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不是看向他的,唐一川愣怔了片刻之後看明白了。
唐江世雖然看向了他的方向,但是並不是看著他,因爲(wèi)他們並不是在對視,他可以看見唐江世,但是唐江世看不見他。
這只是一種幻象而已,唐一川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了。
“走了?!狈饫且苍谂赃吙戳藘裳郏埔淮ú淮_定他是否看見了唐江世的幻影,他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那血池,彷彿可以穿過血池看到血池的最深處。
“去哪?”唐一川頭也不回,視線僅僅隨著唐江世,唐江世從血池出來就朝著這邊走來了,他似乎在朝著什麼人走來,但是唐一川看不見那個人,能夠看見的只是唐江世而已。
唐江世緩緩的走到了唐一川的面前,唐一川呼吸一窒,緊張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時候的唐江世。
這是他的父親,那個神秘至極的神算老子。
唐一川隔著二十年的光陰跟唐江世對視,只是那個人的眼中沒有他。
即便是看到了年輕的時候的唐江世,唐一川依然不瞭解,不瞭解這個人,從一開始的憎惡,到漸漸的平和,再到如今些微的恐懼,有些人越是深入的瞭解,就越是讓人覺得恐怖。
“封印就在下方。”封狼站在唐一川的身側(cè),他彷彿看不見唐江世,直勾勾的看著水面下方。
唐一川沒有說話,依然在盯著眼前的唐江世看著。年輕的唐江世,不是那個唐胖子,豐神俊朗,唐家的人幾乎每一個都長的很好看,即便是有年老色衰的時候,年輕的時候也是風(fēng)華絕代,也難怪唐一皇可以帥成那個樣子。
很多時候從長相來看,唐一川就可以感覺到,自己不屬於唐家,他跟唐江世的確不像。儘管他笑起來的時候也會讓人覺得妖冶好看。但五官始終長的很普通。
唐江世似乎在說話,他面對著唐一川嘴脣張張合合的,表情從帶著一絲的喜悅變成慢慢的凝重,然後沉默的低下頭。
無法從脣語讀出唐江世說的是什麼。只有最後一句話。唐一川看明白了。唐江世以一種困惑的表情說:“真的要這樣做麼?爲(wèi)什麼不直接消滅他。”
唐一川無從判斷唐江世在跟誰說話,更加的無法判斷的是唐江世對面的 人是誰,消滅的人又是誰。
不過從這樣的情況來判斷??梢钥隙ǖ氖?,唐江世肯定比他們所知道的唐江世不簡單,他真的是神算,而且料事如神到了這樣的境地,讓人覺得可怕的境地。
他算計到了,所有的一切他都算計的清清楚楚的。
他在算計什麼,他要做什麼?唐一川滿腦子的疑問,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解答的人。
“發(fā)什麼愣?”封狼意識到了唐一川在想事情,瞪了一眼唐一川。
唐一川緩過神來,唐江世早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他的眼前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剛纔的一切彷彿只是自己的幻覺。
這樣的場景是否真的存在過,恐怕只有親自問問唐江世才能知道了。
“封印就在下面?怎麼下去?”唐一川冷眼看著封狼。
“就這樣下去?!狈饫情W到了唐一川的身後,朝著唐一川用力踹了一腳。
唐一川紋絲不動的回過頭,眼神冷冽的看著封狼。
封狼:“……”
忘了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孩子的身體,弱小的孩子,什麼都做不了。
封狼眉頭皺了皺,不動聲色的站到了一邊,“直接走下去?!?
