇？”周子彥有些詫異。
他不是故意吊戰墨辰的胃口，他是真的覺得意外。
他這個好友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性子，對自己的事情都平淡冷漠，更別說別人的事情了……什麼時候，他竟然也有這樣的好奇心？
不過，說起來，他的小女孩還跟他這個死黨有點關係。
面對周子彥的玩笑，戰墨辰沉默不言，將手中的酒又一口飲盡，一副周子彥愛說不說的態度。
“我就知道，你還是這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對什麼都不上心。”周子彥挑了挑眉，不管戰墨辰心裡如何想，他想說，便說了，“之前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小妹妹，我跟你說過的吧？”
“嗯，你說她長得像若柳。”戰墨辰沉沉開口。
若柳是周子彥的妹妹，很多年前死於意外。
“也不是長得像，就是感覺像。我一直以爲我跟她只會在網上聯繫，現實中不會有交集，可沒想到她被人在網上潑髒水，她朋友聯繫上我，讓我出面壓下網上的輿論，我才發現她竟然是顧家二小姐。”
戰墨辰拿著酒杯的手一緊，“你怎麼處理的？”
那人竟然是周子彥？
難怪他查了那麼久，一直沒有任何線索。
周子彥答道，“黑了所有服務器，一了百了。”
“你知道她是顧家二小姐，就沒有看過那些視頻和圖片？”戰墨辰面色怪異。
“就掃了一眼……怎麼了？我之前跟她視頻過，知道她什麼相貌，對這個並不好奇，所以沒有多看。”周子彥疑惑，覺得今天的戰墨辰越來越不對勁。
當初，他幫助顧非煙壓下網上的輿論，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但那些視頻和照片畢竟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她的隱私，他覺得看了是對她的不尊重。
再者他是個大男人，本就對那些捕風捉影、家長裡短的撕逼戲碼根本沒興趣，最好奇的容貌他也早就知道了，因此那些帖子他只是掃了一眼，連標題都沒有看仔細，更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在戰墨辰這麼問，他在想，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是他錯過了的，忘記關注了的。
“我應該看一看嗎？”他問道。
周子彥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戰墨辰也沒那個提醒的意思。
“沒什麼……”他垂下眼臉，淡漠的聲音開口說道，“你想說就繼續說。”
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其實不問出口，他也知道猜得到。
如果看了，周子彥不會用這樣的口吻在他面前說起這件事，因爲他也是帖子的主人公之一。雖然那些帖子，大部分是顧非煙在酒吧門口教訓顧明珠的內容，但每個帖子都少不了會提到他。
周子彥沒有細看，所以纔會在他面前這麼自然的說起。
當年，周子彥不知道他救出來的女孩的身份，又因爲他的行蹤不能被泄露，不能親自送女孩去醫院，所以他把顧非煙交到他手中，自己卻匆匆離開了京城，去了英國。
對那時候的周子彥來說，他施恩不求報，女孩的身份他並不關心，也沒有繼續牽扯下去的打算。而現在，他們那麼“有緣分”的聯繫了許久，他還能不在意嗎？
如果顧非煙也知道了呢？
周子彥一走就是八年，顧非煙以爲救她的人是他，倔強無比的追了他八年。
這八年……
戰墨辰心裡火燒一般的難受，又灌了一杯酒。
烈酒入喉，心裡的火燒得更旺了。
“繼續也沒有什麼了，就是之後和她見了一面，發現現實中的她看起來有些像那個人，就問了她，沒想到她還真是。”
“什麼人？”戰墨辰有些恍惚。
“當年我從火場了救出來的那個小女孩啊。”周子彥輕笑，說回之前的話題，“所以說，世事總有意外驚喜，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和她竟然那麼有緣分。”
其實，原本他能早一點知道的，也是顧非煙那傢伙賊。
和他視頻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掩蓋真實相貌，總是化著濃濃的妝，雖然看著不討人厭，也很精緻漂亮叫人找不出一絲違和感，但是她五官被蓋住，變得呆板了很多，沒有現實中萬分之一的靈氣。
也因此，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她就是他救出來的那個小姑娘。
想到這裡，周子彥更是忍俊不禁。
他輕輕笑著，沉默著的戰墨辰心情卻糟糕透頂。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他的思緒漸漸的混沌。
“墨辰！”周子彥終於發現了他的異常，拉住他往口中倒酒的手，皺眉問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咱們這麼多年沒見，好不容易出來聚一聚，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想了想，今天一開始他還很平靜，是什麼時候就這麼不對勁的？
是說起顧非煙之後？
難道他和顧非煙之間有什麼過節？可是，他不是已經訂婚了，對象還是小煙的姐姐嗎？如果不是有這層巧合，他也不會把這件事玩笑的說出來，他以爲他會對這段巧合會心一笑。
“我沒事。”戰墨辰薄脣微勾，“你什麼時候問的她？”
怎麼又繼續這個話題了？
周子彥一愣，還是回答，“就今天。”
“你跟她見面了？”
“不是，是她給我打了電話，我們在電話裡聊起的……”皺眉，周子彥又問道，“墨辰，你怎麼了？你怎麼對小煙的事情這麼敏感，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會，不喜歡聽我說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