說完之後,封狼試探性的探出一隻腳站在了血池上面,有一股黑霧騰起,將他固定在了血池之上,他如同是站在了一面血紅色的玻璃鏡面上,水面映照出了他的樣子。
不是浮生的容顏,而是封狼本身的樣子。
唐一川瞥了一眼,原來的封狼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五官剛毅,長髮墨黑,是一種剛硬的英俊,氣勢凜凜,如虎似豹。
這幅樣子倒是更加適合帝王骨的稱號,當(dāng)之無愧的是帝王骨。
浮生的孩子樣子,放在誰的眼裡,都只是一個孩子,即便是加上一個帝王骨的名號,也不會讓人覺得浮生會讓人有受到威脅的感覺。
但是封狼不一樣,封狼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就是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這種霸氣就好像是可以跟天地相爭,帝王骨,名符其實。
只是一眼,唐一川又移開了視線,眼前的依然是浮生。
“上來?!狈饫钦f。
唐一川走在封狼後頭,他的腳下有陰陽樹的藤蔓將他托起在了水面上。
唐一川下意識的看向了血池當(dāng)中的自己。
血池可以照出人的靈魂,那麼他的靈魂呢?
爲(wèi)什麼是空白?唐一川驚愕的看著血池上的倒影當(dāng)中,他只有一個漆黑的輪廓,沒有臉,沒有五官。
“看來你缺了什麼?!狈饫强戳艘谎郏灰誀?wèi)意的說道。
“缺什麼了?”唐一川似是自問自答,又似在問封狼。
封狼聳聳肩,“我怎麼知道。你缺了什麼魂,什麼魄,我怎麼知道?!?
“這裡是哪裡?”忽然有聲音傳來。
“啊,鬼呀!”人王大聲慘叫。
“天天見鬼還怕鬼?”鬼王不屑道,“這裡惡靈真多,這就是血池麼?我們已經(jīng)在地獄了?”
封狼跟唐一川一道朝著血池中間過去,而另外的幾個方向,人王,鬼王,蘇魅,喬如意等人也漸漸的開始聚攏了起來,他們紛紛出現(xiàn)在了血池的幾個方向,同時朝著血池中間聚攏。
血池的正中間,隱隱約約的有一塊巨大的黑色的東西。
“亡靈之塔?!狈饫钦驹谘刂稀C婵子行@異之色,“它竟然出現(xiàn)了!”
“嗯?”唐一川看了一眼封狼。
“什麼?”醫(yī)生好奇的低頭看去,“一個塔?在血池中的塔?有什麼在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好玩的?”
“不知道有什麼在裡面。亡靈之塔只是一個傳說而已。從來都沒有人見過?!?封狼說,“有人說亡靈之塔通往十九層地獄?!?
“地獄真的有十九層?”唐一川看向了封狼,對於十九層地獄唐一川有很多好奇的地方,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正式說起十九層地獄。
“傳說十九層地獄之中囚禁了一隻魔,一隻強(qiáng)大的天魔,他可以窺破天機(jī),連玉帝都害怕。據(jù)說是他自己將自己封印在了第十九層地獄之中。因爲(wèi)天魔時好時壞。他好的時候悲天憫人,他壞的時候毀天滅地?!狈饫钦f,“不過,這只是一個傳說而已。還有另外一個傳說說十九層地獄其實是一個極樂世界。去了的人都會流連忘返。但極少有人能夠進(jìn)去。而進(jìn)去的人也從來都不能出來。所以——”
“所以其實根本沒有人知道十九層地獄裡面是怎麼樣的?!碧埔淮ń舆^來封狼的話頭。
封狼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這樣。一則亡靈之塔極少出現(xiàn),二則。即便是亡靈之塔出現(xiàn)了,也未必有人會願意去冒險?!?
燕紅羽說:“我對十九層地獄囚禁的是人,是鬼,是魔都沒有興趣,我只對解開封印有興趣。要麼討論怎麼解開封印,要麼滾遠(yuǎn)點(diǎn)。”
“燕老闆怎麼這麼激動?!毖蹩戳丝囱嗉t羽道,“燕老闆真的沒有任何的興趣?”
燕紅羽笑了笑:“我向來對找死的事情沒有太大的興趣。”
“那麼燕老闆對什麼有興趣?”妖王毛手毛腳的要去彭燕紅羽,“燕老闆對我有興趣麼?”
“別動老子的人!”喬如意一巴掌將妖王扇到了一邊。
“老子?你確定不是老孃麼?”妖王一邊做著防備動作,一邊竟然出言挑釁喬如意。
喬如意一手勾住了燕紅羽的脖子,忽然之間在燕紅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氣,嘴角一抹邪笑。
妖王嘴角抽搐的看著喬如意。
“別吵?!碧埔淮ㄒ痪洳惠p不重的話,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視線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
忽然之間,一個鬼影閃過,唐一川往後退了一步,一根陰陽樹的藤蔓纏住了一雙手,啪,一雙手消失不見,鬼王退後了幾步,變成黑色煙霧的雙手瞬間恢復(fù)成了原來樣子,表情微訕。
“我心情不好?!碧埔淮跉馔钢还珊?,言下之意,他不想有人找他麻煩。
“看來我們要去一趟極樂世界了?!备∩鋈恍α似饋恚捌鋵嵨业故窍M堑鬲z十九層是極樂世界?!?
“誰說要去了?!比送醪粍勇暽耐说搅诵\(zhòng)人的後面,“我還不想死?!?
喬如意摟著燕紅羽問道:“爲(wèi)什麼?”
浮生看了一眼蘇魅,蘇魅會意,點(diǎn)頭說道:“封印原本是在亡靈之塔下方的,現(xiàn)在亡靈之塔突然出現(xiàn),封印被吸收進(jìn)了亡靈之塔之中,想要將封印破解,必須有人進(jìn)入亡靈之塔找到封印?!?
“這還真巧,有人在等我們過來麼?”醫(yī)生舉起手,高興道,“我能報名下去麼?”
衆(zhòng)人都看向了幸災(zāi)樂禍的醫(yī)生。
唐一川看了看眼前的這些人,沒有一個他有太大好感的人,隨口道:“來都來了,不應(yīng)該都下去麼?”
“如果是爲(wèi)了解開封印的話,我下去。”燕紅羽說,“這個地方封印的時間太久了,也該結(jié)束了。其實我倒是不在乎死活?!?
“爲(wèi)什麼不在乎?”喬如意拍了拍燕紅羽的肩膀,如同一個男人摟著一個女人一樣,親暱的說道,“我在乎。”
三妖王:“……”
蘇魅看了一眼唐一川的眼睛,頓了頓說:“來都來了,爲(wèi)什麼不都下去看看麼,你們難道沒有興趣麼?”
“就當(dāng)去旅遊吧?!贬t(yī)生忽然說道。
“有去無回的能叫旅遊麼?”人王有些不滿。
“人王你怎麼那麼怕死?!毖跣ξ膯柕?。
“你們命多,我只有一條命。我當(dāng)然怕死了?!比送跽f,“燕老闆那是活膩味了,我可還沒有活膩味呢。”
“我倒是想要看看亡靈之塔裡面有什麼,也許真的有好東西呢?!惫硗躅H有興趣。
唐一川想到了唐江世進(jìn)入了血池之中,他忽然間意識到,唐江世也許進(jìn)入的不是血池底下,也許是去了亡靈之塔之中,也就是所謂的第十九層地獄!
那就說的通了,唐家爲(wèi)什麼掛著地獄十九層的話,唐家爲(wèi)什麼信奉地獄十九層的存在。因爲(wèi)唐江世去過!
唐江世去過地獄十九層。
唐一川有種五雷轟頂?shù)母杏X。除了意外跟吃驚以外,他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他越發(fā)的肯定,唐江世知道很多東西,他知道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早就知道世界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這個老混蛋到底在計算著什麼?
唐一川第一次有了動用慕容清殊的念頭。他真想讓慕容清殊看看。唐江世到底知道什麼,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下去?!碧埔淮ㄖ徽f了兩個字。
浮生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檮杌跟混沌兩隻神獸對視了一眼,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蘇魅更加高興不已。而神龍卻皺起了眉頭,“我能不去那個鬼地方麼?”
“不能?!碧埔淮ㄅゎ^口氣決斷。
神龍不愉快的看著唐一川,哼了一聲。
浮生第一個一頭朝著水中扎入進(jìn)去,唐一川想要攔都攔不住,只有立刻跟了上去了。
蘇魅等人也陸續(xù)都跟著下去了,人王想要趁機(jī)逃跑,被妖王跟鬼王一左一右的架住了雙臂一起進(jìn)入了血池底處,口中不斷髮出悲慘的尖叫聲。
“你們兩個王八蛋!”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當(dāng)個屁,老子跟你們不是一道的!有本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人王,咱們?nèi)跎锨甑呐笥蚜?,有什麼不能一起做的?!?
“你們又不會死,老子是活生生的人,老子會死的!”人王怒吼。
“死了好啊,死了就能跟我一樣做鬼了,你放心我會允許你跟我的。就算你是指剛死的菜鳥鬼,我也會收留你的。”
“……”
血池之中一片暗紅,怨靈飛來飛去,形形色色,如同一隻只巨大無比的野獸,不時的發(fā)出各種各樣的嘶吼聲音,它們在互相較量,互相撕扯著。
唐一川因爲(wèi)知道蘇魅在的原因,努力的讓自己身上散發(fā)出強(qiáng)大的氣息,將周圍的一切都給擋開了,如此一來,倒是沒有任何的怨靈來攻擊唐一川。
唐一川被陰陽樹包裹著緩慢往前去,其餘幾人一邊咒罵,一邊躲開那些怨靈的攻擊。
蘇魅滿意的看著唐一川,她依然以爲(wèi)這是她的血魔大人。
她很高興,她的血魔大人似乎還是很強(qiáng)大,儘管隱藏了自己大部分的實力,但是依然沒有任何的東西給敢攻擊他。
血池底部。
“這就是亡靈之城?”一羣人都窒息般的擡頭看著。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了。
從血池的上頭往下看,他們所看見的亡靈之塔其實很小,一個巴掌大的影子,水再怎麼深,也不會讓人覺得這個亡靈之塔會是很大的。
而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巍峨的高大的亡靈之塔,讓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站在亡靈之塔眼前的他們,就好像是幾隻細(xì)小的螞蟻站在巨大高樓眼前,如同一隻蒼蠅面對一隻巨大的恐龍,那種壓迫力他的彷彿要將人的五臟六腑都給擠碎了。
他們看不見整個亡靈之塔到底有多大,眼前所能看見的是不見盡頭的亡靈之塔,左邊不見盡頭,右邊也不見盡頭,從下往上看,也看不見亡靈之塔的塔頂只怎麼樣的。
衆(zhòng)人都陷入了一種凝重的沉思的當(dāng)中。
好大。
好巨大的壓迫力,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之中,他們彷彿面對著一隻隨口都可以將他們吞沒的巨獸。
唐一川看著亡靈之塔,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那種熟悉的歸屬感,好似在告訴他,他曾經(jīng)來過這裡。
不過他確信他是沒有來過這個塔裡面的。
在意識裡的封印破開之前,他的記憶能力很不好,但是封印破開之後,他的記憶能力一向都很好,過去的一切都記得。
詭異的亡靈之塔,詭異的地獄十九層。
唐一川雖然詫異,卻忍住了自己的驚訝,他不打算讓蘇魅看出什麼。
封狼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那原本應(yīng)該屬於前一任帝王骨的笑容。出現(xiàn)在了浮生的臉上,格外的詭異跟不和諧。
“別這樣笑。”唐一川沉聲道。
“爲(wèi)什麼?”封狼不以爲(wèi)意,笑的更加詭異。
“不喜歡?!碧埔淮▔旱土寺曇簦案∩粫@樣笑?!?
封狼收起了笑臉。不過聳聳肩?!艾F(xiàn)在我是封狼。不是浮生。你想要自欺欺人麼?”
蘇魅看著唐一川跟封狼交頭接耳,更加確信唐一川是血魔了,她覺得兩人在商量如何進(jìn)入亡靈之塔的事情。
地獄十九層。聽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地方,也許會有好玩的在裡面。
唐一川朝著亡靈之塔的大門走去,封狼不緊不慢的跟在唐一川的身側(cè)。
因爲(wèi)腿短的原因,封狼跟不上唐一川的速度,有些不愉快的小跑著,看起來像個球在滾,跑了幾步,不愉快的低聲說道,“浮生跑起來沒那麼快,你是不是該慢點(diǎn)?”
“他能跟上我的速度。”唐一川說。
亡靈之塔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吸引力,這股強(qiáng)大的吸引力,讓唐一川猶如被吸鐵石給吸住了一般不住的朝著亡靈之塔走去。
有什麼東西在意識裡面呼之欲出,他很想進(jìn)入亡靈之塔。
走到門口,那扇緊閉著的大門竟然自己打開了。
做好了準(zhǔn)備大費(fèi)周章才能進(jìn)去的唐一川明顯愣了一下,看來亡靈之塔真的在等他們,也許又是唐江世做過什麼手腳了。
這個老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麼年紀(jì)輕輕的就真的什麼都知道,連現(xiàn)在的事情都推測的清清楚楚的?
唐江世果真是個妖怪!
唐一川一步跨進(jìn)了那扇大門,回過頭忽然發(fā)現(xiàn)後面的人都不見了:“……”
亡靈之塔的大門上有結(jié)界,分離了外面跟裡面的世界。
一隻小腳伸了進(jìn)來,封狼小喘著氣,瞪眼看著唐一川,氣勢讓人汗顏,不過那張小臉依然是浮生那張讓人無法生氣的小臉,寒氣四溢也不讓人覺得可怕。
又一隻腳進(jìn)來了,捲雲(yún)紋的靴子,檮杌跟混沌一前一後進(jìn)來,後面的神龍罵罵咧咧的推開了兩人。
“十九層地獄,我也纔是第一次來?!鄙颀堈f,“我決定既來之則安之,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
“看吧……”唐一川道。
“我在看?!鄙颀堊罂从铱?,“那個人——”
“?”唐一川順著神龍的視線看去,他明明記得他是第一個進(jìn)來的,怎麼會還有那個人。
少年朝著樓梯上走去,彷彿感覺到了背後的視線,忽然扭過了頭。
“怎麼是你?!碧埔淮匆娚倌暧行┮馔猓澳闶莵砀乙撞牡??”
“送你了?!鄙倌戟q豫了一下,又從樓梯上退了下來。
“送我什麼?你要把棺材送我了!”唐一川看著少年,“送我棺材是想讓我死?”
少年莫名的看著唐一川,“我醒了用不著了,我不會死,你比我先死,送你了?!?
“……”
檮杌跟混沌熱切的看著少年,那眼神充滿了一種如同看見初戀情人一般的熱情。
唐一川心道,這兩隻妖獸難道是同性戀?之前怎麼沒發(fā)現(xiàn),怎麼就對少年這樣有興趣?
“你們認(rèn)識我?”少年也發(fā)現(xiàn)了那**裸的目光。
檮杌與混沌扭頭一對視,又陷入了悶葫蘆狀態(tài),一問三不知。
“他們跟你一樣失去記憶了?!碧埔淮ù蛄藗€圓場,“你在這裡幹什麼?”
“看看。”少年難道跟唐一川說了不少的話,他似乎很意外唐一川他們可以進(jìn)來,他看了看外面說道,“他們進(jìn)不來?”
“你能看見?”唐一川想要透過封印往外看,但是什麼的都看不見,外面的人是什麼情況,他都不知道。
少年沒有再說話了,算是默認(rèn)了自己可以看見的事情。
唐一川問封狼還有沒有人能進(jìn)來,封狼搖了搖頭。
過了會兒,招魂燈忽然從天而降,依然是那個笑容淡淡的女子挑著一盞燈,她走到了唐一川的面前,“記得了?”